企业家看非洲
[编者按]
我来,我走,我体验,我细味,以下是四位企业家心中的非洲
南非骑行路
我骑行经过的非洲,有种无以言说的美
采访 整理 | 张冬梅
去南非,是我的五大洲骑行计划的第四站。我喜欢海,骑过法国、澳大利亚和青海湖,每一次都是沿着海洋(或湖)骑行,非洲这次也不例外,从开普敦出发,沿着大西洋骑到印度洋,途径好望角和约翰内斯堡,终点是L’AGULHAS镇。非洲有种无以言说的美,老天也厚爱我,几乎每天起来都晴空万里,途中风景独好:早晨的海是氤氲的淡蓝,中午是泛绿的热烈的墨蓝,傍晚则变成了含蓄的冷静的深蓝。
我平均每天骑行80-100公里,偶尔会碰到一些“不速之客”,比如路中间昂着头晒太阳的一条比胳膊还粗、起码两米长的大蛇。曾经骑过一段不到10公里的路,完全是在悬崖上凿出的槽,旁边是一层层褐赭色的页岩,路仅两车道宽,崖下200米便是广阔的海。我一路急蹬,像疾飞的海鸟。在距离北京12933公里的好望角,从著名的灯塔往下方走半小时,还看到那些希望在非洲最南端被记住的人们在石头上刻字。
最后在L’AGULHAS镇待了三天,镇子很小,只有一个酒店,最后老板都认识我了。酒店老板是一个海明威式的人物,留着大胡子,去过100多个国家,家里有几千册藏书,90%是地图。他曾猎杀十几头大型动物,客厅和楼道挂满了毛皮头角、枪刀弩箭。L’AGULHAS镇是大西洋和印度洋的交界,我在这里每天看看书、晒晒太阳,从印度洋散步去大西洋,再从大西洋散步回印度洋。镇子没有任何的公共交通工具,最后搭乘一个钻石设计师的车回到了开普敦。
在南非时,所有人都警告我天黑前必须返回酒店,骑行途中遇到的一个摩托车队还遭抢劫了。但最让我感到沉重的是当地人的贫穷,他们住在铁盒一样的房子里,家徒四壁,靠政府救济为生,赶牛群过路的人还会跑来跟我要钱。还有种族问题,开普敦有一块荒地,是原来黑人居住的贫民区,没有人愿意在上面重建,它就像城市的一个伤疤。因为贫富差距的原因,公车上大多数是黑人,白人一般有私家车。
所有的旅行都是独一无二的,旅行的意义在于更加宽容地接纳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生活方式。在南非我反思最多的是自己看待当地人的视角。在L’AGULHAS镇时,当地几个孩子围着我讨要两块钱,我请他们喝了十几块钱的果汁,他们高兴坏了,带我去看最喜欢的自行车店。我骑车走出几公里了,他们还突然从树丛里窜出来打招呼。这是人与人之间自然而然的平等、友善的关系。
南非的美食、美酒与安全
在南非,再有人权意识的人也不能无视相对贫困的黑人涌入城市后所带来的安全问题
文 | 王微 土豆网CEO 整理 | 张冬梅
在约翰内斯堡,我住的酒店是Boutique Hotel风格的,一天两天的饭菜都觉得好,但吃到第三天,也就那么回事了。不过,约翰内斯堡有不少很好的葡萄牙餐馆,这得益于南非遗留的移民传统(南非的移民来源国依次是:荷兰、英国、葡萄牙、意大利、印度、中国)。在国家公园里,时不时有些奇异的肉,诸如羚羊、鳄鱼之类。但想象中最好的林中食物,是在架子上滚动着烤的野味,可惜这次没尝到。
南非出产葡萄酒(微博)很便宜。同等质量的葡萄酒价格大概只是法国红酒的一半,加州红酒的1/3。从早到晚,喝酒的机会是不断的。甚至于一大早6点出发追着日出满草原地找野兽的时候,Tracker和Ranger们歇脚,煮出一壶咖啡,我们的Tracker——一个叫Ronarld快乐老黑,总是拿出Amarula Cream(大象酒,南非一种特殊的开胃甜酒)说:“来,加点?”
在南非,再人权主义的人也不能无视相对贫困的黑人涌入城市后所带来的安全问题。尤其是约翰内斯堡的安全问题很严峻,无论去哪儿,导游或酒店老板娘都要拿出地图研究许久,商讨可以步行的区域。而所住的家庭酒店,铁丝网围绕,养了两条大狗,估计还备了些枪支。周围的民居也同样。
这次城市只去了约翰内斯堡。都说开普敦非常好,也许是。但也许应该再去次坦桑尼亚,在Serengati国家公园的非洲大草原上,看成百万的动物进行年复一年的大迁徙。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体会到海明威或者荣格在非洲的感觉。也许,在烈火烹油的盛世,没有感受蛮荒和原始的机会。
非洲是本念不完的书
非洲的发展很缓慢,没有重工业或重污染,这是一种自我克制的发展
口述 |罗红 好利来集团总裁
采访 整理 | 张冬梅
过去十年,我去了30多趟非洲。最近一次是2011年11月去肯尼亚,接受总统颁发的最高国家荣誉—“勇士勋章”。每一次非洲之行,既是我作为摄影爱好者的追梦之旅,也是心灵的净化之旅。摄影创作是一项孤单的活动,我喜欢航拍,因为非洲大地的壮美唯有航拍能够看得淋漓尽致,大陆视角是受限的。当你坐在直升飞机上,俯瞰一大片森林、草原,或者浩瀚无边的沙漠,那种感觉是一种由衷的豁达,既惊奇又感动。
非洲整体的发展一直很缓慢,比国内落后15-20年时间。他们没有重工业或重污染,这是一种自我克制的发展,也是让我最尊敬的地方。当然,也有过一些令人痛心的人为破坏,2003年我第一次去纳库鲁湖的时候,200多万只火烈鸟在湖面栖息,如燃烧的火焰一样美不胜收。后来由于城市排污未经处理流入湖中,纳库鲁湖的火烈鸟数量锐减到了只有零星的六七十只,看到这种场面,我忍不住落泪。2006年我在联合国(微博)环境规划署设立“罗红环保基金会”,其中就开展了纳库鲁湖的环保项目,经过最近几年的治理,火烈鸟又重新寻回了它们栖息的家园。
每年7-10月是非洲最美好的季节。茫茫草原上千军万马的动物大迁徙,甚为壮观,角马、斑马、野牛、大象它们向着远方不知疲倦地奔腾。2008年开始举办中国儿童环保绘画大赛以来,每年我都会带领20名获奖小朋友去非洲,先到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总部领奖,然后去马赛马拉看野生动物,去纳库鲁湖看火烈鸟,让他们零距离感受非洲的野生动物世界,在心中播下环保的种子。
我所接触到的非洲居民都很快乐,他们的生活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悠闲,原始而质朴。他们的对动物那种发自内心、与生俱来的爱,令我惊叹不已,他们甚至会向一头路过的狮子或野牛打招呼。肯尼亚大约有1/6最好的草原给了动物,在马赛马拉,我们看到一些村庄牛羊牧归的场景,如同《诗经》里“日之夕矣,牛羊下来”的诗句一样。那些与世无争的非洲居民,为21世纪保留了田园牧歌的景象,也为人类的乡愁找到了一些落脚点。
守规则的动物
你用自己的眼光假定一件事,然后去反应,结果错误的举动招致对方更坏、更激烈的反应
文 | 冯仑 万通集团董事局主席
我去过很多次非洲看动物。在南非,当地人告诉我们,看见狮子千万别动,你一动就有危险。可大家想想,人为什么一见到狮子就跑呢?因为我们假定它是要吃人的。但当地有经验的人告诉我们,其实它看不见你,它的视网膜分辨率很低,你要不动,对它来说你就像一棵树,它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一动弹,它认为你是个大家伙,像山一样压过来,它一紧张,就要扑你。狮子四五天吃一餐40磅左右的鲜肉,吃饱以后对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即使饿的时候也尽量不吃人,因为人肉不好吃,它不习惯,而且也从没吃过。就像现在我让你吃老鼠肉,你从没吃过,多数情况下也会拒绝。
有一次我们坐的车停在路上,狮子就在边上蹭,吓得我们都不敢动。这狮子看车底下阴凉,就躺底下歇息了,我们等了好久,狮子才溜达走了。我们等它走得看不见了,打着车撒丫子就跑。一路上走走歇歇,确实也没有遇到过危险。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也这样,你用自己的眼光假定一件事情,然后去反应,结果错误的举动会招致对方更坏、更激烈的反应,你有可能就会牺牲。
另外,有时人真是禽兽不如。和人相比,动物守规则,比如羚羊界交配规律的雄性竞争,胜出的才有交配权。在非洲我们发现,一群雄羚羊打完以后一个大哥产生了,剩下那些落败的没有再来争抢的。是人就会争风吃醋,人家结婚了还去折腾,不讲规则。羚羊大哥办完事回来以后,它们哥几个挺好,又一块儿混了,下个交配期来了时大家再打一次,真是按规则办。人不行,即便是大哥的女人,有时小弟也敢抢,不按规矩来。
(经授权,本文节选自冯仑新书《理想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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