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ropean Debt Crisis brought dark clouds

　　■　孙海泳

　　欧债形势恶化至当前的状况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总的说来，过度举债、超前消费、政府失职、欧盟制度缺陷以及外部原因等因素的累积效应最终导致了欧债危机的爆发与持续恶化

　　随着希腊债务危机于2010年4月爆发，欧债危机愈演愈烈，始作俑者希腊濒临债务违约的边缘，意大利则嗷嗷待哺，葡萄牙、爱尔兰、西班牙等国风雨飘摇，法、德等国也难独善其身。美国金融危机后主权债务风险的上升与局部危机的此起彼伏是欧债危机爆发的大背景，而诸多因素交织影响催发了欧债危机。为应对危机，欧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采取了诸多救助措施，但欧债危机仍未得到有效遏制，并对世界经济的恢复和发展产生了极大的不确定影响。

　　欧债危机发生的背景与现状

　　欧洲债务危机的标志是希腊债务危机，但欧债危机并非孤立事件，与之相伴的是全球性的债务风险和危机。自2007年美国爆发次贷危机以来，全球各国普遍采取了货币与财政双宽松的刺激政策以期提振经济。经济刺激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有效遏制了全球经济形势的恶化。同时，由于许多债务国的财政收支状况持续恶化，依靠举债运作和刺激经济，使其债务负担积重难返并屡破新高。据《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杂志在网上建立的“全球政府债务钟”(Global Public Debt Clock)的显示及预测，2011年全球债务将超过40万亿美元。

　　2008年10月，受到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国际信贷危机的影响，游离于欧元区之外的欧洲小国——冰岛的银行业赖以生存的短期贷款突然枯竭，直接导致冰岛数家大银行破产及银行业危机。2008年11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批准了对冰岛提供21亿美元的贷款计划，以助冰岛度过难关，由此冰岛成为30年来第一个接受该机构救援的发达国家。由于冰岛银行曾吸收了大量欧洲储户的存款，英国和荷兰政府不得不拿出大量资金救助储户并要求冰岛赔偿。2010年3月和2011年4月，冰岛先后两次利用全民公决的形式否决了政府对英国和荷兰的偿还赔款协议，由此冰岛成了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第一个倒在债务面前的国家。2009年11月25日，迪拜主权投资公司——迪拜世界宣布暂停偿还债务6个月。这一举措促使标普与穆迪大幅调降几家政府相关实体的评级，迪拜债务违约保险成本飙升，迪拜债务危机由此爆发，并引发全球股市纷纷下挫。

　　在全球金融危机逐渐扩散、债务风险逐渐升高之际，一些欧洲国家由于实体经济衰落、人口结构逐渐老龄化等因素的影响，债务负担极其沉重，财政状况雪上加霜。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希腊乃至欧元区债务危机既偶然又必然地爆发了。2009年10月，希腊新任首相乔治·帕潘德里欧宣布，上届政府掩盖了真实的财政状况，隐瞒了大量财政赤字。新政府将财政赤字由预期的6%上调至12.7%，大大超过《稳定与增长公约》规定的3%的上限。消息披露后，全球三大评级机构惠誉、穆迪和标普先后调降希腊主权信用评级，随即引发市场恐慌，希腊爆发债务危机并愈演愈烈。投资者在抛售希腊国债的同时，爱尔兰、葡萄牙、西班牙等国的主权债券收益率也大幅上升，相继陷入债务危机，欧洲债务危机全面爆发。2011年6月，意大利政府债务问题使危机再度升级，甚至包括比利时这些被外界认为较稳健的国家都预报未来3年预算赤字居高不下。

　　在欧元区债务危机的发展进程中，随着产生危机国家的增多、问题的相继浮现以及评级机构不时调降主权信用，整个欧盟都受到债务危机的困扰，欧元大幅下跌，欧洲股市暴挫，欧元区面临成立11年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全球经济也由此增加了更多的不确定因素。在欧元区17国中，主权债券信用评级较低的国家——“欧猪五国”(PIIGS)，即：葡萄牙(Portugal)、意大利(Italy)、爱尔兰(Ireland)、希腊(Greece)、西班牙(Spain)的债务问题最为严重，其公共赤字也都超过了3%。这5个国家共欠债约3万亿欧元，其中有违约风险的占50%，较之因雷曼倒闭引发的美国金融危机所拥有的6000亿欧元的待解决资产，欧债危机对全球经济的冲击可能远大于此前美国引发的金融危机。

　　目前，处于风口浪尖的希腊，其财政状况岌岌可危。2011年7月4日，标普将希腊长期评级从“B”下调至“CCC”，指出以新债换旧债计划或令希腊处于选择性违约境地。由于希腊难以达成预定减少赤字目标，援助资金可能不会及时到位，其债务违约风险大增。正如彭博社的报道所称：“希腊在未来5年内发生债务违约的概率高达98%。”如果希腊违约，将产生恶劣的示范效应。

　　债务危机爆发后，欧洲经济遭受重挫。2011年7月初至9月底，欧洲股市三大股指一路下滑，德国DAX指数、法国CAC40指数和英国《金融时报》100指数的跌幅分别高达30.8%、30.5%和12.6%。近日，由于欧债危机久拖未决，引发全球金融市场动荡，北美和亚洲的各主要股市都出现大幅下跌，澳大利亚股市也未能幸免。

　　更为严重的是，主权债务危机已殃及欧洲银行系统。欧洲银行业股价普遍持续暴跌，截至今年10月初，多数银行股价已跌至2009年的最低水平。同时是欧洲银行业流动性日益不足，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际金融机构纷纷呼吁欧洲银行充实资本金，加强御险能力。目前欧元区银行业危机已现端倪，今年10月4日，法比合资的德克夏银行集团因资金链断裂再陷困境。德克夏和很多欧洲大银行一样，大量持有欧元区，特别是希腊、葡萄牙和意大利等国债券。由于比利时方面宣布拆分该集团，德克夏成为了在欧洲债务危机中倒下的第一家银行。据法国媒体披露，截至今年6月底，该集团持有的希腊国债和其他欧元区周边国家债券规模高达950亿欧元，其中大量不良资产无法迅速变卖，而欧债危机又进一步降低了集团融资能力，短期现金缺口可能高达960亿欧元。目前，面对银行业的险情，欧盟当局的表现显得手足无措或动作迟缓，由此引起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

　　欧债危机爆发与恶化的原因

　　欧债形势恶化至当前的状况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总的说来，过度举债、超前消费、政府失职、欧盟制度缺陷以及外部原因等因素的累积效应最终导致了欧债危机的爆发与持续恶化。

　　政府部门与私人部门长期过度举债

　　欧元区各国不同程度地存在经济结构失衡的问题，这是债务危机的深层原因。由于欧元区长期实行的低利率政策，各国易于获得低廉、充足的借贷以促进国内经济增长，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各国劳动生产率低但劳动成本高等结构性问题。PIIGS五国在1980～2009年间基本处于负债投资状态，长期的负债投资导致了巨额政府财政赤字和债务重负。欧盟《稳定与增长公约》规定，政府财政赤字不应超过国内生产总值的3%，而在危机形成与爆发初期的2007～2009年，政府赤字数额急剧增加。以希腊为例，从2001年加入欧元区到2008年危机爆发前夕，希腊年平均债务赤字达到了5%，经常项目赤字年均为9%。2009年，希腊外债占GDP比例已高达115%，实际上已经到了国家破产边缘。相比之下，虽然日本在发达国家中债务水平最高，政府债务余额占GDP的比率将从2007年的188%上升至2014年的246%，但由于日本的经常项目一直处于大额顺差状态，其债务负担主要是内债，因而不易爆发债务危机。而世界第一大债务国美国由于其拥有的美元霸权使其在理论上不可能真正陷入债务危机。

　　超前的高福利政策

　　欧元区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原本参差不齐。随着欧洲区域一体化的日渐深入，政党政治的需要和工会组织的压力等因素，使包括希腊、葡萄牙等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国家，在工资、社会福利、失业救济等方面逐渐向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的德、法等国看齐。多年来过度提高社会福利水平以及人口老龄化的加速，给政府带来巨大的财政压力，由此导致不少欧元区国家支出水平超出国内产出的部分越来越大。为维护高福利的社会保障体系，许多欧元区依赖举借外债。同时，福利水平的提高也拉升了单位劳动成本，使希腊等国在与新兴市场国家的竞争中不断处于劣势。总之，寅吃卯粮和增收乏力使得欧元区公共债务和对外债务水平不断攀升。

　　政府失职

　　欧元区PIIGS五国在面临债务危机时，其政府往往反应迟缓，应对措施乏善可陈。在选举政治状态下，在债务危机已现端倪之时，政党和执政者为了追求短期利益，往往在大选和民意调查中取悦、糊弄民众。例如，希腊上届政府在2009年之前隐瞒了大量的财政赤字。在债务危机不断发酵之际，相关国家政府往往持“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态，过于畏首畏尾，未能将债务危机阻遏于萌芽状态。例如，意大利政府在2009年赤字达到5.3%时没有采取果断行动，而是一味拖延，导致了目前危机升级的局面。当危机来临之际，涉险国家又举措失当，导致形势恶化。例如，爱尔兰、西班牙等国起初放任国内经济泡沫膨胀，在泡沫破灭后，又动用大量的纳税人财富去救助虚拟经济，导致经济形势更加恶化。

　　欧盟内在的制度缺陷和结构性矛盾

　　欧债危机既是债务危机又是政治危机，即欧债危机既是经济危机也是欧洲一体化进程中遭遇的政治危机，体现了欧州一体化进程的不均衡状态。欧债危机凸显了欧元区统一的货币政策和各国分散的财政政策的结构性矛盾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即：货币政策的统一使欧元区国家在面临经济问题时，无法通过本币贬值来缩小债务规模和增加本国出口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往往只能使用财政刺激手段，而且有扩大财政赤字的内在倾向，最终造成政府债台高筑，这使原本就不景气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虽然欧元也是重要的国际结算货币，但由于欧元区包含众多主权国家，其货币信用较之美元稍逊一筹。而美国就可以通过“量化宽松”政策，加速货币贬值，对外输出通胀，最大限度地遏制本国金融形势的恶化，从而在欧元区水深火热之际，美国能冷眼旁观。英国政府也多次重申不会加入欧元区，也是顾虑丧失独立的货币政策。

　　美国金融危机的冲击和国际炒家的狙击

　　欧债危机实际上是美国金融危机的延续和深化。美国次贷危机引发全球经济衰退，也点燃了暗藏于欧洲的巨大债务风险。这一因素在西班牙和爱尔兰债务危机中表现尤为明显。受到美国次贷危机的影响，西班牙和爱尔兰的房地产市场迅速下滑，国内银行体系出现大量坏账，最终导致银行业危机。同时，国际炒家的投机炒作加速了欧债危机的发展。例如，10年前，高盛公司帮助希腊政府掩盖真实的债务状况而使其顺利加入欧元区。从2002年起，高盛诱使希腊购买其大量CDS等金融衍生产品，催发了希腊当前的债务危机。欧债危机发生后，高盛等投资机构大肆沽空投机欧元，迅速拉升了希腊的贷款，从而将债务危机扩大至欧元区其他地方。

　　欧元区缓解债务危机的措施与设想

　　在欧债危机爆发和持续恶化的过程中，“受灾”国家、欧盟、国际货币基金等各方均试图采取各种措施遏制危机的持续深化，其采取的应对措施主要有以下方面：

　　紧缩财政、削减开支

　　《马斯特里赫特条约》规定加入欧元区国家的基本条件，其中包括最基本的三点，即：财政赤字不超过3%；公债水平不超过GDP的60%；长期利率不超过3%。财政赤字指标是必须遵守的，公债和利率指标仅允许短期波动。在目前债务危机肆虐的欧元区，大部分国家都不符合以上要求。因此，欧盟在2011年7月21日发布的援助希腊计划声明中指出，除了身处援助计划之内的国家，其他所有国家的公共赤字最晚要在2013年以前降至占GDP总额的3%以下。可见，紧缩财政、削减开支成为欧元区重点债务国的当务之急。希腊曾率先引爆欧债危机，国家濒临财政破产。根据欧盟统计的数据，2011年1～8月，希腊预算赤字增加至181亿欧元，以22%的年率扩大。今年6月29日 希腊议会通过了为期5年的财政紧缩方案，这为欧元区出台新一轮救助方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9月11日，希腊政府将实施补充性财政紧缩措施，以削减财政赤字，换取应对债务危机亟需的贷款到位。新措施包括在今后两年间增收房产税，从而融资20亿欧元以弥补2011财年的预算赤字。

　　同时，意大利政府于今年7月、8月相继颁布两套财政紧缩方案并于7月和9月分获议会通过，力图于2013年前实现预算平衡。方案包括的主要措施有削减政府开支，改革税收措施，以及经济刺激计划等。当然，削减开支的效果不会立即显现，拯救愈演愈烈的欧债危机还需外部资金的大量注入。

　　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援助

　　在欧债危机的发展进程中，欧盟向发生债务危机的国家提供了大量资金支持，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介入了欧债危机的拯救行动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各方救助希腊的相关措施。

　　2010年4月23日，深陷债务危机的希腊正式向欧盟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申请援助。5月3日，德国内阁批224亿欧元援助希腊计划。5月9日，欧元区17国决定，在欧盟经济财政部长理事会的框架下创立欧洲金融稳定机构或称欧洲金融稳定基金(European Financial Stability Facility)，以向需要援助的欧元区成员国提供紧急贷款。该机构以欧元区成员国的信用作为抵押发行债券融资。计划从3个渠道筹集最高7500亿欧元的贷款，其中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供的最高可达2500亿欧元的贷款。2010年5月10日，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决定对希腊实施1100亿欧元的救援计划，避免希腊陷入国家破产窘境。此后由于希腊债务规模迅速扩大至3500亿欧元，2011年7月21日，欧元区通过紧急峰会再向希腊提供1090亿欧元贷款的第二次援助。贷款到期时间从7年半延长到15年至30年；利率从4.5%降低至3.5%。此外欧盟还将从私人部门筹集500亿欧元资金，即银行等私营机构在2014年前经由回购希腊债券等方式出资大约500亿欧元援助希腊。当然，由于希腊没能达到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最初制定第一轮援助计划的要求，今年9、10月间，希腊和欧盟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谈判颇多周折，例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认为，如果希腊经济无法重回正轨，欧洲就不应落实第二个由私人领域提供资金的500亿欧元援助配套，这些负面消息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投资者对希腊违约的担忧。

　　此外，欧洲金融稳定机构向葡萄牙和爱尔兰等国提供了援助贷款。虽然目前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对希腊和爱尔兰等国展开援助，但这种短期援助无法解决其内在的结构性问题，援助计划所附带的财政紧缩条款甚至有可能进一步恶化债务国的经济和债务状况。

　　酝酿发行欧洲联合债券

　　近来，关于发行欧洲联合债券的设想不断涌现。欧元统一债券的发行需要欧元区各国形成更紧密和牢固的财政和政治联盟，但这一设想所面临的最大阻力是各国对自己利益得失的考量。2011年8月，美国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倡议欧元区领导人接受债务共同化原则。意大利财长朱利奥·特雷蒙蒂也声称发行欧洲联合债券将使陷入债务困境的国家降低借贷成本，是危机的“主要解决方案”。2011年9月14日，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在欧洲议会发表讲话时，提出欧盟将发行欧元区联合债券，以拯救欧元和欧洲。

　　相形之下，欧盟大国法、德却对发行欧洲联合债券反应冷淡。9月16日，法国总统萨科齐和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巴黎会谈时表示，目前发行欧洲共同债券的时机还不成熟。当然，如果欧债形势继续恶化，德、法等国将会考虑通过发行欧洲共同债券或以相似方式加强欧元区的一体化。

　　出售国有资产筹资

　　由于经济疲弱，财政赤字居高不下，部分陷入债务危机的欧元区国家已经决定出售国有资产以解燃眉之急。2011年5月24日，希腊财政部长乔治·帕帕康斯坦蒂努表示，该国已经决定立即出售政府所持希腊邮政银行、电信服务提供商(OTE)、雅典港口和塞萨洛尼基(Thessaloniki)水公司的资产，旨在推进其总额500亿欧元的私有化项目。希腊政府将创立一个由私有化和房地产资产组成的主权财富基金来推动这一进程。深陷债务危机的意大利背负2.5万亿美元公共债务，经济增长停滞。意大利债务危机已经迫使政府考虑出售一些具有战略意义的公司的股份。据英国《金融时报》9月14日报道，意大利拟启动新一轮国有资产出售事宜。意大利政府持有意大利最大电力公用事业公司——国家电力公司(Enel)与油气集团埃尼(Eni)逾30%的股权，如果出售这些资产就可以筹措到超过300亿欧元的资金。

　　美、英态度耐人寻味

　　在欧债危机如火如荼之际，欧洲的传统盟友、世界第一大经济体的美国对欧债危机基本保持沉默，偶尔还对欧元区进行指责和讥讽，而游离于欧元区之外的英国也与美国的态度基本相同，两国的态度和动机耐人寻味。

　　美国本是全球金融危机的“始作俑者”，在推出两轮“量化宽松”政策之后，美国通过滥发美元，在一定程度上向世界各国转嫁了危机，又在两党博弈之后，提升了债务上限，得以继续大发国债，这让世界对美国债务违约的担心成为一场虚惊。在欧债危机的发端和演进过程中，美国主导的评级机构不断下调欧元区国家的主权信用等级，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欧债危机的动荡程度。例如，希腊就是在遭三大评级机构降低主权信用评级之后，才迅速成为第一个陷入债务危机的欧元区国家。随着欧债危机愈演愈烈，投资者对欧元区国家债券信心下降，刚刚遭到标普降级的美国国债反而备受市场青睐，由此将不断降低美国的融资成本，有利于争取时间和资源，促进国内经济增长，并改善赤字状况。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欧债危机的恶化将使欧元——这惟一能与美元抗衡的世界货币地位面临动摇，从而有利于维护美元霸权。此外，由于美、英置身局外、没有采取实际的救援行动，仅靠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市场国家的救助行动将难见成效，可见美、英的态度对于国际协调解决欧债危机产生了明显的负面效应。

　　美、英两国不仅冷眼旁观，还对欧元区国家不时冷嘲热讽，将欧元区作为世界经济衰退的替罪羊。在欧元区陷入债务危机之际，美国声称欧盟政治混乱是这场危机的“最主要原因”，这场经济危机有可能使全世界陷入一场新的衰退。2011年9月中旬，七国集团财政部长会议在马赛举行。会上，美英警告称：欧元区的政治失误和背弃诺言有可能引起一场规模更大的危机。美国财政部长蒂莫西·盖特纳声称：“这是2010年夏天经济下滑的主要原因，也是今年经济下滑的重要原因。”另一位美国高级官员认为，世界经济75%的困难都是欧元区造成的。英国财政大臣乔治·奥斯本也批评法、德、意财长未能“令人信服”地落实今年7月的一次欧元区紧急会议上商定的措施。这些措施旨在保证欧元区救助基金的数额等，并确保希腊不得违约。美英对欧元区的批评虽然并非全无道理，但其批评无疑将欧元区置于全球经济的破坏者的位置上，从而在很大程度上淡化和洗刷了美国对于全球经济危机的主要责任。

　　当前，欧债危机似已陷入泥潭，关于希腊是否会出现违约，已是欧洲乃至全球关注的焦点，因为希腊一旦违约，对其后续救援以及对其他陷入危机国家的救援行动都将面临空前挑战。由于欧元区国家经济结构和欧元区内部固有的结构性矛盾难以在短期内妥善解决，欧元区彻底走出债务泥潭仍然任重道远，由此将对全球经济的复苏产生深远影响。同时，欧债危机的爆发为全球其他债务国敲响了警钟，而相关各方为应对危机而采取的诸多政策措施也为世界各国妥善处理债务问题提供有益的启示。(摄影 常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