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省“8·06”专案视角下的信用卡套现洗钱风险防范

　　Stile money laundering through credit card cash-out

　　Risk prevention on money laundering through credit card cash-out

　　from the view of "8·06" case in Liaoning province

　　文 /王 慧

　　信用卡套现使客户躲避了开卡和还款环节的资格审查，利用资金分拆转移等方式制造消费假象，混淆监管者和金融机构的视线，从而为洗钱者清洗资金提供了便利。

　　近几年，银行信用卡业务不断发展，但由于在技术、法规及管理等方面存有不完善之处，使得信用卡业务成为一把“双刃剑”─在提供便捷服务的同时，也容易被犯罪分子利用作为洗钱工具。在2009年破获的辽宁省“8·06”信用卡非法套现案中，犯罪嫌疑人通过伪造交易、转移“消费”款项等方式，利用信用卡非法套现7000余万元人民币。这其中蕴涵着较高的洗钱风险，凸显信用卡业务领域洗钱风险防范亟待加强。

　　信用卡套现手法隐蔽

　　信用卡套现者，指通过开立空壳公司申请POS机等方式为持卡人套取现金以收取手续费获利的公司或个人。

　　首先，集中申请信用卡。通过伪造收入证明、工作证明等个人资料，或者借用、伪造他人资料等手段，套现者首先集中向多家商业银行申请信用卡，且申请授信额度较大，以便于套取大量资金。

　　其次，伪造虚假交易记录。在掌控信用卡后，通过事先注册的空壳公司申请POS机，进行虚假交易背景下的刷卡消费，伪造信用卡交易记录，从而掩盖资金的真实流向。

　　再次，分散转移刷卡款项。在刷卡后的较短时间里，将空壳公司账户内的虚假消费款项分拆成数笔小额资金，之后迅速转入由其控制、以个人或他人身份开立的储蓄卡中，以达到混淆资金去向的目的。

　　最后，提取现金偿还贷款。待刷卡款项转入储蓄卡后，持卡人通常会立即提取现金，然后按照虚假交易明细，在每张信用卡免息还款期结束之前，足额偿还银行信用贷款，最终完成整个资金套现过程。也有一部分客户选择转账方式接收资金。

　　信用卡套现蕴涵洗钱风险

　　信用卡套现并不单纯是为了获取非法套现收入。由于信用卡套现使客户躲避了开卡和还款环节的资格审查，利用资金分拆转移等方式制造消费假象，混淆监管者和金融机构的视线，也为洗钱者清洗资金提供了便利。

　　第一，主观选择：基于信用卡业务特征的洗钱者“利好偏好”。一是洗钱行为隐蔽性强。持卡人通常只需通过特约商户POS机刷卡并签名确认即可完成一次资金结算。套现者在利益驱使下，根本不会对客户进行尽职调查。商业银行很难在第一时间掌握持卡人身份和交易的真实用途，更谈不上’及时发现洗钱行为并采取有效制止措施。二是洗钱成本相对较低。以“8·06”专案为例，利用信用卡套现洗钱的直接成本主要包括商户POS机刷卡扣率(一般为单笔消费的1%，特殊商户可以与银联公司约定适当降低扣率)以及资金转账费用(电子银行通常单笔手续费上限为25元，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两部分。

　　第二，客观条件：信用卡洗钱风险控制的薄弱之处。一是风险防范措施缺位。各商业银行为争夺市场份额，盲目追求量化考核指标，放宽商户POS机准入条件和信用卡申请条件，为大量虚假交易的产生提供了可能。较少主动实施信用卡可疑交易动态监测和存量客户身份再识别工作，对客户风险等级划分更是少之又少。二是机制与制度建设滞后。各银行普遍未建立针对信用卡异常交易的反洗钱预警机制和应急处理机制；尚未制订针对信用卡业务的反洗钱细则，导致相关工作开展无章可循。三是信息技术手段落后。各银行普遍未开发针对信用卡业务的反洗钱交易监测系统，未设置可疑交易监控和分析指标。四是信息共享机制缺失。五是专业反洗钱人才匮乏。

　　第三，可利用的便利：公众风险防范意识淡薄，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洗钱风险。

　　信用卡套现洗钱危害无穷

　　第一，影响货币政策的执行效果。如果洗钱者借助信用卡清洗“黑钱”，并使该授信规模累积到一定程度，无疑将造成流动性过剩和公众消费旺盛的假象，从而影响人民银行对货币供应量的准确判断，干扰货币政策的制定和执行。

　　第二，破坏社会信用环境建设成果。一方面，套现者在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其身份证件申请信用卡和POS机，从事违法资金清洗活动，使他人信誉受到损害。另一方面，洗钱者假借消费、支付等理由，利用信用卡和POS机清洗资金，一旦发生洗钱案件，将对银行信誉造成不良影响。

　　第三，有悖金融资源的公平享有和使用。如果洗钱者通过控制POS机，利用信用卡套现清洗资金，无疑是在“奢侈”地浪费公众的金融资源，抢夺公众享有信用卡服务的机会。

　　第四，威胁商业银行的健康稳健运营。利用信用卡套现洗钱存在着较高的道德风险。在客户尽职调查难以执行的情况下，洗钱者与商业银行始终处于信息不对称状态，一旦洗钱者中止偿还信用卡透支款项，商业银行难以及时采取补救措施，将会遭受违约损失，生成坏账不良资产。

　　防范信用卡套现洗钱风险

　　第一，从人民银行层面来看，应加大对信用卡套现洗钱风险的监管力度。一是强化防范信用卡套现洗钱风险领域的监管工作，发挥非现场监管作用，建立健全信用卡洗钱风险评估机制；依据信用卡洗钱风险评估结果，有针对性地确定检查对象、内容和方式，增强现场检查工作效能；在法律层面明确人民银行对参与信用卡业务的非银行机构的监管主体地位，逐步将反洗钱行政处罚范围扩大到第三方机构和特约商户，消除现存信用卡反洗钱监管“盲区”。二是强化与相关部门的监管合力，牵头与中国银联、银联商务、商业银行的合作，构建防范信用卡洗钱风险的信息共享平台；加紧沟通银行监管部门，更新现有银行业金融机构市场准入标准，增加履行信用卡反洗钱义务的内容；进一步加强与银行监管、公安、工商等部门的合作，建立联合整治相关违法犯罪的长效机制；扩大反洗钱宣传。三是深入研究分析信用卡套现洗钱风险的成因和类型，并将调查研究与经验总结相结合，提出系统的风险防范对策，为完善相关法规、制度提供依据。

　　第二，从商业银行层面来看，应完善反洗钱机制与制度建设。一是淡化对业务数量指标的盲目追求，确立以质量为考核依据的发展思路，严格信用卡及POS机的发放标准、程序，认真审查申请材料的真实性；主动开展客户风险等级划分工作，实施区别管理；主动开展信用卡可疑交易动态监测工作。二是完善机制与制度建设，建立健全反洗钱预警机制和应急处理机制，制订风险补救措施；制订信用卡交易反洗钱实施细则；加强反洗钱内控制度建设。三是尽快开发出集异常交易预警、监测与提示，以及交易行为智能分析、交易数据自动提取、客户身份资料及历史交易记录搜索、查询等功能于一体的信用卡交易反洗钱监测系统，科学设置可疑交易监控和分析指标，提高信用卡套现洗钱风险防范智能化水平。四是建立人才培养的长效机制，制订信用卡套现洗钱风险防范的远景培训规划，使信用卡业务运营与洗钱风险防范紧密结合。

　　(作者单位为中国人民银行沈阳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