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in Deese:

　　Behind the revamping of the American auto industry

　　编译/李 振

　　数月之前，布莱恩·迪斯(Brian Deese)还是美国民主党候选人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的参选助手，主要负责提供经济政策建议和处理来自各类媒体的疑问。而今天，年仅31岁的他已经成为奥巴马总统的一名高级经济顾问和汽车工作组的重要成员之一。

　　尚未毕业的研究生

　　布莱恩·迪斯的政治生涯肇始于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的总统竞选活动。去年夏天，希拉里·克林顿宣布退出总统竞选以后，他转而成为奥巴马竞选团队的一名高级经济顾问。

　　迪斯出生于一个精英家庭。父亲是一名波士顿大学(Boston College)的政治学教授，母亲是一名致力于可再生能源研究的专家。迪斯从小在波士顿的郊区长大，后来进入位于佛蒙特州(Vermont)的明德学院(Middlebury College)学习政治学。

　　在明德学院就读本科时，他被普遍认为是一个读书用功的好学生。期间，他和别人合作共同完成了一篇技术性较强的论文。另外，在课余时间里，他还主持了一档以音乐、新闻和评论为主要内容的校园广播节目。

　　毕业之后，在华盛顿美国进步中心(the 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和全球发展中心(the Center for Global Development)工作的几年里，迪斯对一系列包括税收、全球贸易以及国际债务在内的经济问题做了相关的研究。

　　事实上，并不是每个31岁的年轻人都有机会参与通用(General Motors)的重组，但这却是迪斯的一项重要工作内容。一个耶鲁法学院尚未毕业的研究生，一个从未涉足汽车行业领域的毛头小伙子，却近乎担当起了重塑美国汽车工业的角色。

　　对于自他出生以来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的美国汽车工业，他也从未做出过多的思考。不善言谈的迪斯看上去和《白宫风云》(West Wing)里稚气未脱的实习生颇为相似。“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伙子”！奥巴马汽车工作组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史蒂文·罗特纳调侃道。总统竞选一结束，迪斯就被派到汽车工作组工作。

　　非同寻常的“推手”

　　“从去年11月4日到今年2月中旬，我一直是汽车工作组的唯一全职人员”，迪斯说。在那段日子里，他频繁地穿梭于白宫和财政部之间，负责协调通用公司重组的相关事宜，“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现在，在和他共同经历了汽车行业不景气时期的人群中，迪斯已经俨然成为奥巴马总统正在进行的政府干预试验中最强有力的声音之一。尽管奥巴马政府的其他重要成员正在试图为底特律的未来筹划各种解决方案，但是，经过迪斯对这些方案的逐一筛选，可供选择的并不多。

　　根据几个当事人的回忆，一个月以前，在一场有关是否应该批准菲亚特(Fiat)收购克莱斯勒(Chrysler)的争论中，迪斯力排众议，坚持克莱斯勒进入申请破产保护阶段。

　　“和我遇见的其他赞成这项交易的人一样，布莱恩迅速把握了其中的经济和政治意义！在罗斯福室，布莱恩信心十足地向众人阐述自己的观点，那就是让菲亚特来收购克莱斯勒的成本要比单纯对其实施破产清算的成本更小”，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H. Summers)说。劳伦斯·萨默斯向来以对持不同意见者耐心十足而著称。

　　毋庸置疑，迪斯并非是唯一赞成这项交易的人。但是，在他写的一份长长的备忘录中，关于直接使克莱斯勒破产清算会增加医疗救助和失业保险成本的分析终止了这场争论。迪斯的建议得到了政府的支持，并最终变为了现实。

　　然而，迪斯这种简单的成本收益分析也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反对者认为，布莱恩·迪斯的分析只考虑到了对通用公司实施破产清算的负面效果，而没有从长远考虑。他既没有考虑到一个经营不善的通用会继续给政府造成负担，也没有考虑到即便实施破产清算以后，大量的失业工人可能会很快找到其他的工作，而不会永远靠政府救济过日子。

　　工业革命以来，优胜劣汰已经成为市场经济的一条不二法则。按照迪斯的逻辑，只要是市场行为导致的企业破产，就会造成大量工人的永久性失业。果真如此的话，世界上那些市场准入和退出机制比较宽松的市场经济国家，岂不会经常受到高失业率的困扰？这是一个荒谬的结论。与此相反，对经营不善的通用汽车实施破产清算不会造成失业保险和福利成本的上升，反而是市场机制合理配置稀缺资源(包括资本和劳动力)的必然要求。实际上，这涉及“国有化”的隐性成本的问题，而不仅仅是破产清算的成本。那些用来救助通用汽车及其员工的钱可以用在更加有利的用途上。然而，华盛顿的官员却没有看到这一点。

　　对迪斯来说，他既不是受过正规训练的经济学家，也没有商学院科班出身的专业背景，甚至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去翻一翻那些关于美国和日本汽车工业未来的长篇累牍的研究。但是，他所起到的作用是非同寻常的。

　　在那段日子里，迪斯过着一种 “双重”生活。每天，他在劳伦斯·萨默斯的办公室外面临时安放的一张办公桌上开始自己的工作。在那里，他可以听到“萨默斯式”风格的独特言语；在那里，他可以迅速走到新闻办公室，向媒体和公众做出令人信服的解释——为什么花费纳税人500亿美元去救助一个千疮百孔的汽车行业；在那里，他也可以每天几次从白宫的厨房抄近路到达财政部，就通用重组的有关事宜进行协调。

　　“第一次与瓦格纳(Rick Wagoner，通用汽车前任首席执行官)等人会面的时候，他们各持己见。瓦格纳也公开表示，破产清算不是最佳选择，让大家达成统一的意见的确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 迪斯回忆说。

　　事实上，在奥巴马总统宣誓就职前夕，也没有人发现有更好的选择。每次迪斯分析通用和克莱斯勒的相关财务数据时，他都会得出现在看来是板上钉钉的结论——那就是旨在帮助通用和克莱斯勒脱困的政府救助计划都不会改变它们最终破产的命运。

　　幸运的是，迪斯重组汽车行业的构想得到了汽车工作组的另外两个成员——史蒂文·罗特纳和罗恩·布鲁姆——的支持。在这两位同事帮助下，重组汽车行业的计划得以付诸实施。

　　迪斯说：“奥巴马总统给我们的指示，就是要为汽车工业找到一条在商业上具有可行性的出路，而且要避免使联邦政府陷入到不停地提供财政援助的被动局面。但是，我们又不想对它们实施破产清算，因为这样做会带来更加糟糕的后果。于是，问题就在于如何设计一个能够迅速实施的重组方案，而且越快越好！”

　　迪斯能够成为美国汽车行业重组的幕后推手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离开美国进步中心和全球发展中心之后，迪斯成为了吉恩·斯珀林(Gene Sperling)的助手。17年前，吉恩·斯珀林是克林顿时期的一名白宫经济政策顾问，后来一度曾担任克林顿政府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期间，迪斯到耶鲁法学院继续攻读硕士学位。但是，他的邮箱里不断地收到华盛顿的朋友发来的邀请，要他加入奥巴马或希拉里的竞选团队。考虑再三之后，他选择加入希拉里竞选团队。

　　“在希拉里参选的过程中，他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一名经济顾问该做的工作，他总能把问题的经济需要和政治需要结合得天衣无缝”， 吉恩·斯珀林这样评价他的助手。

　　希拉里的竞选活动结束以后，迪斯受朋友的邀请加入了奥巴马团队。虽然他又重新找到了一份工作，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芝加哥——他不能被允许和自己的宠物小狗一起坐飞机到华盛顿。最后，他只好带着小狗开车前往华盛顿。累了的时候，他就把车停靠在路边，然后在车上睡一会儿。

　　“我曾经在俄亥俄州通用汽车的Lordstown工厂停车场睡过” ，迪斯回忆说。这家工厂建立于通用汽车如日中天的60年代，出产过庞蒂亚克G5(Pontiac G5)系列。但是，等到迪斯回到华盛顿实施他的重组计划时，庞蒂亚克将会不复存在了。

　　“这或许就是造化弄人吧”！ 迪斯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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