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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金融的那些事儿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7月01日 21:09  《中国商人》杂志

  要做大蒜、生姜那样的人

  我常有这样的感慨:在如今的职场,拥挤着太多迷茫的年轻人。他们拥有这世界上最可贵的财富而不自知,只是一味地抱怨。

  他们拥有的财富,其实比钱更值钱,那就是——大好的青春年华。

  青春,是不可再生和复制的资源,是不能失而复得的资本。

  要成就大业、要轰轰烈烈地活一辈子,靠的就是这个。

  有人会说,这有什么用?还不如有个好爸爸。

  诚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良好的家庭背景,绝大部分人没有生来嘴里就含着玉的命;但是古来的成大业者,草根的比例还少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彼可取而代之!”

  ——“大丈夫当如此也!”

  这不都是古人的草根宣言吗?

  起跑线不平等,不是无所作为的借口。没有志气,才是贻误一生的致命伤。

  英国《人格》杂志的刊首发言人费昂格利,曾提出过一个基本观点——个性是有益于人类族群遗传和发展的隐性基因。

  他做了个形象的比喻说:人要向大蒜、生姜、洋葱、韭菜这类个性饱满、气味强烈的蔬菜学习。

  说得好!

  人,可以残缺,但不能平庸。

  所有的失败者、落伍者,都不是因为运气不好所致,而是因为没有远大志向的结果。

  如今的世俗衡量标准,已经把成功与否的标准变得非常简单了,因此成功应该就是一件并不复杂的事。

  ——赚钱,要赚很多的钱。

  坚持数十年如一日,难道还不能达到一个起码的高度?

  古人说:“取法乎上,得乎其中。”所以,人生的标杆要竖得很高才行,才能确保你的努力能获得一点像样的成果。

  所有的失败者,都是因为在人生某个阶段满足于嗟来之食,满足于小富即安,等到时代大潮冲走了一道脆弱的屏障之后,他们就只剩下了衰老和惶恐。

  从头再来?

  还有时间了么?还有勇气了么?

  晚了!

  中国古人的智慧,是埋在沙里的金子,被人抛弃的多,被人捡起来的少。

  在浩如烟海的古代真谛之中,有一句,应是所有职场年轻人的座右铭——“穷则思变。”

  这里的“穷”,是“穷途末路”的意思,但我们完全可以把它理解为“没钱”。

  穷困,就是动力。

  穷困,就是契机。

  穷困,就是点燃生命的导火索。

  你几十年的人生,是满载而归还是两手空空,就在于这穷困是否深深地刺激了你。

  因为穷困,你没有尊严;因为穷困,你没有自由;因为穷困,你连动物求偶的需求都实现不了,你难道还不想奋起吗?

  常看见有一种文人的清淡文章,说我不为五斗米折腰、不为滚滚红尘所惑;说我过的是悠闲晒太阳的渔夫生活。

  这种精神自慰,和阿Q有什么不同?

  不为五斗米折腰,难道可以吃空气、喝西北风么?

  这种教人懒惰、教人自甘平庸、教人往低处走的文章,不管拉来庄子还是老子作虎皮,其实就是三个字:“我无能。”

  因此,你不要相信他们。

  记住了:黄金屋,你可以有;颜如玉,你也可以有;但是,假如你没有信心和智慧,你就什么都不可能有。

  智慧是可以学到手的,信心要靠你自己来建立。

  我们已经不是封建士大夫时代了,想悠游林下,没有千万家产,行吗?

  所有那些写出“我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当代文人,哪一个不是牢骚满腹?哪一个不是内心充满屈辱?哪一个不是任人驱遣、诚惶诚恐?

  他们能是现代陶渊明吗?

  所以,所有的青年,都应该明白:赚钱的路数和技巧很多,你们只要肯学习,就都能掌握。你们所缺的,就是一个决心:

  “彼可取而代之!”

  当初的青年项羽,比你们多些什么吗?一点也不多。

  他能起于草根,你们就也能。

  ——信不信由你!

  下面,我们还是接着向古人学习吧。

  明朝为现代商业格局打下了底子

  中国历代的开国皇帝,除了刘邦、朱元璋出身低微之外,几乎都是贵族出身。即使刘邦,也是基层小官,算是体制内的。而唯一以农民身份做了开国皇帝的,只有一个朱元璋。

  朱元璋,就是成功了的李自成、洪秀全。

  后两位一直到现在,也还背了个“贼”名。其实,他们都是真正的草根英雄。

  朱元璋更可称是历史上唯一的人民皇帝。

  他是人民起义拥戴出来的皇帝,而不是一般的改朝换代。

  朱元璋坐了龙椅以后,也基本上是一位人民的好皇帝。他之所以勤于问政,绝非因为像杨坚、李世民那样要以政绩来洗刷篡位之嫌。

  他是没忘本,没忘“阶级苦”。

  一个新国家建立起来了,要想它完全符合群众的利益是不可能的,国家有国家自身的利益。它要靠赋税来养活官员,维持统治。

  “闯王来了不纳粮”,只是一句宣传口号罢了,没有可操作性。完全免税的国家,是没法生存的。好的国家和不好的国家,区别就在于赋税是否收得公平。

  朱元璋登基后,在赋税方面,做了两件利民利国的大好事,一是清理户口,二是丈量土地。

  这都是为了收税公平,减轻群众负担。

  朱皇帝把全国人民分为三大类:民籍、军籍、匠籍,清查得十分严格。把人口数目调查清楚后,就登记造册。这叫做“黄册”,作为税收和服劳役的依据。

  人口查清楚了有什么好处?可以防止豪强大户隐瞒奴仆户口,偷税漏税。

  丈量土地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土地查清后,就绘制“鱼鳞图册”(地图),作为收缴田赋的依据,这是为了防止大户人家隐瞒土地而漏税。

  豪强大户没法逃税了,普通百姓的赋税负担也就相应减轻,两者之间是最简单的因果关系。

  说句实在话,我们现在的某些部门,未见得能有朱皇帝这种民本意识。征税本来是面向全民的,那么就应该把所有征税对象的收入情况搞清楚,然后富人多缴税,穷人少缴税,这乃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现在,工薪阶层的收入明明白白,富人的收入却是暗箱状态。有多富?不能查,不敢查,怕打击了富商的积极性。

  不过朱元璋也并不仇恨商人,沈万三只是一个特例。明朝对商人实行的是轻税制,商税三十取一,也就是3.3%的税率。这不用多说,轻税就是为了鼓励经商。

   朱元璋善待人民,人民自然也就反哺国家。我前面说过,华夏民族只要给它安宁,它就会创造出经济奇迹来。

  明初制定的宽松政策,虽然后来有所变质,赋税逐年加重,但毕竟给了人民一个喘息、恢复的时间。这样,经历了200年后,明朝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都呈现出繁荣发达之势。

  特别在张居正推广了“一条鞭法”以后,对商业繁荣的推动更大。

  所谓一条鞭法,简单地说,就是将部分劳役摊入田亩,田地多的人家要多服劳役,这就避免了富人往往不服劳役的弊病。

  而劳役和赋税都可以折成银两,富人可以“出钱代役”,也就是交钱给政府,由政府雇人服劳役,不必自己去干活。

  这个政策,目的是照顾弱势群体,但是惠及了所有的人。

  它有两大好处:一是几乎解脱了所有人的劳役负担,让人们有充足时间打理自己的事;二是折银上缴役赋以后,民间对银子的需求量猛增,因而大大刺激了商品流通和市场经济。

  到明朝中期,商人的能量已经很不得了,开始出现了大型的商业资本集团。这就是咱们现在津津乐道的徽商。

  徽商的大本营在徽州(别名新安)。他们人数众多,资本雄厚,分布在各地,被称为“新安大贾”,算是社会里的一股新兴势力吧。

  明代有一本书叫《五杂俎》,里面记载,徽商中的富豪人家,家藏白银有至百万两的,其余家有二三十万两的,不过是中等商人。

  徽商经营的项目,首推盐业,其次是布匹,还有茶叶、木材和粮食。他们也热衷于开典当铺,徽商的典当铺那时遍布全国,尤以江浙最为密集。

  与徽商并肩而立的,是晋商,也就是电视剧《乔家大院》里演绎的那一支。长江以北,基本是山西商人的天下。现在有人评说,晋商,堪与威尼斯商人、犹太商人并列为“世界三大商帮”,这地位就更不得了啦。

  山西商人中,最牛的当属盐商。因为明朝要加强西北边防,需要储备粮食,所以规定谁给政府粮食,政府就给谁盐。

  盐,历来是国家专营的,弄到了盐,就等于发了大财。山西盐商就这样抓住了机会,背靠政府贩运食盐,一飞冲天,成了北方的商业霸主。

  晋商不仅富甲天下,且讲诚信也是远近闻名的。他们经常合伙经商,参与者都叫“伙计”,由其中一人出资,众人共同经营,按贡献分红。彼此虽没有誓书协议,但无一人藏有私心。

  如此,拿不起本钱经商的人,生计也就有了保障。而富者也不当守财奴,所获钱财都平分给众伙计。信用,成了他们的“第二资本”。

  其他的江南商人、闽商、粤商、吴商、陕商,也都各显其能。这些地域商业集团,还在各地开设了本省的“会馆”,也就是商业联络站,组织起各色各样的商帮。

  当时全国最大的商业中心,是北京和南京。要发大财,就要到这两个地方发展。

  其他如杭州、汉口、广州、济南等,也都是商业大都会。

  那时外贸港口有广州、福州、宁波;长江及运河商埠有武昌、汉阳、荆州、天津、淮安等,水陆商路四通八达。

  江南一带因为手工业发达(丝绸、瓷器、棉纺、造纸),所以富甲天下,甚至那儿的人至今都还活得很滋润。

  明朝的“资本主义萌芽”就这样蓬勃生长出来了,互相勾连,枝繁叶茂。

  我们今天的商业都市布局、城市规模和市民生活模式,无不留有明朝盛世的痕迹——老底子就是那个时候打下的。

  所以,不了解明朝的那些事儿,行吗?

  大明王朝玩不转一张小小的纸币

  谁也想不到,在历代王朝对货币已经玩得很娴熟的年代,大明王朝的货币,却是扭扭摆摆,总是不顺,走了一个“铜钱——钞币——银锭”的曲线。

  朱元璋在应天府(南京)准备做皇帝的时候,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采用的货币是古老的铜钱。当时准备以“大中”为年号,所以铸了一批“大中通宝”

  到了后来,年号正式定为“洪武”,于是户部的铸币厂(宝源局)与各地的铸币厂(宝泉局)又铸了“洪武通宝”。

  这批开国的铜钱,币值都很足,价值有当一、当二、当三、当五、当十五等。

  从明朝开始,官方把本朝的钱称作“制钱”,清朝后来也沿袭了这一叫法。

  明朝人还习惯把“贯”叫做“吊”,一吊钱、两吊钱的说法就是从这儿开始的。按当时规定,400文为一贯,5贯为一锭。

  关于朱元璋铸钱,还有一则奇闻,不得不提。

  历朝历代所铸的铜钱里,有一种并不用于流通的钱,叫做“花钱”,就是民间所用的压岁钱、洗儿钱和庆寿钱。

  这些钱之所以叫花钱,是因为它们都铸有图案。而正式流通的钱除了星月标志外,很少是有带图案的。

  朱元璋铸了洪武通宝后,不知从何时起,民间忽然冒出来一种洪武通宝的花钱。这种钱,钱背上有图案,是一个牧童坐在牛背上吹笛。

  怪了!这是何意?是哪一家铸币厂铸的?

  原来,这是民间人士弄出来跟朱元璋开玩笑的。

  朱元璋幼年时的名字,叫做“朱重八”。他幼时家境贫寒,靠给地主放牛谋生。当年乡里乡亲的都唤他“放牛重八”。

  以他这样卑微的身份,登上大宝,坐了普天之下第一人,民间有些旧贵族和知识分子当然要心生不满。

  他坐稳了龙椅后,为了给儿孙顺利接班扫清障碍,又疑神疑鬼,滥杀功臣,这就更加深了民间对他的成见。于是有人就偷偷铸了这种钱币,揭他的老底。

  此钱一出,大家心领神会,照用不误,都把这钱叫做“放牛重八”。

  朱元璋得到报告,大怒,在全国进行了一次严打,将“放牛钱”统统清缴销毁,又抓到了铸钱的人,砍了脑袋解恨。

  到现在,仍有少量的“放牛重八”留存于世,当然属于稀世珍宝了。

  朱元璋在货币上搞复辟,大概是想表示自己是汉唐正统,可是,铜钱的萎缩是有内在规律的,并不以意识形态为转移。铸钱铸了一段时间后,朝廷就发现成本太高,太不划算。因此朱元璋明白了:还得向宋、金、元学习,发行纸币。

  洪武七年(1374),明中央政府正式设立宝钞司,次年初,就印出了“大明宝钞”。面值为一百文至五百文、还有一贯等几种。其中一贯的纸张面积最大,是中国有史以来面积最大的钞票。

  古代的钞票文字是直写的,一贯的大明宝钞高有320毫米、宽有210毫米,简直是一张小报了。

  宝钞发行以后,朝廷的决心挺大,全力维护宝钞的权威地位,禁止用金银和其他商品作为货币;只保留铜钱,仍可流通。后来又铸了小平钱,凡一百文以下的交易,都用小平钱。

  到了洪武二十七年(1394),朱元璋见条件成熟,就下令所有铜钱都禁用,实行单一货币制,只许用纸币。

  这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但是明政府在货币政策上却有一大失误。

  古代的纸币和现在一样,用多了就可能被磨损,当时称为“昏烂钞”。为了处理这些残损纸币,就得允许以旧换新,因此朝廷推出了“倒钞法”,由宝钞库负责对民间调换。

  那时在民间有约定:嘎嘎新的钞票价值最高,比旧钞更有购买力。

  这样,以旧钞平价换新钞,就有了差价空间。

  民间人士又开始钻空子了。

  当时出台的换钞法规定:一定要钞票面值字样模糊了才能换新的,民间人士就故意把半旧的钞票揉烂,拿去兑新钞以图利。搞得政府没办法,最终只得把京城和各地的宝钞库全部撤销。

  从此以后,旧钞便没有了回收渠道,新旧钞在民间价值截然不同。各地税务官员也不傻,他们看出了这其中的“商机”——收税时故意只收新钞,然后用另外的旧钞上交,新钞留着自己用。

  就一个换旧钞,官和民都发现了里面有油水。朝廷当然也发现了这里面的猫腻,但屡禁不止,也就只好随他去。看来,大明王朝的纸币管理手段,比元朝的水平要差得很多。

  不光是旧钞回笼有各地税务官员作梗,新钞发行也不设限额,没过多少年,大明宝钞的价值就出现大跳水。到洪武二十三年(1390),也就是宝钞发行15年后,原本值400文的一贯宝钞,就贬到了250文,四年后更跌至160文。

  到洪武三十年(1397),也就是朱元璋咽气的前一年,宝钞贬值为当初发行时的十分之一。

  这基本就是废纸,用这样的货币已无法给商品标价,杭州等地的群众干脆就用金银标价,私下里偷偷用金银交易。

  朱元璋固然是个好皇帝,但好皇帝并不代表他一切都高明。他的纸币政策,看来是完全失败,大明的货币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就连基本的信用都没有了。

  等到明成祖朱棣即位后,才开始处理这一棘手问题,采取了各种方法来回笼纸币。

  一是买一斤盐规定要用一贯钞。由于盐是官营,老百姓一天也离不开盐,借此可以回笼大批纸币。

  二是纳税与罚款都要求使用宝钞。

  三是提高市场的店铺税、摊位税标准。

  这样,大批纸币得以回笼,政府就可以毁掉其中的残损钞票了。

  这个增税的新政策,力度非常猛,各地的店铺摊位税一下就增加了5倍。后来政府又陆续开征了菜园税、果树税、库房存货税、车船出入税等,并且在水路交通要道设立“钞关”,专门对商船征税。

  这叫为除一弊,又生一弊。货币回笼是好事,但它是以增加百姓税负为前提的,这就是坑人了,害得商民叫苦连天。

  这一剂猛药下去,大明宝钞的价值虽然有所回升,但是升幅也很有限。为什么呢?因为政府为了增加财政开支,仍在滥发纸币。

  总之,这一进一出,都是在搜刮老百姓。百姓心里能没数吗——如今的皇帝再也不是人民的了。

  在明朝的钱币史上,还有一件有趣的事:

  虽然铜钱已经禁用了,但永乐、洪熙、宣德三朝仍然铸了钱。只不过这钱不对国内使用,而仅仅用于外贸,由宦官携带到外蕃和边境去买马,每年都要用去几千万文。

  新铸的铜钱还有一个用处,就是赏赐给日本。当时日本是幕府时期,对明朝俯首称臣,经常派使者来请求赐给铜钱。他们从明朝拿回去铜钱,就在日本当做自己的正式货币流通。

  世上唯有银子好

  这两年,网络名人“当年明月”搞了一次明史普及活动,影响所及,相信我国的妇孺老幼对明史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不知大家还记得不?明朝有一个皇帝,曾率50万大军贸然深入险地,结果被蒙元后裔瓦剌人围困在土木堡,做了俘虏。这位史上的最大玩家,就是明朝的第六个皇帝明英宗。

  明英宗后来被瓦剌放回,但是一时却恢复不了皇帝身份,因为他弟弟已经接了他的班。他只能担着一个“太上皇”的虚名,被幽禁整整7年。后来有人趁他弟弟病重,发动政变,拥立他重新做了皇帝。

  这位明英宗在货币上有一项重大改革,就是让白银成了合法货币。他规定,各级政府的所有财政收支,一律用银;所有税收也“一切征银”。

  他儿子明宪宗继位后,又放开了用钱。从此,明朝就形成了“大宗流通用银、小额买卖用钱”的并用格局。

  钞票在明朝没过五代皇帝,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古代话本小说,有很多是明朝人写的。一般在写到书中人物用钱的情况时,都写成“摸出一锭银子”、“抓了一把碎银”。即使写的是宋人、元人,也都如此,这就是货币演变史的痕迹。明朝后半期的人,对钞票已经没有概念了。

  明朝银锭的重量,有不同等级,其中最大的为50两一锭,也叫“元宝”。造型很漂亮,两头上翘,犹如双翅。小银锭一般叫做“银锞”、“锞儿”,零碎的银子叫“碎银”、“零碎纹银”,这些词汇在明代小说中都很常见。

  银子零碎,各地官府在上缴国税的时候,就容易作弊,往往以小充大。到明朝中期的嘉靖年间,有户部尚书建议,要求各州府县上缴银子一定要铸成标准银锭,并刻下年月和官吏、工匠的姓名。

  钱币史也有大轮回。现在,历史又倒退回金属货币时代了。

  因为白银是称量货币,所以在使用时要看成色、称重量。

  把银锭正式称为“纹银”,就是在明英宗时代。此外还有“雪花银”、“细丝”、“松纹”、“足纹”等术语,也都是明朝人发明的。

  “纹”就是指成色,“足纹”,就是成色较足。

  那时候,也有假银子。假银子在刚投入使用时,比较好分辨,但使用的时间长了,外观上就与真银无异,这令当局很头疼。

  由于白银成了明朝的主要货币,海外的白银也开始源源不断流入中国。

  明代中后期适度放开了海禁,葡萄牙商人与荷兰商人就从欧洲带来了大量白银,西班牙人也从美洲带来了大量白银。此外外日本也是白银产地,也有渠道流入中国。

  明朝在当时是世界第一大国,物产丰富,商品齐全,各国都乐于跟明朝做贸易。因此白银的流入数目相当惊人。据说仅晚明的77年间,从上述各国流入中国的白银就有3亿两之多。

  明朝,成了让全世界瞩目的“白银帝国”。

  不过我们要弄清楚:从欧美流入的白银,可不是银锭,外国没有那种工艺品,外国来的银子全都是西班牙、荷兰等国的银元。

  那时有不少葡萄牙、西班牙商人来到澳门,专与中国内地做生意,可是那时的明朝是自然经济,老百姓用不着多少洋货,而欧洲又急需大量的中国茶叶、生丝和瓷器。

  干瞪眼吧——外商没办法和中国人以货易货。

  中国人只认外国的银元,欧洲商人只好运来大量银元,作为购货用的货币。

  在长期的对外贸易中,中国是占尽了贸易顺差的便宜,欧洲银元成了廉价商品,汹涌澎湃地流入中国,甚至导致明朝出现了通货膨胀。明朝前期,米价一石还不到1两白银,而到了晚期的崇祯年间,米价已经上涨为一石要5两银子了。

  那时外国的银元,币形统一,不用称量,不易伪造,深受明朝人欢迎,先后流入中国境内的有十几种。其中在中国使用时间最长的,有西班牙的“本洋”、墨西哥的“鹰洋”和日本的“龙洋”。

  西班牙本洋,实际上是墨西哥的银元,因为墨西哥当时是西班牙的殖民地,所以本洋的背面铸有西班牙皇帝像,人们就误以为它是西班牙银元。

  西班牙本洋的成色在九成以上,人们用起来放心,所以明朝乃至后来的清朝,本洋在全国都可以流通。

  明代采用了用银本位货币,对后世的观念影响甚大。有不少的现代人以为,所有的古代人都是用银子买东西的。至今也还有人把钱、工资、存款等等,都戏称为“银子”。

  今天在民间象征财富的艺术形象,一般也都用金银锭,造型和明代的一模一样。

  明朝的那些事儿,就这样深刻地影响到今天。

  除了货币,明朝的宫廷还用金银制作成金银钱、金银豆和金银豆叶,是用于节庆赏赐的。

  明朝官员的贿赂和贮藏财富,也都使用金银。孝宗时代,有个大宦官李广畏罪自杀,从他家里抄出了一本纳贿登记簿,里面写着某人某日孝敬“黄米若干”、“白米若干”,就是指的黄金、白银。

  武宗时有个大宦官刘瑾被杀,抄家抄出来黄金1200万两,白银2.5亿两,创了世界千年记录。

  明末清初,有人对社会上的银子拜物教现象深恶痛绝,说银子这东西“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但是神通大了——“走死天下者,唯银也。”(王夫之《读通鉴论》)

  “走死天下”,就是驱使天下人奔忙到死。

  所论何其深刻!

  人们被自己所创造的东西所奴役却不自知,碌碌一生,所为者何?

  问上苍:我们何日才能解脱这种魔力?

  怕是千年之内,没有答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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