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
生活在深圳,其实是一件蛮惬意的事情。一年当中的任何时刻,漫步在人行道上,头顶总有各种形状的绿叶,在无私地为我们遮挡阳光,让我们这些行人可以在清凉中欣赏两边的风景。这时候,冰心老人的一段话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脑海:“爱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让这一径长途变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扶叶的行人,踏
着荆棘,不觉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所以作为这个城市的新鲜一员,我要感谢这个城市的建设者,感谢他们的辛勤劳动,也感谢他们“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的奉献精神。
310附近的民居
深圳是我有生以来生活过的最南的一个城市。谈到深圳生活,就不能不提及它的气候。其实每个城市都有它的“怪脾气”,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但我对深圳气候的理解,既有怎么晾也不会干的衣服,还有拖地两天之后还依然潮湿的地面,更多的是这里的居民楼。公司附近的民房,不论是七层、还是九层,家家户户都像住在监狱当中似的,窗户和阳台都被钢筋的护网围了个遍。与北方不同的是,为了方便通风,阳台都没有安装塑钢防护,这样一来,整个大楼就被花花绿绿的衣服渲染得分外热闹。但是,我总觉得好象在窥探别人家的隐私,虽然并非我的本意,而是别人非要把隐私来跟你分享似的,也不管合适不合适。就这个层面上,我还是喜欢北方的风格,家家户户都躲在蓝色或茶色的玻璃后边,外面看到的是整齐划一,整个城市也分外归整。
行在深圳
因为住在公司宿舍,上班走路就七分钟,平时也没有太多坐车的机会。但每到周日,我都会坐374路巴士去梅林二村,半个钟头的车程不长,却每每被车外的风景陶醉和吸引。巴士干净宽敞,穿着或红或绿制服的服务员小姑娘在车里自由的穿梭来往,巧妙地掌握着身体的平衡,招呼着那些刚刚上车还来不及买票的乘客,熟练地计算车费,麻利地找钱、撕票。因为没有固定的专有座位,她们混在乘客堆中,感受着人靠人的拥挤和司机师傅对车辆“娴熟”的操纵,丝毫也没有特权。这让我想起了北京的公车服务员,不管上下班高峰车内情势有多么的“危急”,他们坐在自己的专属座位上,高高在上地漠视着周遭的人群,俨然一副“不知民间疾苦”的样子。
可是,当有人问路的时候,两地公车乘务员的态度就会发生180度的大转弯。这些外地来深圳打工的小姑娘,非常言简意赅,就事论事,多一个字也不肯讲的。她们也会告诉你下车的站名,但绝对是business层面的,让人觉得有点冷漠。 反观北京的乘务员,她们会热心地帮你出谋划策,找出一条最近的路来让你走,在要下车的地方还特地提醒一下,在business 之外多了些许personal的东西,多了些人气在里面,也多了份暖心。
特别是深圳的士司机,极其少言寡语。四个月中我所接触过的司机师傅,都操着各自的方言跟一个黑色的对讲机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乘客只是一个到达目的地后付钱的机器,除此以外别无意义。北京的师傅们大多热情好客,上了车就会把话匣子打开,跟你谈碰到的形形色色的人,遇到的奇奇怪怪的事,分享一下生活的点滴感悟,有时还会以师长的口吻讲讲“大道理”。我喜欢跟这些平凡的人聊天,听他们对平凡的理解,因为我总认为生活本就是平凡的。几年前去上海频繁地出差,也和那里的的士司机打过交道,当时和深圳的司机非常相象,但最近我发现,他们开始往北京师傅的方向转变,或许这得益于上海的国际都市化进程吧!
公司宿舍
深圳的城中村是老早就听说过的,但是,听说和实际住在其中,还是有很大区别。刚刚来金地的时候,每天上下班来往公司和310的几分钟路程,都觉得是一种折磨。观察周围这些我从不熟悉的人,其实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当然是在我习惯这样的环境以后。这让我联想到了微观经济学的最基本构建要素——人的幸福程度、学名效用函数,这个函数所包含的变量不仅有我们自身的喜好,还有许多他人/社会/环境对我们的影响,而且这后一部分因素所占有的权重还相当可观。所以,这些住在310附近的打工者,他们身上的某些东西让我非常不舒服,虽然并没有防碍我什么,但让我的幸福程度打了一个较大的折扣。
来深圳的时间太短了,还来不及仔细欣赏、品位这座城市的好与坏、优与劣。但是,对于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它只是我生命轨迹在这一阶段的坐标罢了。2005年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动荡的一年,从7月份到12月份,我搬了四次家,那两个伴随我漂洋过海的158箱子,装着我的全部家当,从太平洋的一头搬到另一头,从北京搬到深圳,还在310内部搬过一次,搬家简直就是小儿科了,用四个字概括就是“颠沛流离”。也因为如此,哪里对于我都没有了差别,都只是旅途中的客栈、暂时歇脚的地方,就好像圣经中所说的,我们在这世上是客旅、是寄居的,有点浪迹天涯的沧桑感。沿途的风景是无法向外人描绘的,也更加是语言所无力表达的,只有内心才可以感受其中的点滴,也只有充盈的心灵可以去面对周遭的变故,而不至于迷失方向。
谢谢深圳,它又把一堆新的挑战摆在我的面前,工作的、生活的,可以预见,这里的日子将会“相——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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