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雨的木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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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6月08日 14:47 新浪财经 | |||||||||
刘翼 木绵花开,青春的红色铺满了视界,心情也弄得十分快意。我路过深圳华强北著名川菜大亨巴蜀风,店外守候着许多人,或立或坐,生意好极,当然有味道不错的前提。第一次来深圳女友就曾领我光顾此地,带着一肚子火辣爽快离去。2年内也经常邀请朋友品尝。
这回我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前往斜对面偏街上的一家贵州餐馆,装修一般,很想突出格调却不得其门,但是酸汤鱼火锅就是好吃,大胡子鱼,每条都是2斤半往上跑。我享受着,脑子里就生出些酸酸的泡泡,如同火锅铜壁边上的液体。 我就这样想起了我的朋友陈道雷——他来自贵州,一个我儿时总以为不用穿鞋的神秘地方。我望着桌上的菜,想着应该邀请道雷来这里与我好好就着黔味生成一场深层次的内心交流。 我想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何叫陈道雷?第二个问题是:我为何要请你吃饭?之所以想问他这些问题,是因为我喜欢听他说话的方式,看他回答问题的表情,以及和他调侃的乐趣。 道雷刚来时候,我们很少讲话,连眼神沟通也少,一方面是他长得挺酷,表情轻易不外露;另一方面是我在生人面前比较内向,挺放不开。过了很久,很久,日常的办公室生活约有2个星期左右,在部门会议上就战略问题进行讨论,我第一次于官方场合聆听到陈道雷先生浩瀚博大的嗓音和精辟读到的见解,充满了无比之逻辑电路和极其之学术气氛。我凝视了他很久,恍如回到了久远的“五四”年代,俨然一个长袍扬扬、斜搭着书生围巾的北大学生领袖团成员,演讲台上义愤填膺,正义出鞘,代表着“自由之思想,独立之精神”。第一次,我觉得他并不是如江湖传闻那么黑,我能往下再看深一些,地壳内部夯实着诸多时刻爆发的火山激情。我朝他笑了笑,他也朝我笑了笑,牙齿很白,眼神坚定,却带着不易察觉的一点羞涩,这个人,肯定很好玩,我很喜欢。 的确好玩,很快我就感受到了。2005年中秋节,同事们去蛇口巴西烤肉店聚餐,那是第一次和道雷一起吃饭。饭局初期,风和日丽,道雷儒雅,如古代谋士,摇摇酒瓶,非常关照身边的女孩,就连从来不表扬人的陈颖都夸:陈道雷还真是有绅士风度,对待我们这些非妙龄少女还如此用心。听得如此夸奖,道雷微笑颔首,酒瓶摇的更加如鹅毛扇。肉吃的正酣,叶锋到了,席上的气氛欢快了很多,但也带着一点风雷。道雷瞟了一眼叶锋,叶君也正在视他。气氛开始异化,饮酒啖肉中,道雷和叶锋开始了PK之旅,从古罗马的斗牛士到超女周笔笔,从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到中国经济的现状,从金地的香密山到万科的金域蓝湾,从金地洗脚城到重庆木桶浴,饭局气氛绝对惨烈,嘴巴过处,吐沫横飞。叶君风格本来犀利,思维敏捷,加之酒劲壮胆妙语连珠,但是道雷谈笑间轻闪眉宇,逻辑主线始终清晰,不曾落任何下风和点滴破绽。听得成祖好托腮装天真,袁斌打定如古人,姝姝把茶当酒饮,我呢,一边猛吃牛肉,一边思量:要是我有道雷这般功夫,肯定参加了当年的狮城辩论赛,又怎能让当年的梦中情人流落异国他乡! 道雷结实,走起路来铿锵有力,却整天伪装成很瘦的样子。我这类心地善良的同志,太容易被他外表蒙蔽,将他当作第三世界的在饿分子,总想给他一些体力上的照顾,以分担他在体育上的弱势。去年国庆在新沙中学玩羽毛球,双打比赛,他是我对手,我不太忍心发力治他。毕竟我参加过准专业培训,虽然只是几堂训练课,也没有登大雅层次,但是我一向自诩有些体育天赋,因而只用了60%分位的水平参加对抗。看着道雷无力的挥挥拍子,我心里暗笑,但很快,我们竟然草草输了一局。为了挽回颜面,我立马抖擞出120%功力,发挥极好,无论后场还是小球,都令俺自我心仪;再看道雷,步伐一点都不轻便,球飞行速度也一般,怪事,我们又输了。200%的投入,又进行了第三局比赛,我们继续输。补水间隙,我问道:道雷兄,经常打吗,看你不怎么样,为何我们老输?道雷笑道:我从小就打羽毛球,对了,你很少打吧。我的脸红了,搞了半天我还在这里臭美,原来对方才是高手,我只是捂着耳朵听自己唱歌的小丑。 在我的记忆芯片里,道雷没有夹克衫,只有一套深色西服,天天穿着,古典的如同我国南宋时期著名武学大师,集音乐家、数学家、医学家、浪漫主人诗人、水上滑板爱好者和登山运动员为一身的黄药诗先生。我曾经怀疑,他的西服是否原来是白色的,由于日久天长,风吹雨打,才成了现在的样子。按照道雷的执着,这绝对有可能实现。这样的道雷,我却发现了他小资的一面。他其实很懂得享受。道雷的衬衣从来就是一丝不苟的加强版,永远没有褶皱,特别是衣领总是熨得非常平整,将其衬托得无比内涵。我曾经探问为何可以将衬衣打点的如此整洁,他回答简洁:洗衣店。我大为叹服,小样挺有钱,竟然花钱买服务。他笑我太土,投资者看的就是衬衣和皮鞋,人的经历丰富与否都浓缩在衬衣的线条里,要在平整的衬衣中体现出不一般的人生。这才是道雷的小资独到之处。此后,我再看道雷,从来就假装他的西服不存在,只是盯着他的线条,他的经验似乎更加醇厚。 道雷做事情认真、投入、忘我。当他埋头工作的时候,除非是醒目的电话铃声或者异性的呼唤,否则通常需要连声大叫他的姓名才可以将其从思维的海洋里拉上来。每当你路过他的办公地点,总是可以发现他要么埋头思考,要么紧盯电脑,身体前倾得恨不得爬在桌子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他对待我党事业的决心。就因为太投入,所以也经常在工作中弄出点大智若愚的开心事情。一回他用完长途无线电话后就随手将电话机放在桌子上,然后继续投入工作。恰逢吴亮寻电话不得而按主机的呼叫键。电话机在道雷桌子上响了多声后,就听见道雷对着电话说:您好,我是陈道雷,请问您是哪位?我们轰然大乐。 可爱的道雷很深情,虽然我没有见过他泡妞,也没有听说他的一些青春浪漫故事,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对于生活的理解和把握充满了真挚的深情。去年为了排练小品,我们成了一个团队。繁忙的工作之余,道雷对于小品的投入和理解非常令我佩服,特别是他夸张的写意动作完美演绎了《only you》,让我看到了道雷版的大话西游。当音乐想起,道雷仰头,随节拍起舞,机械的木偶动作,贵州本土特色的原居民文化围巾,将道雷拉回了远古时代:勇敢的年轻人,不惧怕大自然的恶劣条件,奋不顾身地为部落和人类尽心尽意。 道雷说他喜欢音乐,但我没有与道雷一起K过歌,倒是听他在7楼餐厅唱过腾格尔的“蒙古人”。不敢相信那是他,完全换了个人,头发光亮,精神焕发,回回首,浑厚低沉的嗓音将在座的同事带到了宽广恨天低的大草原,羊群牛群被他的部下抢走,我们这些男壮们在厮杀中倒下,我们的女孩们被他的勇猛和歌声迷住,一个个抢着奔入他的蒙古包,和他一起唱:这就是我的家。 道雷经常出差,一个黑色巨型电脑包,沾满了风尘。以前,道雷总是去北京、上海、天津这样的大都市,接触的都是外资机构和国内知名企业,走的是上层路线,言必称高尔夫,许诺会在某个特点的历史时刻带我和袁斌去中国最好的度假村享受生活,弄得我们好生感动,一直在期盼中等待他的宣召。然而,现在的中国人非常浮躁,希望提前获利。忍受不了等待困苦的袁君去了上海,自己去挖掘贵族生活,只有我还在深圳,呆在道雷身旁,每天告诉自己:会实现的,一定要有耐心。因为我坚信那个电脑包上的尘土肯定会在某个时刻爆发,就如同他内心深处的火山,有机会让你感受到他光芒夺目。 我想和道雷交流,想约他在贵州菜馆吃饭,只有在他的家乡味道里,我才能品味到他内心的热烈,才能准确预期我的高尔夫承诺何时能够兑现。 绽放的木棉花很美,我却更加关注远处那颗还在含苞的木棉树。它就快开了,有理由相信会发的更美,不但有大红,而且有粉红,橙红,将春天装扮得更加浓烈,生机。 那颗木棉,现在没有开,仍然立在那里。空气有些干热。 雨要来了。 雨后,我要和道雷行过巴蜀风,进入那家斜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