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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超
记得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每周六都会去我叔叔家过周末。叔叔的孩子，我堂弟，10多岁，正在读小学，十分调皮，尤其“酷爱”电脑游戏。每每走到他家门口，听见训斥声，就知道叔叔又是因为堂弟光知道游戏，不做作业而发火了。有天他们家爆发“大战”的时候，做父亲的光火地说，“你光知道游戏，以后找什么工作啊？”孩子回话，“找专门玩游戏
的工作。”“你会编程么？做游戏的，也要会编程序。”“不会啊，我就找光会玩游戏的工作……”
最近，我意外发现真的有公司想招聘“玩家”。那是在前天，我得知一家本土的手机游戏厂商岩浆设计了一个名为“手机游戏观察员”的职位，年薪颇为诱人：20万，而且门槛看起来似乎很低“爱好游戏”，其他要求几乎没有。这该是怎样的一个职位？于是昨天一早，我风风火火地赶到浦东，主办方拿出的简历更是让我“汗颜”，几乎是清一色的1980年后出生的“小孩”，最小的甚至是85年；毕业学校也大多不出名；爱好倒是十分统一——游戏，有些是曾在游戏公司有过类似销售或者测试的短暂实习经历……
面试的过程“精彩迭出”。上午参加面试的是1981年的小高和1984年的小常，小高看起来忠厚老沉，小常则玩心不减、稚气未脱。第一轮的面试是让他们俩合作策划一款针对“世界杯”的游戏，要求给出卖点、客户群、系统和类型、营销手段等若干元素的框架。“在宣传策略上，主张新闻宣传，不采用广告；在新浪、SOHU体育和华体网上传积分，净剩球排名；在游戏之外，还可以采取真人足球，线上线下相互配合。” 小高的应答听起来尽管显得甚为老道，但缺的是“玩家”的那个“味”。
小常倒是满口术语，“SRPG、SLG、《热血足球》、《天使之翼》” “可以采用蓝牙联机，多人在线，两人相互的方式，这样比较容易吸引人。”味道是很对的，但是那种稚气感总不让人有“安全感”。
第二轮是一对三单独面试，话题主要围绕对手机游戏的认知和业余爱好展开。小高甚至可以说出一串分析和数据，“手机游戏的用户不是IT精英，因为根据我看到的情况是：IT精英的手机都比较烂，只有最简单的功能。”“搞金融的喜欢玩手机游戏，因为压力大，疲劳，为了缓解压力；另外上班族可能喜欢看，特别在上海，因为公共交通时间很长。但是建议不要在北京投放很多的宣传，因为北京公交上，大家都唠嗑；其他城市公交上距离太短，时间有限；上海的公交上，大家是各做各的事情。”一切都头头是道，十分有“资深市场人士”的感觉。但是在谈起具体的游戏来，他的见识似乎就要落伍许多，术语的使用频率也不高。而小常继续如数家珍地谈着他心爱的游戏，只是每每被问到类似市场和营销的话题时，他则一脸茫然。
招聘者显然对二者都不太满意，“小高对市场是有经验的，但是游戏方面感觉比较欠缺。”“小常，对游戏，对学生都很了解，但是经验太欠缺。”再回头看看岩浆的评审表，考察指标若干：游戏分析能力，领导和团队合作能力，逻辑思考能力，行业把握和市场分析能力，职位理解能力，工作态度和业务爱好。每一项有若干问题组成。但是把这些指标联系起来，我很难落实到一个具体的形象上，于是我试图让公司招聘者给出描述，“我们最初挑选简历的时候，基本就是按玩家的标准去选的”，当然也不能光会玩游戏，“我其实是希望用这么一两个观察员，取代一个团队，他是玩家，所以可以了解周围的同龄人的喜好；另外他也要懂策划，最好做过类似游戏策划或者游戏测试这样的经历，可以和游戏开发人员对话”。
除了一些固定的经历是可以衡量的外，我看不出这些指标的可衡量性。
大概两个月前，一家名为DDI的美国人力资源公司，向媒体“炫耀”他们最新的人力测评室，“全部是最先进的仪器和信息系统，测评员是有管理和经济背景的心理学博士”。他们测量一个人是否胜任某管理职位的方法是，“还原他即将任命的职位，一天最真实的生活，然后观察他的表现”。早晨他一进办公室开始，就要回复一大堆的EMAIL，然后接着是媒体采访，再是跟公司高层开会商讨最近的并购计划，接着做计划书，中间不断地穿插事务。一直到五点结束，整个过程，每一项都是在高度标准化的房间进行，受过严格培训的测评员提问，同时相关的IT和录像设备配合，每一个项目严格分数等级。
现在HR中盛行工具，似乎用模型，用工具丈量出来的人用起来才更放心，HR招聘也正在变成“实验室”的试验。但是我很怀疑他们的工具对类似“游戏观察员”职位的有效性，“玩家”这个概念如何测量？用工具来测量这种需要灵感、创意的工种，或许找到的又是“木偶”。玩游戏的方法在HR招聘中也曾经甚为流行，但是玩游戏多少又有些凭感觉的成分，用玩游戏的方法来招聘年薪20万，并按被委以重任的职务，多少又感觉“玄”。
假如有一天，模糊也可以被测量，或许会是岩浆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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