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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管理的交互性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25日 11:14 《培训》杂志
上司要看得起部属,部属要对得起上司。一方面“看得起”,一方面才“对得起”,彼此是相对的,称为交互性。有一方面“看不起”,就可能引起另一方面的“对不起”,这才是合乎人性的互动法则。“仁义道德”长久以来已成为中国人的口头禅。人人会说,却大多不求甚解,并不了解它的真正意义,以致口耳相传却不能在日常生活中付诸实践。 “仁”是孔子的伦理学说,在《论语》里,讨论得最多的便是“仁”。然而孔子并不直接对“仁”作出解释或下定义,他似乎要大家自己用心去体会。孔子的真正用意是唤醒大家,希望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把“仁”实践起来,这比“说仁”要重要得多。至于“仁”的概念,可尊重各人的心得,不一定需要一致的说法。因为我们每一个人,多少都有些个体差异,处境也各不相同,所以在实践“仁”的过程中不应加上太多的限制和束缚,这样才能站在各人的立场上尽力而为。如果设定过多的戒律,势必会引起虚伪、造作、形式的遗憾,流于唱高调和做表现,反而妨害“仁”的施行。 “义”是孟子的伦理学说,他继承孔子的思想,认定 “仁”是一切道德的根本。“仁”是良心的表现,而“义”则是应走的途径。用现代的话来说,即“仁”必须合理,才是合乎人性的“仁”,而不是滥用感情;“义”解释为合理,凡事以合理为衡量标准,“无过与不及”是孟子的最大贡献。他并不反对合理的利,只是拒绝接受不合理的利。 至于“道德”的含义,那就更加复杂了。古书里把“道”和“德”二字合成一个名词的,首现于汉初司马谈对先秦学派的评论中。一般来说,“道”指公众性的通行大路,而“德”是个人行路的能力和结果。“道”是公的,形于外的;“德”则是私的,存在于各人的内心。做人应该公道和私德兼顾并重,才有资格被称为君子。 “道”与“德”分开来看,就人而言,“道”是大家言行的准则,“德”是各人所表现的合理态度或正直善良的行为;就物而言,“道”指万物所共同遵守的法则,“德”即各物所具有的性能。我们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指的是老天爷具有提供人和物生长的本性和功能。但是,将“道”和“德”合称为“道德”,那是人类的专利,也是人之所以称为万物之灵的关键因素。我们不能说天地日月、飞禽走兽具有道德修养,只能说人有道德。道德是做人的态度,也成为人类的衡量标准。我们把人与人的关系看得十分重要。人与人间的关系,主要决定于人与人之间的道德表现,我们特别把它叫作伦理。中华民族既然重视伦理道德,我们的管理自然也不可能例外。 “伦”是人与人之间彼此相待的生活关系;“理”为人群生活关系中,彼此交互的道德法则。我们的伦理道德,是群体与个人并重的。伦理偏重于群体,而道德则偏重于个人。人人从修身做起,把自己的道德修养做好,再一层一层往外推,在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这些关系中,讲求伦理。然后在不同的关系中,提出道德的重点,这才构成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这五种不同的关系和重点。关系称为五伦,重点称为五德,可见伦理比道德更为根本。最好先搞清楚彼此是什么关系,然后才表现出这种关系所应该表现的合理言行态度,以免扭曲或错乱。 儒家所倡导的,是尧、舜、禹、汤、文、武一以贯之的中华大道。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各种不同的学说先后出现。司马谈把这些学说大略区分为阴阳、儒、墨、名、法、道六家。后来刘向又把他们分成九种流派,这才出现三教九流的说法。经过历代的演变,证明阴阳、墨、名、法、道、纵横、杂、农各家的学说,都是一偏之见的偏道,只有儒家才是平实可行的中道。两千多年来,中华道统在于儒家学说,儒家学说也成为中华文化的主流。 唐朝韩愈提出“原道”的主张,指出“道”就是仁义。依据韩愈的说法,仁义是道德的内涵,而道德则是仁义的表现。问题是,知行固然有合一的可能,却也有分开的必要。否则行之日久,逐渐不知或不完全了解,也会反过来影响行的效果。孔子再三说明“学”的重要,强调“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大家重实践,却走错了方向,偏离了中道。大家不重视知识的追求,是因其望文生义、不求甚解和自以为是的偏差心态,由此造成了“满口仁义道德,整天为非作歹”的可怕后果,使大家不但对中华道统丧失信心,而且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儒家。实际上是长久以来,我们严重扭曲了儒家的道理,加上食古不化,使中华道统愈来愈僵化,非加以重整不可。 中国式管理如果把大家带回从前,简直是死路一条。中国式管理必须现代化,首先要做的便是正本清源,破除长久以来人们对中华文化的曲解与误解,把那些不当的言论加以导正,才会有现代化的功效。而最根本的误解,是把儒家看成儒教。我们只有儒家,没有儒教。因为孔子从来不重形式,也没有戒律。他只是述而不作,把合乎人性需要的道德修养整理出来提供给大家,依据各人的实际情况自由参考,并没有统一的标准。一旦提出严格的要求,形成教条,就不尊重人的自主性了,那是儒家不愿意做的事情。自有人类以来,便有道德的事实。然而,随着人类的不断演化,道德的内涵随之产生变化。“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告诉我们,要学做一个被大家看得起的君子,必须由修已安人而进入“至善”(顶好、园满、和谐)的情境,这便是中华民族固有的道德观。要完成“在职场中不断充实自己、提升自我”的人生任务,最好的办法便是重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群体中完成自我;最有效的方式,是以仁义道德待人。 孔子说“仁者,人也”,“义者,宜也”。意思是人与人的相处,应该以人为本,看重人,注重人事的变化。不论爱人或恶人,都能合宜才是合理的态度。 仁和爱看似相同,却不尽然。爱人是广泛的,只要是人,便不能不爱。因为爱是平等的,不应该有差别;仁则是有差异的,先从爱自己做起,以自爱为起点,逐渐向外推展。而且亲疏有别,不能一视同仁。道德的名目,虽然因人、因物、因事而有不同,根本的原理却只有一个,那就是仁。 孔子把道德称为德行,以自己为主体,他人为客体,彼此良性互动。主客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凡是把儒家学说解释为“一定”如何如何的,大概都不符合孔子的原意。汉朝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孔子,其实是对儒家很大的伤害。因为后来的学者,大多把儒学弄得十分僵化而缺乏弹性,难怪有“儒教”的称呼。 人与人之间,彼此“看着办”,不一定怎样才算合理。子贡问孔子:“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有哪一句话是应该终生奉行的?孔子说出“恕”这一个字,解释为“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恕”是仁的一种表现,也可以说“恕”是仁的一面。我们不需要一天到晚,把爱人挂在嘴巴上,而应该己欲立而立人(自己要站起来,让别人也站起来),己欲达而达人(自己想发达,让别人也能够发达),推己及人,先自爱而后爱他人。要明白自爱不可以限制在爱自己的小范围内,以免成为自私自利的小人。只要在自爱之后,能够“上半夜想自己,下半夜想想别人”,向外开展,达到爱他人的境地。一方面对他人忠诚,一方面也对他人宽恕。仁义道德,便可以从自己做起,落实在生活上。 鲁国的国君定公,有一次问孔子,上司对部属,部属对上司,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孔子回答说,上司要看得起部属,部属要对得起上司。一方面“看得起”,一方面才“对得起”,彼此是相对的,称为交互性。有一方面“看不起”,就可能引起另一方面的“对不起”,这才是合乎人性的互动法则。但是,过分地以牙还牙,毕竟属于不义。所以恕的意思,便是一再包容、宽恕、体谅,给对方一些调整、改善的时间。 我们最好认清,西方的个人道德主要来自对神的忏悔,并不是修己。我们的道德生活,必须兼顾修己和安人。除关注个人之外,还应该重视他人的感觉。我们不完全为个人而活,也不完全为他人而活。我们主张在群体中完成自我,这十分符合人类生存的实际状况。 就管理来说,企业既不是友谊的结合,也不应该成为利害关系的组织。如果能够真正做到以人为本,把同仁都当作人来看待,并没有把人当作工具的偏差观念,那么所有的成员都是“管理者”,同时也都是“被管理者”,这时候组织变成仁义道德的结合体。一方面保持道德的平等,一方面毫无私心地密切配合。人人自爱,努力修造自己,并且推已及人,将心比心,包容宽恕,设身处地,为他人设想,力求在安人中追求共同进步。 现代社会,常见个人为求满足其一已的享乐而牺牲了自己的健康,并且危害了社会大众的安全与发展。中国式管理,在经济道德方面的贡献表现为个体与群体的交互性,在确立永保和谐的大前提下,又不拘泥于固定的形式,能够与时俱进,进行合理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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