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 周烨彬
正如海尔的张瑞敏和杨绵绵合作无间一样,同在青岛的海信集团董事长周厚健也有于淑珉这个得力的女助手。在于淑珉看来,以周厚健为首制定公司战略方向和规划的决策层就是海信的“脑”,而自己带领的经营执行层就是海信的“手”。
2000年,当得知周厚健建议把执行总裁的位置给自己时,从机械工成长为管理者并进入董事会的于淑珉也大吃一惊,她急匆匆地找到周厚健说:“周总,你们是不是再考虑一下?第一,我对财务管理不熟悉,第二,我对市场营销也不熟悉,管理企业这些肯定都是必须要搞懂的。”但周厚健先是肯定的说了“你没问题”四个字,然后说:“能解决的问题我都解决了,不能解决的问题我暂时也解决不了。”
当时已被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认定为“中国驰名商标”的海信集团,是一家年销售额逾百亿元的国企大户,无论是有形资产、无形资产还是集团运作,周厚健都给于淑珉开了一个好头,但这也意味着突破的难度。另外,海信也有产权不清晰、南方市场没有建树等问题。
关于提拔一个女性总裁,周厚健对外的解释是:“虽然总统啊什么的还是男人多,但女人的韧劲是绝对优秀的,马拉松比赛不是4万米吗?要是再延长2万米的话,冠军非女人莫属。这种韧劲对于残酷的市场经营很重要。再说,于总对市场的感觉很好,而且决策时特别坚决。”
秉着“士为知己者死”决心的于淑珉,现在都还记得周厚健当时信任的眼神,“不干出一番成绩,对不起周总”。
为了做“百年海信”,她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减员增效,并加强公司员工的执行力建设,具体而言就是“标准高,要求严,盯得死”。“铁娘子”一系列雷厉风行的行动改变了海信原有的温吞国企风格。当时,国内宏观经济环境并不乐观,家电行业竞争激烈,通过将每台空调下调1000元,海信率先点燃了价格战的导火索。年底统计,海信集团实现了2.86亿元的利润,比上年增长了63.36%。
2002年,因为长期的价格战,家电行业利润跌落到3%—4%平均水平。海信开始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并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于淑珉转向了信息产业,提出“海信以后绝不是家电企业,准确的应该叫互联网终端设备提供商”。同一年,在建立“一厦三园”(智能大厦、信息产业园、高科技工业园和家电工业园)的同时,海信也形成了包括海信软件、海信计算机和海信数码在内的信息产业。该年度,海信电脑销量同比增长95.18%,成为国内PC三大品牌之一,海信数码科技公司也在香港创业板上市。
除了寻找新的产业增长点,于淑珉也在加大海信国际化的步伐。2004年5月,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裁定中国彩电企业对美倾销成立,给中国家电行业吹来冷风,但这时,海信跟匈牙利Fletronics公司合作生产电视机的流水线也在匈牙利莎尔瓦尔市开工。
同年,面对国外技术的封锁,海信也进行了液晶模组重大研发与产业化项目的调研工作。经过近三年的刻苦钻研,海信不仅如期完成液晶模组生产线的建设,而且在国内率先推出自主研发的LED液晶电视。通过模组自主化,海信将LED电视可操作的利润空间从30%提高到50%。
在根据行业趋势不断调整海信身位的同时,于淑珉把很大精力放在严格把控资金流上,通过加大资金周转、降低资金占用来防范经营风险。8年内,海信集团麾下的上市公司海信电器(600060.SH)存货周转速度提高了3倍,存货周转天数从2001年的142天减少到2009年的43天。虽然2006年收购科龙花费了6.8亿元现金,但通过各种增加现金流的办法,海信当年的贷款总额反而有所下降。
金融危机期间,于淑珉也展示了她“铁娘子”的一面。为了让管理层充分重视这场“生与死”的考验,于淑珉从2008年第四季度开始每月召开经营分析会。“谁也不知道这个冬天到底寒冷到什么程度,所以要做最坏的打算,但往最好的方向努力。”同时,她将固定资产投资的审批额度从5万元降低到3万元,而且停止了一切扩大规模的投资,仅保留提升质量和效率的投资以及前瞻性技术投资。
于淑珉更紧盯风险较大的海外市场货款。她让海信进出口公司的副总经理飞到俄罗斯追缴回款,“如果收不回钱来,你就住在他们办公室不要回来了”。先下手为强,海信最早拿到货款。2009年,在美国第二大消费电子产品零售商“电路城”破产前夕,海信也率先拿回了所有的回款。
长期的前瞻性技术投资这时候也得到了回报,海信智能交通和光通信等高端产业的市场份额快速上升: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海信智能交通信号系统”打破西门子等国际企业在中国市场上“高价垄断”的局面,中标北京数字奥运“智能交通”工程,其产品应用于北京800个重要交通路口,包括“鸟巢”周边的200多个交通道口。2008年外部经济环境最为凶险的第四季度,其智能交通信号系统签单3亿多元,同比增长60%。
危机后,海信进一步明确了产业发展方向:更加追求高端产业和产业高端。于淑珉说:“高端产业的竞争环境要相对更好一些,产业的高端竞争也要比产业的低端竞争更好一些,我们要通过把我们的产业上升到更好的高端产业或者是在产业的高端位置来改变企业的竞争能力。”
在她看来,女性要想成功,关键得要扬长补短。女性的优势在于工作的韧性和执行能力较强,劣势在于思路的开阔性往往不如男性。“工作中,没有人会告诉女性第一步做什么,第二步做什么。因此,女性得学会自己创新思路,学习新的技能和工作方法。”她说,“看到别人身上的问题,要想一想自己身上有没有这样的问题。而且把心胸放宽阔,心胸狭窄不能与人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