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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证交所CEO:临危受命 不为钱而工作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23日 13:46 《商界时尚》

  文/月如弦

  跟新兴的都会相比,纽约这个都会的灯红酒绿和高楼广厦都早已失色;跟历史悠久的大城相比,她也没有皇宫御殿、历史名迹。然而纽约在世界上的地位却是无可取代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纽约股票交易所,这个全球最大的资本市场上一串串跳动变幻的数字,几乎等同于世界经济的心电图。

  就是这个牵动着全美国甚至大半个世界经济命脉的地方,它也曾差点“心动过缓”。交易所本身并不只有抽象的数字,它也是有股东、经理和成百上千雇员构顾的一个经济实体,也会经营不善,再加上管理层先顾自己,后顾企业,从企业抽血给自己发奖金,纽约股票交易所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困难。

  2003年8月27日, 当时的纽约

股票交易所CEO理查•格拉索(Richard Grasso)被曝出获得1.4亿美元的退休补贴,这一消息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尽管他并未违反任何明文规定,但投资者马上发现批准这一退休补偿的委员几乎全部来自在纽交所上市的公司,而格拉索作为纽交所的CEO,举手投足间对这些公司的兴衰有至关重要的影响。关于格拉索的丑闻接踵而来,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董事会不得已只好决定格拉索必须离职。9月,格拉索下台;12月,原高盛投资公司(Goldman and Sachs)的主席兼CEO约翰•塞恩(Jhon Thain)接任纽交所CEO。约翰•塞恩放弃了他在高盛的丰厚薪水,来做纽交所年薪仅四百万美元的“华尔街中低薪“职位,他说:“我不为钱而工作。”

  临危受命

  说约翰•塞恩临危受命,一点也不为过。在他接手之际,建立二百余年之久的纽交所,虽然仍然维持着世界上交易额最高的桂冠,却是危机重重:财政捉襟见肘,四面皆是质疑之声。当时的纽交所是非盈利机构,因此经营管理和财政缺乏董事会的有力监督,相对散漫。纽交所盛名在外,一众管理人员心安理得地墨守成规,仍然靠着旧有的数个建于二十世纪初的交易场和场中穿各色背心的交易员进行操作,而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其它交易所都在求进求精,大量引入电子化服务,务求提高交易的效率和信息流通的带宽,并积极引进包括股票的其它交易业务。相比急匆匆前进的欧洲、日本甚至上海,纽交所的步伐都显得太悠闲了些。

  格拉索已经安然落袋的1.4亿美元,纽交所也要想办法争取回来。在纽约法庭起诉格拉索,纽交所需要支出大笔律师费用。这种商业诉讼决非什么光彩的事情,笔墨官司进行得热烈,纽交所在世人心目中的信誉也失去了光彩。纽交所的前主席亚瑟•列维(Arthur Levitt)说:“纽交所变得虚弱了,它在投资人心中的信誉已受伤害。纽交所一直以来是资本主义的象征,但格拉索事件使纽交所失去了太多。”投资者们越来越觉得纽交所是个古老的大黑箱,投资的真金白银一把把丢进黑箱里,纽交所的管理人员和场上的交易员们到底有没有对投资者的金钱尽忠尽责,还是顺水人情给自己发了工资或养老补贴,很成疑问。

  在这样内外交迫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约翰•塞恩接掌了纽交所百年老店的门户。他本来在高盛投资公司担任CEO和主席,位高权重;如今另换门庭接过纽约交易所这个沉甸甸的老摊子,又里里外外都是巴望、怀疑、审慎、质询的目光。换别人恐怕都要再三思量,还是决定继续守着高盛的金饭碗算了,更何况他刚刚在高盛的职位上做了半年不到,有好多壮志在规划中,有大展拳脚的空间。但同时人们对塞恩又都充满了期望,期望这个麻省理工学院毕业的技术型精英人才将一洗纽交所蒙上的尘土,给它注入新的活力。塞恩在华尔街是年轻人才(他接任时只有48岁)。格拉索六十年代加入纽交所,从交易员做起,一路升到总裁。与格拉索老奸巨猾的形象相比,身为年轻技术精英的塞恩当然更得纽交所团队和主顾的欢心。

  脱胎换骨

  塞恩自上任以来,对纽交所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和整顿。

  自从出了格拉索的退休大红包事件以后,纽交所越来越被公众质疑为“有钱投机家的俱乐部“,指其经营管理不透明,交易员操作不透明,客户对自己的钱是否在按照自己的指示健康地流动着,越来越表示怀疑。塞恩一到任,马上缩减管理委员会的规模,明确职责,增强其独立性,充分发挥管理委员会对行政执行团队的监督职能。

  塞恩也很快着手改变了纽交所长久以来的经营架构。他上任不久,便于2004年初宣布纽交所将引入电子交易业务。凭心而论,与世界上其它股票交易所相比,这项决定不能算是锐意进取;但纽交所因为它二百年来的光环,一直维持着交易员在场中现场交易的方式,交易员呼啸呐喊,手舞足蹈,场中纸片如雪花飞舞,已经成了纽交所“老字号”的金招牌。然而这个金招牌在高速飞转的现代经济形势下,变得越来越拖后腿,跟不上瞬息万变的形势。往往因为手口纸张的缓慢,投资者眼看着良机失去,痛心之余对纽交所的传统经营方式大为诟病。从前的纽交所可以仗老本店大欺客,自格拉索事件以后,它再也担不起这样的风险了。纽交所本来也有电子贸易,但是诸多限制,比如三十秒之内不能同时下两次交易,每次交易不能多于1099股。塞恩大大扩张了纽交所的电子业务。投资者可以自行在电脑前,根据版上报价,几乎同步地买进卖出。在交易大厅里的交易员们很多人最初对大量引入电子操作持相当怀疑的态度,不少人更认为电子交易将迅速取代交易员的位置,他们的工作朝不保夕。有人甚至在新闻发布会上跟塞恩当面锣对面鼓地争执起来。不过塞恩终于平息了来自各方的不和谐音,用了2004年上半年的时间使纽交所的电子交易完全建立起来。同时,原有的交易员们并未像他们担心的那样,失掉工作。电子交易的入场事实上是把他们从一些繁琐的事务中解放出来,关注更有价值的交易;而纽交所的交易额也因为电子业务和手工操作双管齐下而增加了。

  2005年4月,纽交所收购了群岛电子交易所。这起事件在华尔街引起巨大反响。 纽交所收购“群岛” 能够利用现成的“群岛”的业务长处,更进一步深入已经在推行中的交易业务电子化,同时保持传统的“专家交易”不必放弃。这样,新生的纽交所有了靠电脑和鼠标下单的电子交易和由投资方传话给场内交易员的专家交易两只强有力的臂膀,为纽交所在二十一世纪继续稳踞世界股票交易场所第一的宝座,提供了坚实可靠的力量。

  纽约时报商业版的专栏分析家写文章指出:纽交所与“群岛”的并购,指示着股票交易市场的巨头们正在进行前所未有的竞争,最后在业界将形成大权独揽的局面。美国境内的这场竞争还只是个开始,竞争和并购将在世界范围里进行。在信息快速流动的时候,大流量的股票和其它交易会越来越向流量大的地方汇聚。至于交易本身发生在纽约还是在伦敦或东京,越来越不重要。如何保证依靠人力的专家交易和迅捷为先的电子交易有机地结合并相互支持,对塞恩来讲是一个挑战。

  借壳上市

  2005年12月,约翰•塞恩带领纽交所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成为盈利性的公众上市公司。成功上市为纽交所注入了新的活力:它将可以用别的货币在别国进行交易,并可以由首席执行官根据市场要求快速作出反应,不必再象以前那样,等齐所有成员才能作出重大决定。事实上,与“群岛”并购以后,市场压力推动着纽交所一步步向公开上市迈进。

  2006年3月9日,纽交所以“纽交所集团”之名上市,正式从一间“私人俱乐部”转为面向公众的公司。上午9点30分,纽交所如往常一样摇响了开市铃。塞恩对记者说:“这是纽交所历史上的新篇章。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对股东们证明他们手中的纽交所股票值得购入。”纽交所股票开盘价67美元,在收市时达到 80美元,使纽交所集团的市值达到126亿美元。这一天,纽交所新古典主义的总部外面悬挂了一面巨大的横幅, 写着:“New New York Exchange”。

  兼并“群岛”和上市,不是塞恩规划的全部。在成功上市之后,他又迅速把目光转向了扎根欧洲的泛欧交易所Euronext。泛欧交易所是名副其实的欧洲的股票交易所,它由原巴黎、

阿姆斯特丹、布鲁塞尔和伦敦金融衍生物利夫交易所合并而来。收购泛欧交易所,使得纽交所的触角伸向世界各地,并与当地金融紧密结合,得到更强大的交易流量。塞恩筹资102亿美元,击败了竞投对手德意志玻士,于2006年5月22成功收购泛欧交易所。收购达成协议以后,纽交所与泛欧的合并过程共进行了六个月,从此成为“纽约-泛欧股票交易所”,每日平均交易量达到一千亿美元,全部上市公司的总市场价值共27万亿美元。这将使纽交所成为史无前例的巨人,交易除股票外的多种金融产品,包括期货和衍生物。到今年三月,纽约-泛欧的上市公司累计市场价值已经比位居其后的四大股票交易所的总额还大——伦敦股票交易所、东京股票交易所、纳斯达克和德意志玻士。

  欧洲的业务甚至还不是塞恩的终点。今年四月,塞恩在约见媒体时,透露了纽交所进军中国的决心。目前在纽交所上市的中国公司有36家,其中大陆公司24家。塞恩2005年访问中国时,分别会见了网易、阿里巴巴、盛大、百度和尚德的总裁。现在塞恩希望有一日中国政府的政策会改变,允许他插手上海股票交易所,兼并或合作。

  塞恩在接任时曾经说过自己可能会在这个职位上呆上三到五年。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可能会多做几年,以看到自己的努力结出果实。塞恩之后的纽交所和纽交所之后的塞恩,将会有什么样的前景?这是每个关注华尔街和世界经济的人都在关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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