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宝集团董事长冯根生：出头鸟的长寿基因

　　本期嘉宾：中国青春宝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冯根生

　　主持人：芷宁

　　【内容提要】

　　他是国药百年老号胡庆余堂的末代传人

　　他是中国在位时间最长的国企掌门

　　从37万到18个亿

　　他如何让企业飞速发展、长盛不衰

　　冯根生：每次出现在改革开放以来的所有机遇我都抓住了。

　　从1972到2006

　　他还能带领企业再飞多久

　　冯根生：一个人最长的工龄是40年，我已经58年，再两年就60年了，该休息了。

　　作为国企保姆，他曾遭遇怎样的难题与困惑

　　72岁高龄，他又做了怎样的接班安排

　　本期《百年城第一访谈》

　　中国青春宝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冯根生把脉青春宝的长寿基因

　　【访谈背景】

　　最新统计数字表明，中国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7.3年，品牌的生命力平均不足两年， 而欧美企业的平均寿命是40年。已经34岁的中药国企青春宝集团成为中国难得的长寿企业，作为这个长寿企业的掌门，冯根生还缔造了中国国企领导的两项纪录：一、在位时间最长，执掌企业长达34年；二、年事最高，72岁仍在一线工作。长寿企业与国企长寿领军的秘诀何在？

　　【解说】

　　长寿，无论是对一个人，还是对一个企业、一个品牌来说，都是一件好事。长寿的人令人羡慕，长寿的企业和品牌则会获得人们的尊敬。2006年7月19日，是冯根生的72岁生日，7月18日，则是他执掌的中国青春宝集团有限公司成立34周年的纪念日，而他亲手缔造的“青春宝”品牌也已经27岁半了。

　　【主持人】

　　您保持这种精力充沛，保持这种活力的秘诀究竟是什么？

　　【中国青春宝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冯根生】

　　我今年72岁，作为一个国有企业，72岁的一个老人在董事长的位置上面、总经理的位置上面，不能讲绝无仅有，几乎是没有的，因为国有企业的老总最多是三到五年，10年以上都是很少的，超过20年几乎没有，我一干就是34年。尽管我72岁，但是我是个国有企业的打工者，所以我只要在工作，集中所有的精力干我总经理、董事长该干的工作，人是要靠精神的，如果精神垮下来，自己人会老了，那就躺下了。

　　【主持人】

　　我最近看过一组最新的统计数字，说中国企业的平均寿命大概是在7.3年，然后中国品牌的生命力还不到两年，那相比之下，应当说青春宝集团应当是一个长寿的企业了，那青春宝集团长寿的秘诀是什么，您能告诉我们吗？

　　【冯根生】

　　这个数字我是今天第一次听到，我没有统计过这个数字，但是我知道中国的国有企业绝大部分都是短命的，但民营企业现在平均起来也就十年二十年，也不是很长的。一个企业为什么会倒闭，很多原因在一起，我认为不管你搞哪一个行业，诚信是最重要的。我认为青春宝34年长盛不衰的，现在还是在高速的发展期，这个它跟胡庆余堂133年之前的老祖宗传下来的“戒欺”有关系的。

　　【解说】

　　冯根生所说的“戒欺”堂规至今仍然悬挂在胡庆余堂，冯根生是这个国药百年老号解放前的最后一个学徒，而中国青春宝集团有限公司的前身——杭州第二中药厂，则是由胡庆余堂的一个制胶车间扩建而成。胡庆余堂1874年由红顶商人胡雪岩投巨资创办，与北京同仁堂并称为南北药业双峰。冯根生14岁进入胡庆余堂，成为它的关门弟子。三年学徒生涯，冯根生不仅背熟了中药的药名和药性，学会了制阿胶，练熟了煎药，学会了开药方，还接受了“诚信”教育，并一生将胡庆余堂的“戒欺”二字奉为圭皋。

　　【主持人】

　　那三年除了学徒非常非常苦之外，我听说您还遇到很多事情，比如说像捡钱这样的事情，就在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经受过这样捡钱的考验。

　　【冯根生】

　　这个你问得好，学徒实际上各种各样的考验你，包括人品的都要考验。旧社会的营业员和学徒，长衫里面不允许有兜的，什么道理？怕偷钱。因为过去没有发票的，生意非常好，营业员卖的钱都丢到账台上面，有个账房先生整理的。到了晚上七点关门以后，扫地，我小时候扫地大概一个小时，从门口扫到里面，经常见到钱，相当于现在的20块、50块，不多的。

　　【主持人】

　　但是实际上，那时候即使是20块钱对您也很有诱惑力。

　　【冯根生】

　　那个时候20块钱不得了了，没工资的嘛，因为学徒是没工资的，一分钱都没有的。我祖母跟我讲，你去工作以后，你千万要规规矩矩做人，老板给你钱你拿，老板不给你钱你一分钱都不能碰他的。我听了我奶奶的话，我不会拿别人钱。我捡到以后放到抽屉里，第二天见到我的师傅就交给他。这样大概十几次，我也记不得了，一年多以后好像没有了，当时我也想，解放以后大概没人丢钱了，那么这个事情也就过去了。到1960年，我的师傅70岁了，快死了，住在家里，我去看他。他还会讲话，很慢地讲，问我，说根生你还记得吗，你当学徒的时候，你经常捡到钱。我说有的，我说我捡到了钱，几次我记不得了，但是我捡到钱第二天就交给你师傅了。是的，今天我该告诉你了，那个时候是不能告诉你的。我说什么事？他说当你进来那一天，老板就关照了我的师傅，考考这个小鬼诚不诚实。这个钱是我丢的。

　　【主持人】

　　有意丢的。

　　【冯根生】

　　他说你一次、两次不交没关系的，你可能是没看到，粗心大意就扫了。他说十几次下来你不可能一次都没看到，如果15次试下来，你一次都不交的话，也不要15次，8次10次以后就对不起，你这个学徒是不诚实的，品质不好，炒鱿鱼了。他说你试了15次，每次都交。15次以后，他向老板说，这个小鬼诚实的，不要再考了，考试合格了。他捡到的钱都不要，他还会去偷吗？从现在来讲，他捡来的钱不要，他还会去贪污吗？从小到大品质，所以当年我认为这个学徒生涯是非常好的，各方面考核你。

　　【主持人】

　　就是说您在学徒那一段时间，对您今后的一生其实都带来很大的影响，尤其在您执掌青春宝集团这个企业的时候。

　　【冯根生】

　　我认为当年的学徒培养是有很多的叫生意经，生意经当中有很多规矩的：第一戒欺，都不要欺骗；第二诚信，任何事情，做人做事都要讲诚信；第三不得以次充好；第四不得以假乱真；第五童叟无欺；第六，真不二价，我真的东西不讨价还价，胡庆余堂有块牌叫“真不二价”，翻过来念叫“价二不真”。我旧社会学徒学生意，学生意以后又开始发展，我当了34年老总，1972年当厂长，我就按照我的“戒欺”，就按照生意经当中的规矩，实实在在地、诚诚恳恳地去搞我的中药的发展。

　　【解说】

　　三年学徒经历让冯根生与中药结下了不解之缘。解放后，胡庆余堂收归国有，1966年更名为杭州中药厂，昔日小学徒也成长为国企干部。1972年，胡庆余堂简陋的制胶车间扩建成了杭州第二中药厂，时任制胶车间主任的冯根生受命担任厂长。当时的第二中药厂只有一栋破厂房、几只铁锅、数眼土灶，而且厂区内黄泥满地、坟茔遍布，被质量检查组批评为如同电影《夜半歌声》，这个评语让冯根生立下了一句在当时听来十分过头的誓言。

　　【主持人】

　　1972年您刚上任的时候，您刚当厂长的时候，您对职工就说，要在十年内把这个企业建成一个国内一流的中药厂，那个时候您说了这样的话，职工的反应怎么样？

　　【冯根生】

　　很多人冷笑：说实在话，28块工资发到手已经蛮好了，还要搞什么中国最好的中药厂！当时会议结束以后，两个师兄讲，根生，你今天讲话太过头了，我们只要有饭吃，工资能发得出来，这个企业不倒闭，破破烂烂无所谓，叫人能生活下去，那个时候要求不高的，你今天讲这个话造反派又要批你。

　　【主持人】

　　当时您说这个话的时候心里有底气吗？还是就完全凭着一股激动，受了检查之后的这种评语的刺激？

　　【冯根生】

　　我有底气。那个时候全国中药厂都很落后，我至少也得像个中药厂，不要开着《夜半歌声》的工厂。我从1972年年底开始，到1976年毛泽东逝世文化大革命结束，我向全中国要了36个高级工程师，别人不要的臭老九我都要，当然冒着极大的风险，要一个批一个，要一个批斗一个，等10个以后也不批了，习惯了。所以那个时候我要了一批工程师来发展我这个企业，打下一定的基础。

　　【主持人】

　　这些人来了之后，经过1977年，然后1978年1979年你们就迅速推出了青春宝。

　　【冯根生】

　　1978年我就推出了青春宝，就是有了这批技术力量来搞我的新的品种。

　　【主持人】

　　可是在当时那个年代，推出这个保健品是不是太超前了？

　　【冯根生】

　　你问得太好了，那个时候推出保健品叫修正主义，为资产阶级老爷服务，不让我报，说你这个方向路线错了。他说现在贫下中农吃得起吗？贫下中农需要的是感冒药。我说感冒药我不是一种两种，我有好几种呢。我说贫下中农保健品现在是吃不起，实话实说，那个年代根本吃不起，我说但中国人永远穷的吗？你没看到十年、二十年以后，中国农民富起来的时候，我说他怎么吃不起。

　　【主持人】

　　当时您就有这种想法。

　　【冯根生】

　　对，我胆子很大的，跟卫生部门争，卫生部门不批呀。不批后来我们外销，外销不要批的，外销销了两年以后转内销，外国人吃了好了，到中国来买，中国又买不到，最后到了1979年年底批了，我们内销了。

　　【主持人】

　　也就是说从青春宝开始，您已经就开始扮演出头鸟的这样一个角色，您有没有计算过，这三十几年您扮演了多少次出头鸟这样的角色？

　　【冯根生】

　　说实在话，这个出头鸟十次都不止了。

　　【解说】

　　从超前推出保健品，到1984年率先在全国打破“铁饭碗”、“铁交椅”、“铁工资”；到1991年面对名目繁多的对国有企业厂长的考试，率先“罢考”等等，冯根生一次次扮演“出头鸟”的角色。1992年，冯根生又一手导演了中国国企发展史上的一个精彩案例：他在杭州中药二厂之上成立青春宝集团公司，然后将杭州中药二厂与泰国正大集团合资，由外方控股，经此合资，青春宝集团一举取得了产品的出口权和经营自主权等国有企业梦寐以求的权利，但同时仍然拥有品牌和秘方的所有权。1996年，他再次书写青春宝集团发展历程中可圈可点的一笔：兼并负债将近1亿元、濒临倒闭的胡庆余堂，既保住了胡庆余堂这块金字招牌，又形成了青春宝集团独有的优势。

　　【主持人】

　　我想那时候您对胡庆余堂肯定有一个把脉的过程，您觉得那个时候胡庆余堂它的问题、它的病根在哪里？

　　【冯根生】

　　它是该抓住的机遇没抓住，都在它的眼睛底下流失了。机遇是看不到摸不到的，我认为我中药二厂发展到青春宝集团，每次出现在改革开放以来的所有机遇我都抓住了。所谓抓住机遇实际上是出头鸟，应该去碰它。它一次机遇都没抓住，改革也没改，原封不动地计划经济留过来了，该合资它又不合。1992年我合资的话，它动都不动，这是机遇，引进外资、引进机制、引进管理，加速了国有企业的发展，这个都是机遇，它没抓，所以它最后到1996年面临破产是必然的。

　　【主持人】

　　那您是怎么给它开这个药方的，怎么给它治这个病？

　　【冯根生】

　　我去了以后一个礼拜，我一句话都没讲。

　　【主持人】

　　先看。

　　【冯根生】

　　我全部看，看了以后我提出来，叫擦亮牌子，转换机制，整理摊子。整理摊子是什么呢？它的机构三十几个，都是计划经济的机构，而市场经济需要的信息反馈部、市场部、售后服务部、销售部没有的，没必要的过去的部门全部齐的，明显的你这个机构就不适应市场经济的。整理摊子，该撤的撤掉，该并的并掉，该加强的加强。转换机制，我把它机制改了，用合资企业的机制移过去，成功的移过去，转换机制，后来我把它改为股份制，现在已经帮它引进了外资。

　　【主持人】

　　1996到2006，现在十年了，这个经营情况现在怎么样？

　　【冯根生】

　　销售按照过去的统计单位，它销售已经到五个多亿了，销售额十年增加了十倍。胡庆余

　　堂1996年是亏了715万，去年胡庆余堂按照过去统计口径，它的利税到了一个亿，你说增加几倍。

　　【主持人】

　　救活了胡庆余堂之后，擦亮了这块牌子之后，对你整个集团的发展是不是也带来一定的好处？

　　【冯根生】

　　当然企业有好处。这个青春宝全国驰名商标是2000年评上的，胡庆余堂是2001年评上全国驰名商标的，所以我这个集团下面有两块全国驰名商标。胡庆余堂是古老的，133年了，北有同仁堂，南有庆余堂；青春宝是个全新的品牌，所以这个集团下面有两个全国驰名商标了，为它的今后发展是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

　　【下节提示】

　　34年的国企保姆能否转做主人？

　　72岁的出头鸟何时停飞？

　　后冯根生时代的青春宝还能保持青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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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说】

　　冯根生把自己称作国企“保姆”，34年的时间里，在他这个保姆的看护带领下，杭州第二中药厂由当年总资产只有37万元的小作坊，发展成为总资产超过18亿元的现代化中药企业集团。2000年，根据浙江省浙经资产评估事务所的评估，冯根生对青春宝集团1972年至1999年的利税贡献价值是2.8亿元，利润贡献价值是1.2亿元。不过，上亿元的贡献价值却解决不了300万元的难题。1997年10月，青春宝集团决定对正大青春宝进行股份制改造，从公司的总股本中划出20%作为个人股，卖给员工，作为经营者的冯根生须认购其中2%的股份，合计人民币300万元，这对当时的冯根生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著名的“冯根生难题”由此产生。

　　【冯根生】

　　那个时候讲全体职工持股制，这是个新鲜事，职工有点怕。

　　【主持人】

　　心里没底。

　　【冯根生】

　　他心里没底，如果每个职工买两万三万，进去出不来的，它不是

股票，要上市的，它是内部持股。还有一个最担心的，我，已经60多岁了。他们说冯总你现在在，我们蛮放心的，你一旦走了谁来主持这个企业的话，全部是花钱本事很大，赚不会赚，我这个钱进去就全部亏完。最后就讨论，我们看冯总，冯总他买了，我们买，冯总不买，我们不买。所以我全厂职工开大会讲了，我说我们为什么要持股，持股又会带来什么样的积极性。我说你们不放心我，我买了；既然你们要我买大的，我买了300万。后来我全部拿出来30万块钱，没钱，现在30万好像不足为奇，那个时候30万是不得了的，所有积蓄都卖掉了，我那时候家里什么钱都没有，还不够的，贷款270万，凑足了300万一次付清的，所以冒了个极大的风险。

　　【主持人】

　　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您就有了要对自我价值进行评估的念头？

　　【冯根生】

　　到了1999年下半年，我们浙江省的社科院院长他来找我，他说我们对国有企业的老总要评估，就是量化。

　　【主持人】

　　是他们找来的？

　　【冯根生】

　　他们找我的。后来请了全国的专家来评，评了一年，它叫贡献价值。

　　【主持人】

　　对，贡献价值。

　　【冯根生】

　　就是你1972年到1999年，这20多年来你对国家做出了多少贡献，固定资产增加了多少，税交了多少，养活了多少职工，叫贡献价值。2000年，

　　【主持人】

　　这个结果公布出来了。

　　【冯根生】

　　评出来了，冯根生，贡献价值2.8个亿人民币，揭牌的时候好多老领导都去了，要我去讲几句话。我说我今天很激动，至少对我们国有企业有一个评估，叫量化。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量是量出来的，化是一定没有化。什么叫量化？从文字上讲出来你这个身价多少，量出来的；人家给你钱叫化，只量不化的。我也不希望化，至少对我们国有企业的老总有一个说法，他在这个企业的贡献价值是多少，心理上是一个极大的安慰。

　　【解说】

　　2002年7月18日，冯根生和娃哈哈集团董事长宗庆后以及万向集团董事局主席鲁冠球三人各获得杭州市委、市政府300万元的奖励，这个300万或许可以解决五年前的“冯根生难题”，却解答不了此后冯根生的困惑，冯根生认为，相比职工持股，经营者持股更有利于青春宝的发展，然而，直到今日，他仍然是个“保姆”。72岁的冯根生在国企领导中绝对是“超期服役”了，青春宝不可避免地将要面临“后冯根生时代”，没有冯根生的青春宝还能保持青春吗？对这个时代，冯根生又有怎样的筹划安排呢？

　　【主持人】

　　其实以您的年龄可能在国企都已经退休了，但是现在您还在岗位上，是您的自我选择还是说企业的需要，或者说有上头主管部门的要求，不让您离开？

　　【冯根生】

　　按理讲，中国的国有企业60岁就要退了，但杭州市60岁以后一直不让我退。到了2000年，杭州当时一个市长提出来呢，所有集团都要改制，就是让经营者来持大股。很多企业都改了，青春宝集团也来了一个叫改制工作组，也准备改，说要我来控大股，国有股退到30%以内。后来这个改制组好几个部门抽了人，去向市长汇报说，青春宝这个企业集团，它的资产太好了。资产太好就不让改了，不改就告诉我授权经营，市政府直接管叫授权经营。我说好的，你不改就不改，你市政府让我改，我想尽办法改，再贷款，再买集团的国有股；后来说不改了就不改了，改不改都有风险的，我既然打工的，我就再打工吧。

　　【主持人】

　　您心里是不是有一些困惑，或者甚至说是有一些委屈？

　　【冯根生】

　　困惑、委屈你说没有，有的，但是我在工作的时候把这些困惑、委屈丢到脑后了。我的心态很平，心态不好要生癌症的，如果心态不好我早就走了，我自己去搞，我不要你转制了，我自己去搞民营企业，我完全搞得了，凭我三个字，这个时候，我的价值体现出来了。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呢？这个国有企业长大的孩子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一下子忍心地离开，你考虑过你近四五千的员工怎么办，他们的心是什么心？所以凭着这种心态，我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就没下这个决心，还是当这个保姆。

　　【主持人】

　　双星集团的总裁汪海，他和您同样是中国首届的优秀企业家，他曾经就说过，说活到99，干到88，您自己心里有一个定位吗，就是我要干到多少岁，我也要退下来？

　　【冯根生】

　　汪海的脾气我知道，我跟汪海相互都很了解。他提出来活到99，工作到88，我不敢提，我也没必要提。我打算，当我有一天，我的工龄60周岁我要退了。一个人最长的工龄就是40年，我已经58年，再两年就60年了，可能进中国的吉尼斯纪录了，中国的国有企业不可能工作60年的，所以我想到了60年以后，想画上我的句号了，该休息了。

　　【主持人】

　　青春宝集团可以说是中国难得的少有的长寿企业，可是能否继续长寿下去，可能一个好的接班人非常关键，您现在有考虑培养和挑选接班人了吗？

　　【冯根生】

　　我也希望但愿不要一个人退了影响到企业的发展，但是无奈的我可以告诉你，青春宝是个国有企业，它的选择不是我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