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品就是助人梦想成真

　　专访卡地亚珠宝全球总裁博尔纳·佛纳斯

　　现任卡地亚珠宝全球总裁博尔纳·佛纳斯像一个具有独到艺术鉴赏力的收藏家，而不仅只是一个商人。也许，要成为卡地亚的总裁，首先必须是一位艺术品收藏家和鉴赏家。也许，只有艺术品收藏家和鉴赏家，才能肩负起掌舵卡地亚的重任。

　　采访 曹民伟 部分摄影 周耀恩

　　翻看卡地亚的历史，创始人路易·卡地亚就是个大旅行家，他曾环游世界，往遥远落后的印度，跟邦皇们买下大批宝石。这在18世纪几乎等同于冒险家们所展开的寻宝之旅。

　　往后卡地亚的总裁们几乎都多少有着几分这种冒险家的性格，现任卡地亚珠宝全球总裁博尔纳·佛纳斯(Bernard Fornas)也不例外。坐在“日内瓦高级钟表珠宝展”中的卡地亚小王国里，博尔纳力求以冒险家的开拓精神和收藏家独到的艺术鉴赏力来诠释这个

奢侈品牌。

　　作为一位具有159年历史的奢侈品牌的总裁，许多人问过博尔纳·佛纳斯关于卡地亚珠宝的商业策略、市场定位和未来发展。然而我跟他聊起此刻他最渴望去的地方，可会是一条寻宝之路？他笑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个颇为陌生的地方Tierra de Figo，一下子彼此静默下来。他想的是那世界最南端的角落，火地岛上世界最南方最遥远可以放下一切烦恼的灯塔。

　　博尔纳打量手上的卡地亚金表，不太像看时间，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他热爱古董车，“上世纪60年代的古董车，世上没有别的汽车能及。”他也迷恋上世纪20年代的装饰艺术设计，“那年代的家具、那年代的灯，都有着迷人的细节。”艺术品对于博尔纳而言，不只是收藏，还是一种有见地的鉴赏，他讲起美丽的事物，脸上流露的是一种着迷的陶醉。

　　奢华的中国渊源

　　早在2004年的时候，卡地亚所主办的经典珠宝巡回世界展览就曾来到了中国上海，展出的是卡地亚拥有的非常完整的经典收藏，包括1500件不同时期最精美的卡地亚作品。这些由收藏家或拍卖会上找回来的卡地亚昔日代表性作品，手工艺涵盖了一个半世纪以来最极致的奢华，让中国热爱艺术的人们，得以欣赏到卡地亚的DNA和灵感来源。

　　谈到卡地亚与中国的渊源，身处上个世纪初的路易·卡地亚已热衷于收集中国的玉器与古老首饰，而卡地亚也有作品早在18世纪就受到中国帝王的欣赏。今天的卡地亚艺术基金会就曾资助过两位著名中国现代艺术家蔡国强和黄永石水，而今天的中国人亦对这个珠宝名牌有着深厚的认同，“今天我们在中国市场有着十分快速的发展，在3年内就开了20家珠宝店，这对卡地亚全球化的尊贵奢华形象传播有着积极作用。”

　　但博尔纳自己对中国艺术的喜爱，却另有一番个人的品味，“我最喜爱中国古老的木雕，不是佛像，而是不同皇朝时代那些骑马战士木雕、各种奇禽异兽的木雕。”中国古老的木雕往往传递着一种微妙古雅的中国美学，一种飘逸致远的灵气。

　　博尔纳当然责无旁贷地把他的品味投射到卡地亚的作品中。今天每件卡地亚的设计师绘画出来的作品样本，都会交由博尔纳作出修改，“我不能容许卡地亚的任何设计，可以是其它品牌同样造得到的作品。”现时卡地亚所有的设计师，每一位都根植着卡地亚的DNA，这品牌的一切历史已在他们的心里生根。博尔纳就是要确定每一件卡地亚作品都蕴涵着品牌本身的灵魂于其中。对于会否与世界著名艺术家作交流，共同创作新的珠宝作品，这位总裁亦是一贯超然的态度，他说任何以艺术家标榜设计的作品，在艺术家离去后往往丧失其创造力，“卡地亚的不同正在于它永恒地卓尔不群，不受任何一个艺术家或艺术派别主导其风格。”

　　如果有一天能亲手设计呢？博尔纳回答：“如果由我自己去设计一件卡地亚珠宝送给挚爱的人，我一定会造一颗卡地亚的心，还要用上装饰艺术年代的优美设计。”

　　以永恒战胜时尚

　　在人们的印象当中，卡地亚过往159年历史可说时刻扮演着走在时代尖端的角色。比如于1938年制作出世界最小的手表予英国伊丽莎白公主、于1969年为李察·波顿雕琢世界最大的梨形钻石“波顿-泰勒钻石”、1909年申请了开合式表带专利、1933年创作出隐形时钟等，件件都是划时代的作品。

　　但博尔纳却说卡地亚不会制作时尚产品——因为时尚的生命很短暂，像我们穿的衣服明年就会过时。但珠宝是人们追求的近乎永恒的事物，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应该历久弥新。“可以说卡地亚的未来就早已存在于我们的过去之中。”他描述卡地亚的成功，在于成为人所渴求的梦想，这就关乎品牌的DNA，还有悠久历史、经典故事及名人传奇。

　　卡地亚毋庸置疑是奢华品牌中的奇迹，我们认识的人在此工作了40年，他们原来又认识一些早于他们40年已在此工作的人，这正是卡地亚DNA的重要性，从它的历史中流溢着无数的浪漫与感性的故事，我们听过许多前人告诉我们卡地亚关于爱的馈赠，而且这些爱情故事又往往成为一段段令人动容的历史佳话。

　　面对着记者，博尔纳随口就讲了一个卡地亚式的传奇故事。当年一位著名的墨西哥女演员玛丽亚·菲利克斯带着一个罐子来到卡地亚，罐子里装着的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鳄鱼，她坚决要求卡地亚在最短时间内为她制造出一条以鳄鱼为原型镶嵌宝石的项链。而卡地亚今年推出的珠宝手表正是从这位著名演员的鳄鱼项链撷取灵感，创造出一系列的鳄鱼手表。

　　除了玛丽亚·菲利克以外，玛丽莲·梦露、葛丽丝·凯丽、伊丽莎白·泰勒、克拉克·盖博、阿兰·德龙等闪烁的好莱坞巨星的名字都曾与卡地亚紧密地相连，然而博尔纳却淡然地说：“影星爱戴卡地亚完全是因为他们对这品牌的热爱，我们不会以任何一位明星或模特儿作为品牌的代言人，因为卡地亚本身就是最闪亮的名字，我们的产品已是最灿烂的明星。”

　　奢侈进化论

　　在博尔纳初上任卡地亚总裁一职时，曾这样形容过卡地亚：“就像一头有10只手与6只脚的巨兽一样，10只手就是高级珠宝、珠宝首饰、手表、眼镜、火机、笔、香水、皮具、手袋及礼品等，6只脚相等于欧洲、中东、日本、远东、北美洲及南美洲。”

　　博尔纳强调今天是重拾卡地亚精神的时候，在混合着传统及创意之间，是时候重新唤醒卡地亚的DNA来适应21世纪的国际市场。“在过去几年间，我尽力令卡地亚迎合新时代，今天世界转动得很快，我们每个决定都要追随着时代的脉搏，要有弹性地随时转变。”

　　在他统率之下的卡地亚的确有着崭新的改变，卡地亚重新关注起它的手表系列，这多少表现出这位总裁对汽车机械迷恋的一面。将卡地亚亮丽的经典作品Tank、Libre及Santos系列变换出更具时代诱惑的珠宝手表，更具创意地以木片镶嵌及珐琅彩绘表面，“卡地亚最漂亮的地方在于，将珠宝与手表两个范畴中最好的东西结合起来。”

　　博尔纳形容另一个大转变是卡地亚珠宝的顾客层面愈来愈广阔：“一直以来卡地亚的客人中不乏著名好莱坞明星与皇室人员，他们要求的是独一无二的东西；但现在更多年轻人开始有能力购买我们的珠宝，可以说欣赏卡地亚的人愈来愈年轻，顾客由7岁到77岁都有，这当然在于我们的作品永不过时。”他举例著名的卡地亚“爱的手镯”，今天制作出更为普及的版本，令一般年青恋人亦可花上数万元买下来作为定情信物。

　　拥有造梦者性格

　　怎样才算得上高级珠宝？这位卡地亚总裁会告诉你“创意、独特性及手工艺都是最重要因素，很多品牌售卖的是商品，但卡地亚卖的是真正的创意，那些都是卡地亚的品牌DNA里独有的东西。”卡地亚不独以其审美标准率领着举世珠宝潮流走向，更以卡地亚文化向世界宣扬着一种法国贵族的精致与奢华精神。

　　“人们来到巴黎和平大街13号卡地亚总店，怀着的可能是一个理想、一个梦想或者单单是一份激情，而我们的责任是将之转化成一件举世无匹的珠宝作品。”说这句话的时候，博尔纳脸上洋溢着法兰西人的骄傲。

　　卡地亚珠宝全球总裁博尔纳·佛纳斯的渴望是让别人梦想成真，然而他自己的梦想又是什么呢？他说希望能时光倒流，重回上世纪20年代那个标榜装饰艺术设计的时代当中，并开着他最喜欢的上世纪60年代出产的

跑车自由自在地驰骋。或许卡地亚之所以成为世上许多人的美梦，正在于它无穷的感染力，而这种感染力正是源于这位拥有造梦者性格的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