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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羚羊保护人物奚志农:我的心在滴血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1月13日 16:52 人民网

  1989年—1990年:昆明教育电视台记者;

  1990年—1992年:中央电视台《动物世界》摄影师;

  1992年—1996年:云南省林业厅宣传干部;

  1996年—1998年: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记者;

  1998年6月至今:自由摄影师。

  从1984年开始,奚志农连续3年在云南大理的巍山县自费进行候鸟迁涉的调查和环志工作,并于1997年促成了“东亚候鸟迁徙国际研讨会”在巍山县召开及大理州候鸟保护法规的出台,对改变当地打鸟的陋习起了积极的作用。

  1989—1995年,多次协助云南省地理所自然与文化保护中心在云南省寻甸县开展保护黑颈鹤的环境教育活动,使黑颈鹤在越冬地得到有效保护。

  1996年与著名环保作家唐锡阳共同创办第一届“大学生绿色营”,前往德钦县进行社会调查,培养了一批未来的绿色骨干,得到了良好的社会反响,本人亦成为民间环保英雄。

  1997年12月,是第一个深入可可西里,报道反偷猎事迹的电视记者,照片及录像被国内外媒体广泛使用,有力地推动了藏羚羊保护;1998年6月和12月,又两次进入阿尔金山保护区拍摄藏羚羊,多次发表文章,接受采访,并在高校演讲,呼吁保护藏羚羊,并组织大学生志愿者建立藏羚羊网站,策划拍摄新闻调查《藏羚羊之死》,以各种方式为保护藏羚羊而不懈地努力着。

  1999年,又与妻子双双辞去北京的优厚工作,重返德钦,筹建“高原生态保护协会”,探索一条既保护自然生态环境,又改善当地人民生活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2000年的地球奖,奚志农是唯一一位评委全票通过的获奖者。人们对于这个实践着英雄主义、理想主义精神的环保志愿者充满敬意。

  2001年的BG野生动物摄影年赛""濒危物种"单项大奖,由英国BBC《野生动物》杂志与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联合举办的、由BG集团赞助、在国际野生动物摄影领域最具权威性的一项赛事,这是中国摄影师首次在此赛事上获此殊荣。

  2003年的TVE奖,在第十一届“自然银幕电影节”上,由中国摄影师奚志农和他妻子,本片导演和剧本创作者史立红历时十年拍摄的纪录片“追寻滇金丝猴”是中国影片首次在这个电影节上获奖。

  我的心在滴血

  奚志农,著名野生动物摄影师,多次进出可可西里以及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有记载的第一次看到藏羚羊产羔地的幸运者之一,藏羚羊保护中的重量级人物。他的感情充沛而又细腻,听着他的诉说,我的眼泪不禁一次次滚落……

  “藏羚羊优雅的外表,独特的生态习性还有关于它们繁殖地的种种不解之谜,都深深吸引着我。作为一名野生动物摄影师,我一直渴望能够拍摄到藏羚羊。”奚志农第一次在野外看到藏羚羊是1997年9月,在喀喇昆仑山干涸的河滩上,一只带着幼仔的母藏羚被他们突然而至的汽车惊起,拼命地向着对岸奔逃。在以后的一个月两千多公里的行程中,他沿公路一共只统计了50只左右的藏羚羊。

  只短短的三个月后,奚志农在格尔木却看到了藏羚羊堆成小山的头颅和皮子。透过摄影机的取景器,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藏羚羊至死还圆瞪着的眼睛、角上的弹洞以及滴血的头颅……奚志农的眼睛让泪水模糊了,他形容自己当时的悲愤心情是--“我的心在滴血”。

  美与血的震撼

  1997年底,奚志农跟随“野牦牛队”进入45000平方公里的可可西里,开始了为期14天的冬季巡逻。“当时的气温到了零下40度。在茫茫雪原上,雪后初霁的阳光下,我看到一队藏羚羊缓缓地走出了地平线。远处的雪峰在雾中时隐时现,藏羚羊宛如精灵,一只接一只地轻轻滑过我的镜头。一只,两只,三只……一共九只母羊。最后,一对长角冒出了地平线--公羊出现了。当时正是藏羚羊的交配季节。这是一只得胜的公羊,争到了足够的母羊,现在正带着它的‘嫔妃’们前往交配地。突然,公羊停下来,向我们的方向张望。它那交配季节特有的黑脸映入了我的画面,就好像戴了一个面具,有点调皮有点可爱。也许是还处在得胜的兴奋当中,对于我们的闯入,这只公羊只是好奇地张望了一下,竟没有逃走。我一直目送这队藏羚羊向着雪原深处走去,直至它们完全从视野中消失。”

  然而,这样安详、宁静的画面在14天的巡逻中仅仅出现过一次。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他还未来得及多看一眼时,藏羚羊就一阵风似的消失了。由于猖獗的偷猎,藏羚羊已成了惊“车”之“羊”,往往在一两公里以外就开始四散奔逃。它们的奔跑速度极快,最高可达每小时100公里,汽车有时还追不上。在14天的巡逻中,他们看到的藏羚羊加起来不到200只,这还不够被一个偷猎团伙屠杀的零头!

  从可可西里回来后,奚志农就一直找机会再多拍一些藏羚羊的照片,再多观察一些藏羚羊的生态习性。凭着这种执著,在1998年的夏季,奚志农有幸参加了由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和香港中国探险学会联合举行的对藏羚羊的繁殖地的考察,这也是有记载的人类第一次进入到藏羚羊的产羔地。

  此行的目的地是木孜塔格峰。他们刚刚进入无人区,奚志农就发现了车辙,车辙很新,密得像网。“我第一个直觉就是--不妙!”根据经验,正常行进的车都是直来直去,没有必要漫无目的地乱绕,这一定是偷猎者!接着,“我就发现了秃鹫在高空盘旋。我就想坏了,秃鹫是吃尸体的呀!顺着车辙和秃鹫下落的方向,我们很快就找到了第一处藏羚羊的尸体堆”,奚志农的声音明显低缓下来,显然是在强压心中的悲愤。

  罪行很可能就发生在头一天夜里。藏羚羊的尸体还是殷红的,眼睛却已被秃鹫啄烂。奚志农看到一只母羊的鲜血尚未凝结,还在一滴滴地滚落。母羊的身边就躺着它们的孩子,从个头毛色判断,它们来到世间才不过一两天,还未来得及挣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饿死在母亲的尸体旁,还有的小羊尚未出生就被秃鹫从母亲的体内拖出来!

  随行的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也惊讶万分,他们原以为偷猎分子只在冬天藏羚羊绒最厚的时候猎杀,怎么夏天也来了,而且黑手已经伸到了藏羚羊罕为人知的繁殖地!

  离开第一处藏羚羊的尸体堆,走了还不到200米,又是第二堆尸体堆……到他们当晚的扎营地,共发现了三堆藏羚羊的尸体。

  “藏羚羊选择的繁殖地很偏远很隐秘”。这里海拔在五千米以上,长期在野外工作的奚志农到此也开始隐隐头疼,“而且很奇怪,我们在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一种有蹄类动物,像藏野驴、野牦牛、还有对藏羚羊有威胁的狼……这些动物在可可西里都是经常见到的,都是和藏羚羊共生的动物,这里却通通没有,这在青藏高原太罕见了,藏羚羊选择这里作为繁殖地,太难得太聪明了,”奚志农感慨一番后声音又低沉了下来,“但是这一切却都被偷猎者破坏了……”

  他们当天本来计划在一个山坡下扎营,但当他们架起望远镜时却发现山坡上满是一道道的小径,通过放大45倍的望远镜发现极远处有三五成群的十几只藏羚羊在活动。这些小径是藏羚羊踩出的道路。对藏羚羊的长期研究使他们立刻下了判断:我们这么近扎营肯定会影响到它们的活动。于是马上决定--撤!

  虽然时间已是黄昏,他们果断地往后撤了足足半公里,最终安营的地方远离山坡,晚上起风又急又猛,风啸声几次把奚志农从梦中搅醒。

  第二天,离开营地他们继续往山里进发,一路又是连续不断地发现藏羚羊的尸体堆。“这次考察我们一共见到了11堆藏羚羊的尸体,共84只,这还只是母羊的尸体数,不包括小羊的。其中最大的一堆母羊24只,出生而死掉的小羊15只。”

  当天下午,他们在一个河滩上观察到一只母羊总徘徊在考察队周围,“它离我们很近,跑也跑不了多远。而现在藏羚羊对人惧怕得要死,肯定有原因”。他们左找右找,突然在河滩上发现了一个黄黄的毛茸茸的东西,仔细看,竟是一只小藏羚羊!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鹅卵石上。“我们当时思想在激烈地斗争,我们不走母羊就无法靠近它的孩子,可小羊就在我们眼前呀,而且我们这些人研究、观察藏羚羊这么长时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小羊呀。”后退?还是前进?

  只几秒的犹豫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放弃拍摄及研究,飞也似的撤离了现场。“我们当时一心只想着快点离开,让母羊回来,连头都没有回,其实后来一想,我们完全可以躲在一个母羊发现不了的地方等它回来,再继续我们的拍摄嘛,可当时一心就想着别打扰它们母子了。”“真的很内疚”

  接下来的一天里,发生了令奚志农至今仍感内疚的事。他们的车因路面不好一下子冲到一个河滩边隐秘的小沟。眼前“倏“地闪过一道褐黄色的光影,只见沟里趴着一只小羊。“像那样的情况下,母羊会跑出去一会儿才会回来,我们立刻就撤也没有意义了,于是大家都互相催着:快拍快拍。”

  大家一通猛拍,奚志农干脆就把摄影机放在了小羊身边。小羊趴在河滩的沙地上,浑身湿漉漉,还是一种暗褐色。“从毛色上还有它身上湿湿的样子判断,它离开母体才几分钟”。正是下午两三点钟,日照非常强烈,小羊显得很虚弱。它见到的第一个活物是它的妈妈,第二个就是这些冲它一阵猛拍的“怪物”了。小家伙好奇地看着他们,眼中没有惊恐,因为它还无从了解人类的贪婪与凶残。好像要在众人面前表现一把似的,它开始试着把小腿立起来,立了前肢再立后肢,它在努力地想站起来,结果前肢一软就跌了回去,小羊又开始新的努力。“它的小腿那么细,显得那么的无助,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去帮帮它,但理智告诉我,不可以!如果它身上沾了人的气味,它的母亲肯定不会要它了”他们匆忙地拍了四、五分钟就撤离了现场。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车突然滑进沟里,那只母羊就不会受到惊吓,而它是刚刚生下小羊呀,我们在小羊周围没有看到胎盘,所以我们闯进时胎盘可能还没有下来,我不知道这种惊吓对母羊和小羊有没有什么影响……真的很内疚,”奚志农说。

  也许是惊魂未定,藏羚羊群一直远远地躲着他们的车队,连秃鹫也把他们当作偷猎团伙,一直盘旋在车的上空。这一切使得拍摄非常困难,奚志农此次最终也没有拍到母羊产仔的镜头,只能带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阿尔金山。

  1999年的夏季,当科考队再次来到这里时,发现被猎杀藏羚羊的数目是头一年的十倍!它们古老的繁殖地上竟躺着超过一千只的母藏羚羊尸体,还有一千多只刚刚生下的小羊!

  1998年冬季,奚志农又一次随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和香港中国探险学会的联合考察队进行了对藏羚羊的交配行为的考察。在营地,每晚都能听到公羊格斗时角激烈撞击的声音。20多天的考察中,他们看到的藏羚羊不到200只,而这里还是藏羚羊的一个重要的交配地。

  12月14日是他们此次野外考察的最后一天,“从下午3点到4点48分,我的镜头始终没有离开一只强壮的公羊和它的六只母羊,直到它们缓缓地从视野中消失。望着它们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默默为它们祝福:祝愿青藏高原不再有枪声,祝愿转年的夏天它们的小羊能平安出生,也祝愿公羊们能在下一个交配季节再回到阿尔金山。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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