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森：难于圆合的半球梦

　　如何重拾半球的自信以及如何策划发展湛江小家电的未来，70岁的李秀森期待有能人出现

　　文/本刊记者 侯燕俐

　　2005年11月7日。湛江。闷热的晌午。这是一所僻静的二楼小院。李秀森从里屋踱出来 ，穿过花花草草和一棵芒果树，身着一件不合时宜的厚外套：他有些感冒。开口便笑，落座喜气洋洋。这位《中国企业家》1987年的封面人物，时任湛江市家电工业公司(半球实业集团公司前身)的总经理健谈而爽朗。“八级讲话工”是当年职工给他的绰号。

　　退休十年的生活远没有此刻这么乐观，关于儿子的一桩案件牵涉了李的大部分精力，个中因由一言难尽。“我有些不服气，但心态上想得开。没停止过对湛江小家电进行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湛江有条件成为全国的小家电之都。”

　　半球的前世

　　半球的前世今生颇令人回味。1972年，李秀森被派到湛江市二轻局下面的五金制品厂担任厂长。1973年，李从外贸部门了解到东南亚对于日光灯镇流器的需求，带领试制小组研制成功。之后，香港益民公司提出光管支架的生产建议也被他采纳，产品以“三角”牌

商标进入港澳市场。

　　如果翻看上个世纪80年代有关家电行业的报章杂志，就会发现李秀森和他所领导的湛电模式铺天盖地。李秀森有个“信息大王”的称号，善于捕捉和分析相关信息来调整生产计划，企业因此从单纯生产型向生产经营型过渡。光管支架之后，他从香港老板那里得到信息，研制电饭煲。

　　1983年，三角牌电饭煲在轻工部评比中获全国第一。李善于把握政策中隐含的经济信息，顺势发展，将以光灯支架和电饭煲起家的湛江家电逐渐发展成为当时国内重点家电生产企业。

　　再如横向经济联合。当时企业组织形式不是很合理，经济活动严格限制在部门、地区利益所允许的范围内，生产要素被人为地割离。李在判断市场容量的基础上，发展横向联合，收购当地的“死火厂”，既救活了小厂，又使整个经济效益显著提高。“我确实是想打造中国的‘松下’，搞个托拉斯。”

　　“我似乎做什么都会遭人反对。”李秀森又点上一支烟，继续回忆。1980年到1983年四年间，湛江家电先后向人民银行贷了中短期设备贷款。很多人对此不理解：“湛江家用电气公司是个空架子，靠借债过日子！”“李秀森这个冒险家，到头来非跳楼不可！”现在清楚的是，企业申请贷款用以扩大再生产已不再遭人诟病。

　　经过高速成长期，1988年组建的广东半球实业集团有限公司在90年代中期出现下滑，究其原因，李认为主要在于假冒的“半球”产品造成强烈冲击。1995年，由于年龄问题，李秀森从总裁位置上退下来，他觉得遗憾的是，当时跟美林证券亚洲第一基金谈的资本合作因此搁置。

　　期待能人出现

　　如今的半球由“拉郎配”式的股份制改革退回到集体所有制的道路上，负债达上亿元。第五代负责人提出“盘活资产，变现债务，安顿职工，发展品牌”的十六字方针，以“半球”品牌经营为主线，多方吸引投资实体。现在半球的办公大楼冷冷清清。据半球股份公司副总经理颜斌介绍，半球公司正处在艰难的爬坡期。

　　李秀森仍坚持多年以前“小商品、大市场”的看法。他觉得中国小家电市场关键在广大农村。如今95%以上的农村都通电，且电相对便宜。无论从环保还是节能方面考虑，电饭煲等小家电大有作为。“现在必须有一个人，有事业心，熟悉市场，能够应用品牌运营，通过‘雁群飞行’效应，由一个龙头企业带动整个湛江的小家电发展。半球可以也应该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李秀森不会上网，但他每天都会从电视和报纸了解大事，保持着对信息的敏感度。中国加入世贸之后，李认为企业一要组织中国出口那些外国一直要用又限于成本无法生产的产品，二要进口中国达不到水平但必需的产品。

　　退休十年，李几乎不怎么到半球公司去，但半球的衰落和问题未尝不萦绕在他的头脑里。如何重拾半球自信以及如何策划发展湛江小家电的未来，这位70岁的老人期待着有事业心的能人快些出现。

　　李秀森：《中国企业家》1987年第5期。

　　现年70岁，退休在湛江，时刻关注着原企业的发展

　　年度背景 1987年

　　这一年，台湾歌星在春节晚会上的《冬天里的一把火》火遍全中国，5月，大兴安岭着火了，193人葬身火海，林业部部长杨钟丢了官。

　　这一年，胡耀邦辞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职务，总理赵紫阳接任。“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风潮涌起。

　　这一年，“关广梅现象”引发姓社姓资的大讨论，广东拍卖土地、民航分家、个人缴税热热闹闹。4月，全国第一家企业法人股份制商业银行招商银行成立，袁庚出任董事长。18岁的黄光裕在北京珠市口终于有了一个经销家电的门面，他想出了一个“国美电器”的招牌。而在同城的海淀区，

北京大学无线电系大三学生王志东进了中关村，开始攒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