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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武师的购并史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4月20日 10:16 时代人物周报

  本报记者 彭苏

  郑元豹说,2005年,人民电器集团的目标是将兼并的脚伸长,要伸向国际。

  “现在我们正在与国外数家公司洽谈兼并事项,事情尚未确定下来。我们不是兼并小企业,而是兼并大企业;我们不是兼并单个行业,而是兼并多个行业;我们不只在中国完成
兼并,而是要兼并国际上的企业。”

  “兼并这条路,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因为它适合民营企业的发展,既解决了大众就业,又完成了资源整合。”

  兴致勃勃时,举手投足间,他仍像一个武师。

  想当年,郑元豹也是一苦孩子出身。出生时赶上大跃进的灾荒,家境贫寒的他,据说是“噙着泪花”离开了学校,13岁习武,17岁打铁……

  与大多数中国民营企业家的出身版本一样,都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般老套。可是,郑元豹的兼并思路却一点不老。

  郑元豹现在是人民电器集团的董事长,拥有资产50.99亿元,集团下辖10大全资公司、85家控股成员企业、800多家加工协作企业,在国内各大中城市设有销售公司1800多家。

  早在1996年,郑元豹就一口气兼并了浙江66家生产企业,创建了浙江人民电器厂;2001年6月,又兼并了位于江西崇仁的老牌国资企业——江西变电设备总厂。人们称他“兼并成瘾”。

  兼并“破坏”引资

  作为一家私营企业,一口气吃掉那么多国企,他哪来那么大胃口?

  “我们是同行,这些生产企业在兼并后,依然生产工用电器,发展情况良好。这就像面前的这只笔,无论是你拿还是我用,只要让它运行起来,发挥作用就行了”郑元豹手指着桌上的一只圆珠笔打起了比方。

  中国社科院研究公司法的研究员施晓红分析,完成兼并并非要有一条坚实的资金链在其间运作。一家企业被另一家企业兼并,有时可以通过股权置换,如果被兼并企业呈负资产,那么兼并方甚至都不用出钱。但作为民营企业要兼并国有企业,肯定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支持。同时,也有很多企业被兼并后,并没有延续以前的生产,因为兼并方看中的只是对方的厂房或地皮,“这种现象很普遍,总比他们到别的地方买块地皮要便宜。”

  “兼并江西变电设备总厂是我所有兼并历程中的最头疼的一次。”

  当时,在兼并协议达成以后,江西变电设备总厂的2000多员工听说自己的国企老厂要成为一家私企后,纷纷跑到市政府门口静坐表示抗议,而且一坐就是一个星期。

  “市长没有办法,打电话给我,要我去解释一下。”郑元豹摊开了手掌。

  “我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他们担心厂子被我这个资本家接管后,工资会没得发,工作会没得作。结果,我一个飞机飞过去后,就对他们说了四句话。第一句话,我们搞兼并,就是为了解决你们的就业、津贴、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第二,我保证员工的工资翻一番;第三,在江西搞兼并,是为了带动江西的第三产业;第四,要让江西政府的收入、这家老厂的收入翻一番,业务从现在起也要翻几番;但是破坏我们制度的一律就地开除。”

  “大伙终于回去工作了。试用三个月后,我定了一个工资用人标准,如果个人月工资定位低于1000元的员工,我不用。如果中层干部年工资定位低于5万的,我不用;如果高层干部,年工资定位低于15万的,我不用;我把标准给了你,你如果达不到,只能说你的能力低于我的要求,这样的人我不用。”

  “这家工厂原来员工的月工资是200多元,中层干部的月工资是800多元,高层领导年收入还不到2万元,我们整顿管理后,多劳多得,加强每个人的压力,生产力上去了,每个人的口袋也都装满了,全都笑呵呵的了。”他笑起来心满意足。

  员工笑了,郑元豹笑了,可是市长又笑不出来了。

  “他们怪我破坏了招商引资,让当地的劳动力成本上升了。我就对市长说,你别说这些,过去你们三天才生产一个杯,现在一天就能生产三个杯,让大家多得是应该的。”郑元豹说着说着就端起了茶杯。

  武师打铁创业

  沈阳中旭集团的董事长曾昌飚说郑元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但无论多么随和的人,作为拥有庞大资产的企业人士,都会或多或少地有点:偏执、自恋、不按常理出牌。

  “什么?你说什么?”生于浙江乐清的他,乡音极重,为了听清他的发音,别人常要竖起双耳,可现在他也因听不清楚对方的话,而瞪圆了双眼,样子挺像他名字中一个字——“豹”。

  待弄明白了问题后,郑元豹笑着摇摇手,“我都不具备,我只有自省。”“省”,此刻听上去很像“身”。

  在这个自省的人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字:“文武之道”。

  “文有文道,武有武德。它贯穿到我们为人处事的每个环节中,一旦遇到问题,我就在这四个字中寻找平衡之道。”郑元豹颇为认真。

  道可道,非常道。从13岁开始一直习武到20多岁,几乎拜遍了当地名师,自己也曾当过武师的郑元豹,关于武学总能谈出几分道道。

  “学武不仅锻炼了人的吃苦精神,还将人的潜力挖了出来。每当你练到已经一点点力气都没有了时,如果还能继续逼着自己再练下去,这就突破了自身的极限。”郑元豹不禁握住了拳。

  “可习武还不算最苦的。打铁最苦。”

  17岁时,他站在铁砧前,抡起了重达20多磅的大铁锤。困在灰暗的堂屋中,一锤下去,火星四溅,溅在皮肉上,掺杂着汗水,总是阵阵灼痛。

  “一般人学打铁要学三年,可我打了两个月后就决定单干了。”一年之后,郑元豹和朋友在柳市长虹村合伙开起了铁铺,专为当地人加工农具和五金产品。同时,他还创办了一家武馆,招收了一批学员。这样几年捣腾下来,郑元豹慢慢积攒了一些钱。虽然他没透露到底是多少钱,但他表示“数目不多,却算得上是我创业史上的第一桶金。”

  1979年,改革风潮率先刮进了乐清柳市,小地方一下涌现出了2000多家低压电器厂,在全国推销代低压电器产品的温州商贩数以万计,而郑元豹正是其中一员。

  也就是在那年,郑元豹通过熟人的引见,承包了杭州某部队里的一个做开关柜的小厂,取名为飞鹰机电控制厂。

  “他们没市场,我们有市场。我对他们说,让我们承包这家企业,我来投资、我来制造、我来销售,利润出来你一半我一半。”

  又过了三、四年,郑元豹拿着赚得的七、八千元钱,在上海创办了上海南汇机电设备厂,即现在的上海人民低压电器厂。

  “七、八千元钱在八十年代初就算一笔很大的财富了。最主要的是从那时起,我明白了并购这个概念。”

  “关于你在杭州办厂的那段经历,你以前说得并不多。”

  “那是我的一个商业秘密。”郑元豹卖起了关子。

  给电器配个商场

  “办企业这么多年,我明白中国的核心是人民。”郑元豹解释为什么给集团起名“中国·人民”的原因。

  “为什么人民集团在排名上不及正泰?”

  “1990年,政府在整顿温州市场、打击假冒伪劣商品之后。市场进行产业整合,一下子下马了12家企业。我当时心里有点怕:国家对于非公有制的民企会不会支持到底呢?政策稳定不稳定?所以,我还想继续看看。”

  就在郑元豹的犹豫中,本是水平相当的朝京开关厂,划分为正泰和德里西两大集团,一下子冲到了前面。

  就在郑元豹对政策判断迟疑中,失去了一个大好的市场发展机会。

  在股东大会上,他们专程请来了四个经济专家分析人民电器的未来发展,有人建议把低压电器厂卖掉,改做房地产算了。可有的股东连房地产是做什么都不明白,对低压电器仍然不愿意放弃。专家走了以后,郑元豹他们重新研究了一个方案,决定还是做低压电器,以走重组、兼并、联合之路为主。

  “1996年我们组建了人民电器集团,到现在2002年统计,我配套单位有八百家。控股单位有八十五家。”

  “为什么你们集团收购江西变电设备总厂的同时,还开发了江西乐平锦西小区?”

  人民电器集团的宣传部尚伟长声称,在江西搞房地产开发与兼并江西变电设备总厂之间无根本联系,“这是两码事,地方也不一样,一个在崇仁,一个在乐平。”“可现在,你们的多元化的发展项目中不仅有了房地产项目,而且进入时间还是在房地产不稳定时期。”

  “市场最旺时我们不进去,市场不旺时我们才会进去。我们主要是在中小城市建立商贸中心,带动科学物流的发展,与我们电器产品的销售相接合。”

  郑元豹打算在五年以后撒手不干,继位者就从集团的11位总经理中选出。而他在选拔人才的判断也是自有一套——相面。

  “这11位总经理是否也经过你的相面?”

  “他们也要经过人力资源部等层层考核才能做到高层。”郑元豹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在郑元豹身边工作的杨三青回忆道,“我第一次与他见面时,他就一边与我交谈,一边细细打量我,分析我的性格。他有没有研究过相术,我不知道。但是,他看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比较准的。”

  郑元豹也说,“作企业需要与人打交道,第一眼最重要。一个人如果獐头鼠目,鬼头鬼脑的,谁会喜欢与他打交道?”

  “不是说人是不可相?”

  “我没有学过相术,也有过看走眼的时候,但大多时候还是正确的。”郑元豹很自信。

  得失之间练“胆商”

  “有三种人很苦。一种是老百姓,生活条件不如有钱人好,他们白天唠唠叨叨,可到晚上两三瓶啤酒灌下肚,呼呼一睡也就过去了。再就是机关里的干部,暗中斗心机,面上还要装客气,这种人活着累。第三种人就是民营企业家,大脑要不停思考,心里要时刻装着企业,职工。所以企业家要有智商、情商、和胆商。”郑元豹分析着。

  “那你有没有失去胆商的时候?”

  “有,我最恐慌的一次是早年在杭州办企业去上海购物的事。”

  当时,郑元豹一行几人坐船从温州出发到上海。等坐够22个小时到了码头后,一摸口袋才发现随身携带的300元钱被人偷走了。

  “过去最富的人一个月顶多也才100元钱,我们丢了300元钱,一分钱都没有了。别说购物,连回家都不可能了。我当时就嚷不得了,不得了,我们几个坐在那里哭了起来。后来,幸好遇到了一位同乡,他给了我们几十块钱,我们这才能回家。那次的经历对我而言是很痛苦的。”郑元豹很平静地回忆着往事。

  “现在你还有‘哭’的时候吗?”

  他淡然一笑,“前段时间,我和一家外国企业的总经理同游欧洲。结果在英国时,他发现自己的公文包不见了。我就安慰他说,不见了好啊,省得天天还要提着,没问题的。他一听就生气了说,我们身为企业的董事长,遗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说没问题呢?我就一边安抚他,一边暗中派人给航空公司打电话。结果,第二天当我们到达法国时,包已经在那儿了。作为企业的领导,当事情发生时,要对所有人说没问题、没问题,可是行动一定要精密。”

  “所以,有问题就是没问题,没问题中间就会有问题。”郑元豹这次笑得十分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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