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掮客黄银荣涉足石油 未来石油大亨有望诞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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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2月20日 13:50 经济观察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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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宁华 张翔 华威 特约记者 刘书成 乌鲁木齐 温州 上海报道 去年才涉足石油行业的黄银荣是个“新兵”，但不是“菜鸟”。
黄银荣是新疆博尔塔拉蒙古族自治州泰德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公司赶在国家成品油市场完全开放前，较早取得了国家严格控制的成品油进口配额，他成为新疆第一个从事进口成品油贸易的外来客商。 目前，公司源源不断地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进口成品油，然后卖到国内十几个省市、地区，甚至连中石油、中石化两大石油巨头旗下的一些公司也都是他的客户。 仅从去年6月开始，黄银荣就从哈萨克斯坦的三家炼油厂、俄罗斯的奇姆肯特等两家炼油厂进口成品油3万余吨，价值800万美元。黄银荣称，他“一年的成品油进口配额是5万吨”，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商务局批给他的。 然而，在他的“大生意”曝光后，黄银荣被众人羡慕也被各方质疑：一个外乡人只身跑到遥远的新疆，在历来只容国有石油企业“染指”的成品油领域分到一杯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家名为“泰德”的贸易公司有何背景？他如何能获得国家成品油进口配额？ 在乌鲁木齐，黄银荣接受了本报特约记者的独家专访。在新疆的9年里，这个低调的温州商人由一个倒卖废旧钢铁的掮客成为了新疆一家控有六个子公司的集团公司总裁。这位仅仅因为在温州本地市场上瞅见了一批通过新疆阿拉山口口岸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钢材，就只身前往新疆的神秘富豪的经历精彩绝伦。 机会取决于成品油配额 黄银荣的头发向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依然保留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温州“农民购销员”的特征：头脑灵活，口齿凌厉。“55岁了，却精力旺盛，六点起床，每天工作时间保持在十小时以上。”黄银荣的助理李忠自愧不如。 对于过去的经历，黄银荣津津乐道。但谈到他的成品油进口生意以及配额，他便起了戒心，进口石油的具体操作细节干脆避而不谈。他的解释是，因为进入成品油市场的时间还很短，“对成品油市场还处于学习阶段。” 黄银荣的一位下属说，“我们的老板一贯低调。”另一位与黄银荣关系密切的人士表示，“没有多少生意人愿意完全透露自己刚刚进入的新领域，这会导致竞争者不断地蜂拥而入。” 据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商务局的一位官员透露：“虽然，国家在2004年1月1日起取消了成品油国营贸易的配额，并且约有25家民营油商上了《石油、成品油非国营贸易进口经营备案企业名单》，但按照有关规定，从海外进口的原油必须拥有两大集团发放的排产计划，否则不许入境。这些弱势民营油企不得不将进口配额转让，或将进口代理转交。 而2004年初，黄银荣之所以能取得国家严格控制的成品油进口许可，主要依赖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享有计划单列市外贸管理权。据介绍，国务院有关文件规定，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外贸主管部门可根据情况，批准符合条件的当地企业从事成品油边贸。目前，全新疆拥有成品油进口配额的企业共有15家，其中十家隶属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 黄银荣表示，从2003年开始，国际原油价格逐步上扬，他开始意识到国际油价上涨带来的巨大商机，但一直苦于无法突破政策限制——他的公司是私营企业，没有成品油进口权。直到2004年初转机出现。 得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商务局批给他的成品油进口许可后，黄银荣凭借前几年进口钢材贸易建立的关系，以及旗下泰德公司曾获得过哈萨克斯坦、俄罗斯两国一级信用记录，购得了性价比非常优良的成品油。从2004年6月开始，他开始陆续从哈萨克斯坦的三家炼油厂，俄罗斯的奇姆肯特等两家炼油厂通过火车运输，直接进口成品油达3万余吨。金额将近800万美元。 黄银荣把这些进口成品油通过火车、汽车运回自己的老家浙江以及四川、陕西等国内十几个省市、地区。“我进口的成品油，大多是供应给这些地区的民营石油公司，其中中石化、中石油两大集团下属一些地区石油公司，也是我们的客户。”黄银荣解释说，“油价紧张的时候，中石化、中石油的下属公司由于集团内部地区配额不够，也会从我这里进油。” 在中国能源日趋紧张、国有石油企业的控制力越来越强的背景下，黄银荣是一个了不起的突破。当大多数人还仅仅只能看着中国国有石油公司令人吃惊并屡创新高的盈利垂涎不已的时候，黄银荣已经在“吃肉喝汤”。但黄银荣仍然期望石油市场能放得更开。他需要更多的配额。 从宝钢掘到第一桶金 黄银荣并不讳言他的文化程度非常低，当他笑着表示“至今我填写简历的时候仍然会写上‘小学毕业’”，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得意。这个家境贫困的温州乐清人的第一份“工作”是帮父母种田，因为家里无力负担五个孩子的学费，作为老大的他只读了半年初一便辍学了。后来，他无法忍受在田里忙累一天也只能挣到三毛钱的生存状态，便利用农闲做起小生意，卖酱油、用针线兑换头发……当发现这样一天能挣到两元钱时，黄银荣得出结论：“我要成为一个商人。” 于是，他去了上海，卖香烟、布匹。直到有一天他回到家乡时，被政府以“投机倒把罪”关押了36天才罢手。接下来，黄银荣当上了村办电器厂的推销员，一家机电企业的供销科长和一家机械厂的厂长。但黄银荣的兴趣不是坐在办公室里，他更乐于向人们兜售商品。于是他辞去厂长职务在上海繁华的淮海路租了两个柜台卖女式服装。但他的女装生意却以亏损几十万元告终。 1990年，黄银荣借钱做起了钢材薄板生意。这次他从中国最大的钢铁巨头——上海宝钢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他用了大约五六年的时间积攒了200万元，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宝钢的一等品出来后，切下来的废钢没人买就回炉。当时我了解到这些废钢被一家公司定购后，马上和他们联系，对方很乐意地将这些他们认为没什么用的废钢卖给我。”黄银荣回忆道，“我把这些从宝钢收购的废钢源源不断地运到乐清县白象镇金炉村的铁皮交易市场，当时温州很多企业做电器，废钢是那些电器生产商渴求的紧俏原料。”这让黄银荣大发了一笔。 闯荡新疆成钢铁大王 接下来的故事就有点令人惊讶了。黄银荣灵活的头脑和温州商人传统的冒险精神在1996年得到了淋漓的发挥——他只身来到了新疆。 这个只读了五年小学的温州农民决定和哈萨克斯坦的卡拉干达钢铁公司(这家钢铁公司当时的规模居世界第四位)谈笔大买卖。黄有这个疯狂的想法仅仅是因为有一天在乐清的市场上见到了一批来自新疆的钢材，他打听到这批质量上乘价格却比当地同类材料便宜许多的钢材是通过新疆阿拉山口口岸从哈萨克斯坦进口的。 “当时人地生疏，语言不通，没有外贸进口权，独联体又是一个贸易高风险地区。”回忆这些经历，黄银荣有些轻描淡写，“但有一点，我认准卡拉干达钢铁公司当时正在被英国钢铁公司兼并，需要市场。是的，难度太大了。但我瞄准了一个发财的机会可不想放弃。”1997年2月的一天，黄银荣带着一大笔现金和翻译，一大早就出现在卡拉干达钢铁公司销售部门口。 “他们并不重视我，谈判很困难。我试图找到他们的总经理，但销售部的人却以总经理第二天要出国来打发我。”黄银荣说，当地气温在零下40℃，尽管穿着皮夹克，出门20分钟就被冻僵了。“我的诚意打动了卡拉干达钢铁公司驻中国办事处的经理辛格布达，他优先安排和我见面。”于是，有着丰富供销经验的黄银荣成功地令这个哈萨克斯坦人相信了他所描述的中国南方钢材市场庞大的潜力，并对黄的诚信给予了肯定。 第二天，黄银荣提前1小时应约到了卡拉干达钢铁公司，令他欣喜的是，该公司总经理斯瑞特推迟了出国计划与他见面。黄拿着一幅世界地图再次开始向其描绘着中国南方钢铁市场的盛况。多年的推销经历练就的说服人的技巧帮了黄银荣的大忙，最终，斯瑞特说出了让黄银荣心花怒放的一句话，“我们给你800吨等外品。” 黄银荣就这样和国外的钢铁厂打上了交道，他从此开始了中亚淘金之旅。 2000年，黄银荣实现钢铁贸易10万吨，贸易成交额突破2亿元人民币，上缴关税、增值税4000多万元，使其的钢铁企业——新疆德力西宝德贸易公司被英国钢铁企业界评为A级企业，而他也被中央电视台、浙江电视台称为“钢铁大王”。 未来的石油大亨 黄银荣在新疆的成功经验，向那些企图在国有企业把控的垄断领域分一杯羹的人传达了一个信息：民营企业总有办法突破壁垒。 现在，黄银荣身为新疆温州商会和新疆浙江企业联合会会长，并且成为了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九届政协委员，据新疆浙江企业联合会办公室主任尹章燕称：这是新疆惟一一名户口在外地的政协委员。可见黄银荣与政府的良好关系。 黄银荣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根据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承诺条款，到2006年12月11日，中国将完全开放国内成品油批发市场。 据记者从其他渠道获悉，除了上述已经进口的3万余吨成品油外，黄还和哈萨克斯坦一家石油公司签订了两万吨重油进口协议。重油在中国主要用于发电、交通运输、冶金等行业的燃料，是中国进口量最大的石油产品之一。看来，黄银荣如果想成为中国的石油大亨，一年5万吨的配额远远不能满足他的胃口。 黄银荣并不愿意透露其从目前石油领域到底获取了多少利润，但他的一位长期合作伙伴表示：“只要看看目前的国际油价和中国企业被国有石油公司压抑的石油需求你就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利益。据我所知，黄银荣大概是以每吨250-260美元(折合人民币2067-2150元)的优惠价格从国外进口的成品油。” 记者初步对此进行了估算，根据去年8月25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最新的调价结果，将汽油和柴油的出厂价格每吨分别提高人民币240元和220元人民币，因为目前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各种成品油的零售中准价各不相同，以北京为例，其柴油基准价目前为每吨3555元，汽油价格每吨为4020元左右。和成本相比，黄银荣的毛利率最高能达到50%。以汽油为例，就算加上税费和不菲的运输费用，两者价格产生的利润空间也足够惊人。 更为兴奋的是，如果中国经济不出现意外现象的话，目前石油紧缺的现象将维持很长时间，而民营企业的需求也将不断高涨，这使得在未来几年中，这些进口的成品油均将保持抢购状态。浙江一位投资化工和成品油销售的民营企业家毫不掩饰自己对黄银荣的羡慕：“我们非常喜欢并羡慕黄的企业，这让我们看到了希望，至少我们多了一个选择。”该公司在今年购买了一部分黄银荣的石油。 黄银荣透露，目前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外贸，大部分利润来源于进口钢材和进口成品油。他表示要在不放弃进口钢材业务的同时，逐步向石油业发展。惟一可能令其感到担心的就是能否迅速扩大规模，这取决于新疆建设兵团的态度。 精明的黄银荣还有其他的担心。他正在尽量避免让其他人注意到他利润丰厚的石油生意，特别是他的那些同样能力出色的温州同乡。 在黄的家乡——乐清市虹桥镇的一位政府官员对黄的做法表示理解，“现在，温州商人对能源业的投资积极性日益高涨，仅虹桥镇民间对煤矿、电力等能源领域投资就已高达三四十亿元，这些年许多人去甘肃、内蒙古地区打油井，王容生西安开采石油也赚了很多钱。黄可能有这方面的担心。” 因为在能源紧缺的形势下，石油正在成为浙商的新奶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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