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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者朱永新:一个官员的教育乌托邦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4年12月29日 19:22 21世纪经济报道

  本报记者 马潇然

  苏州报道

  朱永新,男,1958年生,江苏大丰人。现为苏州市副市长、苏州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教育部教师教育专家委员会委员,台湾《本土心理学研究》顾问,全国政协常委。

  朱永新最引起人们好奇的是他的学者与官员的双重角色,而最让人所关注的则是他身体力行地实践并推广的新教育实验运动。对朱永新来说,这是他试图打造的一个教育乌托邦。他希望唤醒更多的人加入进来。在这样一个多元文化纷沓而来、容易迷失的年代,“唤醒”具有别样的意义。

  多重身份的整合

  《21世纪》:您的身份比较特殊,既是苏州市的副市长,又是博士生导师、教育家,还是全国政协常委。在这多重角色之间,您是如何转换和保持协调的?

  朱永新:这个问题在很多场合被问到。有人认为,学者和官员是天然冲突的,犹如思想家与政治家,前者是理想主义者,后者是现实主义者。学者是“挑错的”,他研究问题,批判现实,而后者则是建设者;前者总在考虑什么是“最好的”,后者则考虑“可行的”。这样的说法有一定道理,但我认为是可以结合在一起的,可以把批判和建设的角色合为一体。

  我做市长是分管教育的,自己的研究方向是教育,同时又是大学老师。这几种身份其实在本质上是有共同点的,在这几种角色中,我可以用教育作为整合的一个“抓手”,在这一点上我很幸运。

  《21世纪》:您提到过行政力量对教育的作用力,是否市长的身份对您推行自己的新教育理念有不可忽视的帮助?如果没有这重身份,新教育实验能走多远?

  朱永新:我也反复地考虑过这个问题,集多重身份为一体对我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要扮演一个其他单纯的官员或教授无法扮演的角色。

  做市长对新教育实验推行,尤其是在我管辖的苏州地区的推行是有一定作用,这不可否认,在中国,自上而下的权力实施是一种惯性和制度。但我在想我的影响力到底靠什么?在苏州之外,我是不可能靠行政命令去要求那里的校长和老师接受我的理念的。现在全国21个省市的317所学校新教育实验,而且有越来越多的学校和老师申请加盟,靠的是他们对这种理念的认同。一种思想靠权力是无法推行的,它只有靠认同,只有靠情感。个人权力有一定影响力,但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如果我不做市长,可能我在学术上和实践上会走得更远,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自己的梦想之中。但也许这种梦想不会实现得那么快。在行政职务和学术研究中总会有一些冲突,最要命的就是感觉时间不够用。

  新教育,并非简单的复兴

  《21世纪》:您是一位富有理想和人文精神的学者和官员,是什么让您开始新教育实验的?

  朱永新:过去我是一个陶醉在自己文字积木游戏中的一个人,但当我读到约瑟夫.熊彼得1950年在弥留之际说的一段话:“我现在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知道仅仅凭借自己的书和理论流芳百世是不够的,除非能够改变人们的生活,否则没有任何重大的意义。”心里差不多像是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它给我带来的影响是,走出书斋,改变生活,改变教育。这三年来我走了全国很多地方,为了这种理想,从来没有停止过我的行走。当然在中国政界,这样清醒而具有人文精神的官员还有很多。我只是一种比较自觉的人,追求着一种境界。

  《21世纪》:为什么要提出新教育理想?什么才是“理想的教育”?您的新教育理想核心是什么?

  朱永新:纵观中国教育最近几十年的发展历程,人们在思想和行动上没有为乌托邦的追求留下多少余地。在肯定教育在获得巨大发展成就的同时,我们不得不遗憾地承认,中国教育,尤其是基础教育中理想主义的色彩还是较少,缺乏应有的对现实目标的批判和超越,片面追求与现实的适应和协调,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教育引领时代、提升社会的功能。

  要想改变这些“旧教育”而达到“理想的教育”——“新教育”,是一项非常庞杂的系统工程。作为一项综合性、整体性、长期性的改革实验,新教育的出发点就在于进行“教育共同体及其生活世界改造”。我们提出的一个核心理念就是“为了一切的人,为了人的一切”。实验的价值取向是“只要行动,就有收获”。在推进过程中我们注重五个基本观点:1.无限相信师生的潜力;2.交给学生一生有用的东西,3.重视精神状态,倡导成功体验;4.强调个性发展,注重特色教育;5.让师生与人类崇高精神对话。

  人本主义与教育回归

  《21世纪》:我们现在面临的教育问题,实际上在本世纪初也遇到过。当时,蔡元培、王国维等学者提出“以美育代宗教”、“人的全面发展”等理念,实际上已经提出了教育的本质命题和任务,但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解决。

  朱永新:对,其实当时提出的是一个“大教育”的概念,就像德国的著名文化教育学家斯普朗格曾说过:“教育是一种唤醒。教育的最终目的不是传授已有的东西,而是要把人的创造力量诱导出来,将生命感、价值感‘唤醒’。”我想这是当时教育家清晰地洞见了中国教育的积弊而提出的识见。

  我们长期接受的是一种以科技、智育为主导的教育,是一种极具功利性、服务性的教育,从中国的科举制度到现在的高考,一直是“唯分数至上”的应试教育,而丧失了教育本来的功用。这也是由整个社会的评价体系和用人选拔机制所决定的,造成教育的短视和人文精神的丧失。

  实际上,真正的教育是一种回归,回归人类的理想,回归人的发展本身。教育就是为了理想,为了人的和谐发展,为了唤醒潜藏在人们心中认知和创造爱与美的能力。新教育的实质其实是一种人性教育,以个人发展需要为标准的教育价值观。当代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源表示,缓解和改善问题的途径与方法只能是进行“第二次人性革命”,人文教育无疑可以帮助我们实现这一改变。因此,我们呼唤教育应该回家。

  《21世纪》:您提到“第二次人性革命”,但在目前我们的教育制度和考试制度下,这个目标似乎显得比较难以实现。而且在中国经济发展区域失衡的状况下,大部分地区还是以追求效益为前提的,很难从人文关怀的角度来思考人的价值。

  朱永新:现在我们的教育制度存在着许多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问题。比如区域教育的均衡发展,我想解决这个问题的责任在政府,关键在制度。政府要充分担当起管理的责任,积极发挥对教育的调控功能,政府缺位的地方要迅速补上来。

  多元文化背景下的选择

  《21世纪》:我们国家正处在一个转型和变革的时期,在全球化的思潮影响下,各种外来文化和中国本土文化产生碰撞,融合、消解,使得许多人产生价值判断上的迷思,教育是否也面临这样的选择?

  朱永新:具体到教育上,这个问题实际上是如何对待西方教育。在全球化的背景下,西方已经是新经济的概念。经济的全球化必然带来教育的全球化,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各种思想交融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我们向西方学习的同时,西方也在向东方靠拢。但各种文化都有自身的所长和所短,这是毫无疑问的。中国的教育不强调个性,我们的教育如何重视群体意识又让学生张扬个性?这应该是教育发展的方向。但有一条,无论经济如何全球化,都必须要坚持本民族的个性。如果丢掉了传统,就意味着我们文化的根就没有了。一味的拿来或者排斥都只能造成价值观的紊乱和自信心的溃败,迷失则是必然的。

  《21世纪》:您认为当前中国教育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您的新教育实验的理想在转型时期面临的最主要挑战是什么?

  朱永新:我们现在教育最根本的问题是科学发展的问题,是真正以人为本的问题。具体来说有两点。一个是对基础教育的关注和投入不够,边远地区、弱势群体几乎是被遗忘了。在一定意义上说我们是“居民教育”,而不是“公民教育”,目前,解决没有教育机会的群体是最大的问题,否则根本上谈不上德育问题。

  第二个失误就是道德教育。对应试教育和技能教育的过分重视,一直没有找到转型期的适合人的发展和中国实际情况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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