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谊商店超人归来

　　近两年最好看的迪士尼影片《超人总动员》中，“不可思议男孩”庄严宣告：“当所有的人都成为超人，就没有超人！”然而代表正义的超人家庭最终还是粉碎了邪恶男孩的梦想。这个故事实际上是在告诉我们：超人总是可望、可即而绝对不可替代的。

　　如今，位于东长安街CBD中心区的北京地标性建筑友谊商店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它的地位早已受到了挑战，它的性命也朝不保夕——一个关于友谊商店将被拆迁的消息在坊间流传颇久。在市场新浪潮的席卷之中，友谊商店成为被PK的超人。

　　曾几何时，这里是特权和身份的象征。《华尔街日报》上周的文章称：“1973年这里开始营业时，它是外国人聊以自慰的地方。那时候他们在这里可以买到其他地方买不到的进口红酒、鞋子以及食品。而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友谊商店则是外交官和外国人享受特权的象征，因为很多年以来友谊商店的大门对老百姓是关闭的。”其实“闭关说”并不完全准确——老百姓依然可以在这里浏览，但也基本满足于享享眼福而已，因为那里的商品对于当时中国的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意味着奢侈。

　　然而正如中国其他那些更具政治意味和神圣感的建筑与场域同样对外开放一样，改革开放的进程推动了几乎所有社会领域的融合与发展：人民大会堂、天安门城楼都开始笑迎八方来客。早先的政治氛围和严肃性融合于大众文化的海洋之中。唯一不同的是，友谊商店的企业性质让它面临尴尬的窘境：一方面是日益开放的市场的繁荣；一方面是尊贵华丽的舞台的落幕。

　　此外，还有另一层意义——作为最为人熟知的游客光顾地之一，友谊商店的建筑实体还具有文化的意味、象征的价值。正如同国外文章中描述的那样：“和中国其他所有古旧且不够时尚的东西一样，这座具有纪念意义的商店也难逃被拆毁的命运。”

　　友谊商店的纪念意义，首先是它记录了一个时代的变迁，其次是它反映了中国社会的变化。如同规划重整中的大栅栏曾经是老北京的影子一样，友谊商店是新中国早期与外国睦邻“友谊”的见证，它的消失意味着那个时代标志被划上了一个句点。而中国物资的丰富和市场化进程的增幅，让那些“超级商店”们相形见绌，步履维艰——人们消费的自由度大了，皇家的女儿也愁嫁人。

　　而与之毗邻的秀水街，像花枝招展的粉女郎，夺走了外国游客更多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这个时尚而丰富的秀场更容易满足小老外的欲望，至于老老外那只能是一个回忆了——“我知道友谊商店，我的爷爷总向我提起，但那是他们那个年代的选择。”秀水街里闲逛的欧洲青年如是说。

　　当然，友谊商店并不会消失。新的投资方称将在原址基础上重建起一座友谊大厦写字楼，2008年奥运之后的新“友谊”或许将重演好莱坞新片《超人归来》。而“友谊”的招牌不丢，证明超人的力量是无穷的：即使被打败，麦城也掩盖不了关帝庙的光辉。人们对于一段历史文化的记忆总是温情脉脉，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