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雷：将门虎子IT先锋

　　文/彭苏

　　王雷雷坐在办公室里，身后一排摆放密集的士兵模型、斯大林头像的漆器，神态各异地瞅着他，眼前这位TOM在线执行董事兼首席执行官王雷雷，绝非传统意义上的“青年领袖”。他一副“不吝”模样，似乎也在告诉你，“这个荣誉头衔和我真有关系吗？”

　　作弊与花天酒地

　　在清华大学硕士直读时，选修课考试上答题作弊；“混迹”于上海期货市场时，“夜夜笙歌”、“花天酒地”；TOM网站发展初期，曾经“中途不休息，持续48小时会议”。

　　出身将门，说过“所有的官宦子弟都要向我学习”，学习什么？“学习我的吃苦耐劳”；继而，又对过往的“奋斗史”表示，“比较健忘，做过的事，做了就做了，做了就忘了”。再继而，又对所谓的“奋斗”一脸不屑，“什么历经坎坷、个人奋斗，成功在于运气。没看到我的耳垂吗？这么厚。”他孩子气般瞪圆双眼，扯着自己那双“福祉”。

　　一切真的如此简单？

　　TOM在线成立3年就达到收支平衡转而盈利；成立4年便从TOM集团分拆，成功登陆纳斯达克市场和香港创业板；近期TOM在线公布的2005年财报显示“核心业务无线互联网服务全年收入较去年增加43.4%。”

　　包括，王雷雷不经意的疲惫，“TOM发展这几年，睡得特少，严重透支，精力不如从前了”。

　　作为下属，TOM在线市场部总监对其上司，面对媒体“如此一贯的坦率”，多少有些心有余悸。比如，“听说你放弃读研，跑到上海做期货，其间有段小插曲？”

　　“呵呵，”他毫不介意，“为什么不直接说我考试作弊，放弃读研？”

　　接着，王雷雷笑嘻嘻地说起作弊过程……总之，结果是他放弃了继续读研。

　　那天距离今天，已经十年。不知十年前的王雷雷是否轻松如初，反正现在的他却是感谢。“否则，我就和清华里99%的人一样，读完电子工程系，老老实实地呆在电脑前搞编程。”

　　1996年的王雷雷就这么放弃了他在清华老老实实、“每天单纯运动、学习”的生活。在中国

长城计算机软件公司呆了两个月后，又与一个“台巴子”相识，投身于“台巴子”在上海的期货公司。

　　期货市场的刺激、决战时的果断与决绝，无疑与王雷雷体内不安分的基因相投。但不到两年的“声色犬马”却未必被他所接纳：白天面对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红黄数据；晚上陪着一帮客户，一帮“40岁左右，赶上1992年中国股市雏形阶段”的暴发户吃喝玩乐。

　　“21年的‘皇家礼炮’，喝上五六瓶。喝完后跑到厕所里狂吐不已，还不能真喝醉，毕竟他们是客户；深更半夜，在高驾上狂奔，开倒车，把顶上车窗打开，一边开车，一边有人把脑袋伸出窗外吐得乱七八糟。有时在夜总会喝高了，或发现收费高了，一帮人还砸了人家场子。”但他就像真喝醉了一样，头脑中有根弦始终紧握，“我本能地要适应环境”。“在肮脏的环境历练以后，才能抵御肮脏。”

　　1998年，当他离开那家期货公司时，已是手下有100多人的客户经理。然后，自称“赚了一点钱”的王雷雷返回了北京，与几个清华过去的同学一起创办了北京寅诚志科技有限公司，从事计算机编程和开发业务。

　　互联网不像房地产

　　今年，王雷雷与家人一起去八宝山为爷爷扫墓。在墓前放眼一看，全家人都穿着军装，就属他是另类。再怎么“个”的人，谈到此不免心生感慨。

　　“我最崇拜我爷爷。”王雷雷的爷爷王诤，从30年代红军总司令部无线电台大队长，直至解放后，历任电信总局局长、军委通信部部长、第四机械工业部部长，1955年被授予中将头衔。

　　除了爷爷，王雷雷的父亲也长期从事通讯事业。这也就不难理解，王雷雷为什么会对电子工程感兴趣：除了出身电信世家之外，还有强烈的“军人情结”——“和平时期很难体现军人的价值”。

　　1978年就过世的王诤，自是看不到今天中国互联网的飞速发展，更无从料到，以后他的孙子会加入新兴的互联网事业，并成为此间的中坚力量。

　　王雷雷与同学创建的那家公司，没想到竟成为如今赫赫有名的TOM在线前身。这个契机，也许就是王雷雷嘴里所言的运气所在。“当时，我们现在的大股东周小姐，邀我投身互联网。”

　　“周小姐”就是与李嘉诚合伙创立TOM.COM(即其后的TOM 集团有限公司)的周凯旋。传说，周凯旋与王雷雷两家是世交，周凯旋也是王雷雷母亲的好友。

　　今年3月，王雷雷向媒体否认TOM和新浪的并购传闻，否认他将取代汪延的位置时，曾开玩笑地说，“大股东们不知道TOM做的彩信彩铃是什么玩意儿，他们只是跟我聊些做人的道理。”

　　这位常常对他说“雷雷，听我的，可以少走些弯路”的“周小姐”，委任王雷雷担负TOM中国区运营总经理。TOM是王雷雷当年所起的名字，因为“比较亲切，好像邻家男孩”，也是他亲自设计了TOM的绿色网页。

　　他正式进入互联网时，对于未来如何赚钱尚摸不着门，“也无模式可循”，只知道互联网正在中国掀起热潮，新浪、网易已在美国上市，相对而言，TOM像个迟到的小孩。

　　2000年，中国互联网进入“疯狂烧钱时期”：许多网站最想的就是争夺网民眼球，拼命扩大知名度，把投资人的钱放在口袋里不花出去是“无能”，“赚钱是以后的事”。在这种激情中，王雷雷当然也有过他的幻想。他曾想将TOM做成一个以古代文化为内容的网站，觉得TOM的定位应是“Bring China to the world”(引导中国走向世界)。

　　然而，激情最易冷却。随之而来的就是互联网寒冬：互联网泡沫破灭、一批IT小公司纷纷倒闭、新浪等门户网站在美国纳斯达克的股价一落千丈，险遭摘牌。

　　全在意料之中。大环境不景气的情况下，处于摸索阶段的TOM发展同样不尽人意。“互联网不像房地产，有背景就能搞到一块地皮。”王雷雷说，再强的家世背景也救不了逆世，作决策的还是他，而且“周小姐”最后要看的是公司利润，是他的年终“成绩单”。

　　一位女下属记得，彼时的王雷雷才27岁，她第一天早上到公司报到，看到总经理办公室冲出一个穿背心、短裤的年轻小伙子，惊诧中，别人告诉她，他就是王雷雷，就是她的上司，他总是晚上不回家，长期呆在公司加班。

　　“他的压力很大，心情很不好。”她还记得，她将一份体育宣传文案递在王雷雷手上时，他只浏览了前面几行，顺手将其撕碎，揉作一团，当着她的面顺手扔在垃圾桶中。

　　她回到座位，刚刚难过了几分钟，王雷雷又像没事一样，走到她面前，细心教她怎么写，告诉她自己想要的风格是什么。

　　王雷雷曾说，迟到者也有迟到者的优势。“我们没有烧钱去搞吸引眼球、做流量等这些没有太大价值的市场活动，也没有在媒体内容上花费很多，而是琢磨如何建立把免费用户转变为收费用户的商业模式。”

　　生性不喜欢凑热闹，就算打

高尔夫球也要独自享受、自己做互联网，八卦消息还要来自跟下属聊天的王雷雷，为此甚至重回清华，不仅亲自参加见面会，与大学生面对面交流，还把大学生的偶像艺人王力宏请来做代言人，将明星引入高校进行路演。

　　靠创新也要靠运气

　　王雷雷认为，创新说来容易，但有效创新很难，有时要靠运气。有效创新加上运气好，又有一定的商业模式才行。我们一开始也没想到今天的规模。互联网缺的不是创新，缺的是通过合理分析市场的有效创新。互联网的发展是没有借鉴的，在发展上要走他人没走过的路，重要的是效率，而非天马行空。

　　在他眼中，中国的互联网发展到今天，创新很多，但能够延续下来被证明行之有效的创新比较少。

　　据资料显示，2003年，TOM在线用户达到2700万人，每月发送350万条短信，收入约250 万美元，跻身中国三大短信供应商之列。2004年3月10日、11日，TOM在线分别于美国纳斯达克与香港创业板上市，净融资约1.7亿美元。

　　比起当年的通宵达旦、赤膊上阵，现在的日子无疑好过多了。员工也从100多人扩大到1000多人，从带领公司员工骑自行车到北戴河，只顾自己跑第一，每每冲到最前面，到现在，他却愿意掉到后面，只要看到自己的团队安全平稳到达目的地，王雷雷心态平和了许多。

　　投资1000多万元推广

网络游戏，最终以失败告终，他只是平和地退出，不再触碰这个领域，“我认输，做网络游戏，我做不过丁磊”。

　　“坎坷是不能对媒体说的，未来也是不可知的，今天是青年领袖，明天呢？”王雷雷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