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德琪

　　由8位年轻的经济学者组成的“博士咖啡”正在尝试着经营自己。他们在打出“博士咖啡”的品牌后，又在他们的网站上发出帖子，正式向外界寻求合作，“希望能找到一个优秀的代理人，来经营我们的学问以及产品，同时希望有投资者以‘博士咖啡’的品牌来与他们进行更广泛的商业合作”。

　　我读过很多“博士咖啡”的文章，他们的笔触几乎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同时，我也注意到了一些“经营”的迹象。比如，不论是谁，在他的文章的某个地方，总标有“博士咖啡”字样；另外，除署名以外，总要在某个地方，标明作者的头衔。我的理解是，“博士”二字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权威性，而“咖啡”二字则是为了表明他们的亲和力。他们是在整体推销。

　　这使我想起了“世界三大男高音”。大家都知道，相比通俗唱法，美声唱法属阳春白雪，很难在市场上产生轰动效应。但帕瓦罗蒂、多明戈、卡拉雷斯世界三大男高音以组合的形式出现时，情形却很不一样。他们在北京紫禁城举办的广场音乐会，吸引了数万名观众，盛况空前。据我所知，他们在圣保罗、巴黎、汉城、横滨等地举行的演唱会，均获得了巨大成功。现在，只要一提“三高”，市场就会兴奋，以至有人称他们为“赚钱机器”。

　　我读过一篇关于三大男高音的文章，大意说帕瓦罗蒂游刃有余，声音富于穿透力；多明戈声音不畅，总像喉咙里有些痰；卡拉雷斯声音干涩，让人觉得很吃力。不过，圈内圈外都承认，他们三个人的组合是最好的。这不仅因为三个人的实力，而且应该归功于市场运作方式，是这种方式使原本只在专业领域负有盛名的歌唱家，成了演出市场上走红的“美声之星”。“博士咖啡”组合，是学者运作市场的一种形式，因为他们“愿意把自己的作品视为迎合市场需求的产品”。

　　在市场面前，谁都不应该羞于谈钱。但是，对于学者而言，关于钱的事，也可以交给别人去谈。这也许是“咖啡博士”公开寻找代理人的重要背景吧。对“博士咖啡”而言，这是扬长避短；从现代经营的意义上说，则是产销分开。不过，最重要的是，他们开始像商人一样思考问题了！“博士咖啡”虽然不仅仅是希望多赚一些稿费，但从他们赚稿费的方式中，我们也能得到很多启示：

　　一，很多著名学者尽管在学术领域著作等身，但在大众传媒上却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这意味着，他们的学术成果流通不畅，甚至被闲置起来了。“博士咖啡”的意义在于，学问应该交给市场去检验，学问的价值拿到市场上去实现。

　　二，知识本身也是一种商业产品。这应该是“知识经济”最基础的观念，也可能是最难被人接受的一种观念。只有把知识当做商品去经营，学者们才能将自身引入鲜活的市场，然后市场化。

　　三，学者也可以像通俗歌星那样，以某种方式先包装起来，再打入市场。也就是说，学者要敢于让自己先俗下来，然后再通过自己的产品使消费者雅起来。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逛市场的知识分子》，大意是知识分子无论如何也离不开市场。如今，“博士咖啡”已经像商人一样思考问题了，这起码表明，知识分子在市场面前，还能更主动。

　　当他们走向市场前沿的时候，他们就成为市场的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