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张俊才发自北京

　　杨元元在民航空难的阴影里接过“帅印”，让人产生种种猜测……

　　技术出身，在民航从业达33年之久的杨元元出任民航局长，能否给蓝天带来一片安宁？

　　5月27日媒体报道了“民航总局局长调整”的消息，新任民航局局长杨元元一下子被推在公众面前。其实，早在5月20日，杨元元在系统内干部大会上，就已经接过了帅印。此时的新局长正率领由总局飞行标准司、公安局、航空安全技术中心和民航东北管理局机关人员组成的精干工作小组，在北方航空公司进行安全生产大检查。

　　有人说，杨元元是临“急”受命。令人余悸未消的釜山和大连空难总是把人们的注意力牵到最敏感的地方———民航突然易帅是不是事关蓝天安全？

　　猜测的情理“引擎”

　　杨元元的出场总是和空难关联。和其他几位副局长相比，杨元元一向低调，在媒体露面的机会并不多，外界对其知之甚少。

　　较早公开露面是在武汉空难。一位民航总局的随从回忆：2000年6月22日15时左右，武汉航空公司一架从恩施飞往武汉的运七客机，在下降过程中，坠毁于武汉市汉阳区永丰乡，机组人员和乘客共42人全部遇难。当天晚上杨元元任调查处理小组副组长，代表民航总局急忙赶赴武汉，调查处理有关问题。杨的干练和稳健的风格，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有关人士说，今年“5·7”大连空难”爆发，杨元元代表民航前去调查，进行现场处理；“4月15日的釜山空难”，他正在国外执行飞专机的任务。上个礼拜，上任甫始，他选择北航，带队检查“安全”。当着下属的面，他深沉地说：“每次去空难现场慰问家属时，沉痛的景象使我们更加认识到安全责任的重大。”

　　杨元元被认为第一位民航业内出生的民航局长。他是第11任局长。十几岁入伍的他，从飞行学员起步，当过民航飞行员、民航总局飞行标准司司长。1999年，他出任副局长，主抓飞行安全工作。

　　“世界公认3/4的飞行事故是人为表现不佳引起的。安全监督是改善民用航空系统安全状态的关键。”在副局长任上，他这么说过。

　　“今年51岁，飞行员出身的杨元元，现在还能飞，并且飞的都是大飞机。”民航总局一位官员在接受采访时告诉记者。“我赞成新的民航局长，他是航空飞行员出身，有航空专业水平，有能力管理我国的民航发展！”首都机场一位乘客说。

　　这次调整发生在接连两起空难之后，引发了很多猜测。民航总局官员解释，这“是正常的新老交替，前任局长已超过任职年龄界限”。

　　民航“禁折令”会搁浅？

　　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混乱不堪的机票市场。如何规范当前混乱的机票市场，是摆在新局长面前的另一个最紧迫的问题。杨以前主要负责中国民航安全和外交方面，对机票市场很少涉足。如何从有效治理机票市场入手，延展自己的事业，是人们非常关心的。

　　杨元元告诉记者，去年全国的航空公司扭亏为盈主要是受政策的扶持。今年要取得盈利具有很大的压力，因为基本的因素并未改变。有关当局正在研究一些政策改善航空公司的经营环境。而在经营环境方面，当前最令航空公司不满的就是对机票的管制。

　　自今年以来，民航禁折令已经很少提及，而明折明扣航线也不断增加。这似乎已经放出了信号：禁折令松动并非全无可能。一位业内资深人士分析，禁折令并非民航总局的意思，而是国家出于避免金融风险的考虑。因为，各大航空公司几乎都是国家控股，而且又都有大量的银行贷款。如果放任它们追求客座率、忽视盈利率，不按照市场定价进行恶性竞争的话，将会给国家带来巨大的金融风险。

　　另据消息人士透露，去年民航总局曾组织专家制定新的票价政策，但最后却不了了之。新局长上任，票价体制会有大的改革吗？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问题。

　　重组会如期？

　　当前，民航重组已步入关键时刻，他能否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才能带领中国民航重组，步出亏损的泥潭？外界纷纷猜测这位一把手对“民航重组”等问题的态度。

　　有业内人士评价他的作风比较稳健和理性。这和他技术人员出身不无关系。杨元元在民航界从业达33年之久，在总局副局长位置上也已任职4年。他可以说是民航总局第一位民航业内出生的局长。因此，这位新任局长，民航界不少人士寄予了厚望。

　　但稳健并不等于保守。民航总局将考虑将外资持有内地航空的股权限制由35%放宽至49%，以吸引外商入股的消息，最先就是由杨元元透露出来的。他认为，放宽外资持股限制，对美国航空公司会有相当吸引力，而中国市场则有巨大的增长潜力。如果有外资入股东航或南航，除了有助引进管理经验外，也可为这两家公司减债。可以预见，新局长有可能会在体制方面给予航空公司更多的支持。

　　估计杨元元上任后原来的民航重组方案还将按计划执行。不过，在具体实施方面，出身于民航的杨元元可能会持一种比较缓和的态度。他认为，航空公司之间的合并，应该以税收及其他优惠政策加以引导。而这正是东航合并西北航当前面临的最大难题。

　　当务之急：飞行安全

　　其实，“重组”已经事在必行，只是没有大加宣传。低调的杨元元向媒体透露自己当前的任务，“确保民航飞行安全，积极稳妥地推进民航体制改革”。杨元元指出，“5·7”空难后，我们面临的压力很大，每次去空难现场慰问家属，沉痛的景象使我们更加认识到安全责任的重大，血的教训，应当举一反三，尽管空难原因还在调查中，但安全管理方面存在的问题都要立即改正。因此，全民航首先要进一步提高对安全管理的认识，要深刻理解“有了安全不等于有了一切，没有安全就没有一切”的道理，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环境条件的改变动摇安全第一的决心。

　　一个飞行员出身的人来当局长，能精通要求甚高的民航管理？也有人士对新局长能有多大作为空间存有怀疑。他们认为，民航和一般单位不一样。产权制度改革有专门的大工委在管，财务方面有税务主管。在民航体制改革方面，民航总局可以说是权利有限，最多只能做一些内部的调整。而体制问题解决不了，民航的无序竞争仍然没有解决的希望，换了谁当局长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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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元元：中国民航局局长。1966年9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军第二预备学校飞行学员。1968年3月到中国民航高级航校学习飞行。1969年，在中国民航高级航校任飞行员，副大队长。1981年10月在民航总局科教司任飞行检查员。1988年1月起历任民航广州管理局(后为南方航空公司)副大队长，副总飞行师，副总裁。1998年8月，出任民航总局飞行标准司司长，1999年4月任民航总局副局长。

　　《国际金融报》(2002年05月31日第十五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