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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婴给主政者上政治课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22日 02:05 华夏时报
迟宇宙 知名专栏作家 晏婴相齐,历史的结论当做齐国中兴的机遇,历史的枝节则相信其为一种全新的思想流派撒下了种子,那就是墨家。墨家固然以墨子为宗主诵法《墨经》,为其发端的却是晏婴。汉扬雄《法言》谓“墨晏俭而废礼”,晋张湛谓“晏婴,墨者也自以俭省治身,动遵法度”,清人凌扬藻《蠡勺编》谓“或云开墨氏之先则可耳”,都是思想界的证据。 近人张纯一校注《晏子春秋》为其做叙时干脆允执中道,结论为“综合晏子之行,合儒者十三四,合墨者十六七”。他道:“如曰先民而后身,薄身而厚民,是其俭也,勤也,兼爱也,固晏子之主旨也。”在他的“纯一又记”中,他又道:“墨、晏尚俭,俭在心,不在物,所以不感于外也;尚勤常行而不休,所谓道在为人也;本俭无为而勤无不为,是之谓能尽其性以尽人物之性。《吕氏春秋·知度篇》云:‘治道之要,存乎知性命。’旨哉言乎,墨、晏有焉。” 事实上,尽管“盖次管仲”,但尚俭的晏婴与好货的管仲最大区别并非各自开创了法家和墨家,而是晏婴作为一个政治道德洁癖者能够以道德的力量给齐景公上“政治课”并以此实现了齐国的中兴。 齐景公一直试图恢复桓公的霸业,成为代表周王室号令天下的主人。为此他曾经征询过晏婴:“昔吾先君桓公,有管仲夷吾保乂齐国,能遂武功而立文德,纠合兄弟,抚存翌州。吴越受令,荆楚惛忧,莫不宾服。勤于周室,天子加德,先君昭功,管子之力也。今寡人亦欲存齐国之政于夫子,夫子以佐佑寡人,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 晏婴回答道:“昔吾先君桓公,能任用贤,国有什伍,治徧细民,贵不凌贱,富不傲贫,功不遗罢,佞不吐愚。举事不私,听狱不阿,内妾无羡食,外臣无羡禄,鳏寡无饥色;不以饮食之辟害民之财,不以宫室之侈劳人之力。节取于民,而普施之。府无藏,仓无粟。上无骄行,下无谄德。是以管子能以齐国免于难,而以吾先君参乎天子。今君欲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则无以多辟伤百姓,无以嗜欲玩好怨诸侯,臣孰敢不承善尽力,以顺君意?今君疏远贤人而任谗谀,使民若不胜,藉敛若不得。厚取于民而薄其施,多求于诸侯而轻其礼。府藏朽蠹而礼悖于诸侯,菽粟藏深而怨积于百姓,君臣交恶而政刑无常。臣恐国之危失,而公不得享也。又恶能彰先君之功烈而继管子之业乎?”(《晏子春秋·内篇问上》) 晏婴的这番对答,几乎是对景公赤裸裸的攻击和指责,他觉着景公贪财好色、见利忘义、目光短浅、见异思迁……总之一个昏聩君主所应具有的一切品质,景公都具备了。景公倒算是个明白人,他有着宽阔的胸襟和不切实际的野心。他知道晏婴一心为了齐国好,为了他姜杵臼好,所以从来不恼怒。据说晏婴死了之后,一直没人当面指责他的过失,他还常常为此闷闷不乐。 景公作为齐国之主,有他自己的生活需求。他喜欢大造宫室、多养狗马。为了维护奢侈无度的开销,他在齐国实行重税酷刑。晏婴对此很是担心,所以他总打算寻个机会谏止景公。 景公三十二年(公元前516年),有一次天空出现慧星。景公坐在柏寝台上叹息道:“这堂皇的亭台,最终会归到谁手呢?”群臣忧然泪下。晏婴反而笑起来。景公见状很是恼火。晏婴道:“我笑群臣过于谄谀了。”景公道:“慧星出现在东北天空,正是对着齐国的位置,寡人正为此担忧,你却乱笑个鸟!”晏婴道:“您筑高台凿深池,收租税惟恐收得太少,施刑罚唯恐施得不滥苛。这么下去,最凶的茀星都将出现,您还怕什么慧星呢?”景公倒也司空见惯了晏婴的挖苦,也不介意,而是反问道:“也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祭祷禳除慧星?”晏婴道:“如果祝祷可以使神明降临,那么祈禳也可以使它离去。但成千上万的百姓愁苦怨恨,您让一个人去祈禳,怎么能胜过众口怨声呢?”(《史记齐太公世家》) 作为齐国的首席操盘手,晏婴洞悉政治的秘密在于人心:人心是最大的国民财富;一旦人心丧失,再多祭祷也无法消除灾祸的降临。晏婴为齐景公上的“政治课”,不独在春秋的末年可以作为主政者的镜鉴,即使放在今日也同样具有现实意义。 新浪财经独家稿件声明:该作品(文字、图片、图表及音视频)特供新浪使用,未经授权,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转载。更多精彩评论,更多传媒视点,更多传媒人风采,尽在新浪财经新评谈栏目,欢迎访问新浪财经新评谈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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