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总统问题

　　大卫-伊格内休斯

　　美国《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曾任《国际先驱论坛报》主编

　　如果民主党组成下届政府，比尔·克林顿将出任什么角色？对于这个问题，巴拉克·奥巴马(BarackObama)给予了最清楚的说明。他告诉《时代》杂志，如果奥巴马政府成立，他将“立刻”授予这位前总统一个职务。“如此的才俊世间稀有，”他解释说。

　　不过，针对比尔·克林顿未来的角色，他妻子希拉里·克林顿参议员则含糊其词。早在今年4月她就说过，如果当选的话，她将让他出任一种类似巡回大使的职务。“我想，恐怕没有其他人更适合为美国摇旗呐喊了，难道不是吗？”而这位前总统还是用那种拿腔拿调的口气承诺说，“总统女士”如果“请求我做些事情，无论是什么，我也许都会去做。”

　　在全国性的民意调查中，希拉里·克林顿依然是民主党的领跑者。不过，虽说在几个月之前看来，她赢得提名还是势所必然的，但现在这一光环已经开始暗淡下来，原因是奥巴马目前在爱荷华州和新罕布什尔州表现不错。但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选民正犹豫不决，因为如果她出任总统，将会出现一些异乎寻常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双总统”的问题。不论人们对克林顿夫妇怎么看，一位现任总统和一位前任总统同时在白宫出现，仍是一件让人感觉奇怪的事情。

　　目前为止，希拉里竞选班子的策略基本上是回避这个问题——如果有人提起此事，就委婉地指出这样做不公平，或者是性别歧视。几个月来，这个策略似乎是行之有效的。事实证明希拉里是个很好的候选人，她的表现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想，而且她树立了一种坚定的、独立的声音，她主宰了大多数的辩论。这个国家需要的正是一种居中指挥、以贯彻实施为先的能力，而她恰好有这样的素质。

　　但是，一想到城府极深的克林顿夫妇会携手回到宾夕法尼亚大街1600号(译注：白宫正式地址)，依然会让人觉得忐忑不安。这就好比是房间里有头大象，所有人都看到了，却无人指出来。希拉里·克林顿不能再拖延了，应当直面这个问题，就像米特·罗姆尼(MittRomney)要说明他的摩门教信仰一样。罗姆尼的竞选班子原本希望这件事会不了了之，但事与愿违。最终，这位总统候选人不得不在得克萨斯州的一次演讲中坦率地解释了这个问题。

　　希拉里·克林顿需要坦诚地说明，她准备如何与那位前总统分享白宫。她不应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而应当引导大家一起讨论，他的丈夫适合担任什么角色，以便一方面发挥他经验丰富的优势，另一方面又不能为所欲为。

　　首先，让我们来考虑一下，两位克林顿总统共同执政将会带来哪些好处。七年来，我一直在各种会议上听到比尔的讲话。对于如何有效施政，他有着很深刻的见解，这点常常令我感觉印象深刻。他认识到了在总统任期内犯下的错误，也有了很好的经验来防范类似的过失。我能想象，从中东问题到经济政策问题，比尔·克林顿都会成为一位见解独到、聪明睿智的顾问。

　　第二个好处，也许可以称为“鲍比·肯尼迪效应”。约翰·F·肯尼迪总统之所以能别出心裁地解决古巴导弹危机，原因就是在与他兄弟的私下讨论中，他能做出大胆的设想。约翰·肯尼迪与这位亲密的顾问一起思考出了一个办法，既避免了核战，又不必担心总统在内阁面前显得软弱无能。

　　但两位克林顿执政也会有消极面，而这是个更加复杂的问题。我最担心的就是，比尔·克林顿的政治生涯还有一些缺憾，而作为未经选举产生的“第一丈夫”，他将得到机会来续写新的篇章。他将干涉他妻子的总统政策，以给自己的遗业增添光彩。另一个问题，就是他广泛的海外关系，这也许是福，也许是祸。在比尔的名片夹里出现的世界人士，谁不会觉得自己在白宫里有个特殊的“内线”？

　　这一次，克林顿夫妇没有再像1993年那样，摆出一副“买一送一”的面孔。当年那种状况曾让人想到，总统职位将是二人共主。但莎莉·比德尔·史密斯(SallyBedellSmith)在《为了对政治的爱》一书中对两人的关系做了全面的观察，她明确地指出，这是一对政治联姻，他们以古怪的方式捆绑在一起，密不可分。虽然在希拉里提出的医疗改革方案搁浅和1994年民主党在国会选举中惨败后，她曾公开表示绝不插手政策事务，但事实上她仍然在幕后扮演着非常积极的角色——吹 “枕头风”、指导人事任免、出谋划策等等。比尔看来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在我看来，并不是说因为有“双总统”的问题，希拉里就不能参选。但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讨论，而且这个问题关乎美国国家大事，一定不会不了了之的。

　　(本文由《华盛顿邮报》提供中文版权。王妙玲／译)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