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升息还很遥远 最大的障碍来自日本政府债务

　　本报记者 邹卫国/文

　　无论从哪个经济学派的理论看，都得不出日本的经济政策在目前必须进行紧缩的结论。

　　目前日本的物价增长水平徘徊在0附近，其经济增长，也远未达到其潜在增长——即可 能过热的危险。

　　但在很多人看来，紧缩将可能成为现实。

　　3月9日，日本央行决定结束已经持续了5年的超宽松货币政策。市场人士现在关心，日本央行会何时加息。

　　5年以来，为对付严重的通货紧缩，日本央行将银行间隔夜贷款利率削减至0。而央行向银行体系提供充足的资金以鼓励借贷，即“定量宽松”货币政策。

　　日本将采取相对紧缩的措施，实际上并不是抑制经济过热的需要，而是货币政策正常化的需要。

　　定量宽松政策在日本实施5年之后，日本各银行和居民已经持有大量的资金，如此巨额的资金如果释放出来，将导致物价迅速上升，造成严重通货膨胀，也有可能再次制造巨大的资产泡沫。

　　现在，日本央行要做的是，在这个危险可能发生之前，将其扼杀。

　　无疑，超宽松的货币政策是一个障碍，零利率也束缚了中央银行的手脚，使得利率调控工具无法使用。

　　他需要将银行体系流动性目标逐步降至正常水平，然后将政策目标回归到利率：零利率政策继续实施以进行过渡之后，下一步就是选择合适时机提高利率了。

　　但这条路并不好走。

　　最大的障碍来自日本政府的债务。

　　长期积极财政政策，使得日本

政府债务已经接近日本国内生产总值(GDP) 的160%，财政赤字约为GDP 的8%。财政风险比美国更甚——美国政府债务在美国GDP中的比重为63.8%，市场担心美国财政赤字太庞大而导致经济失衡，是美元在前几年的大幅度贬值的重要原因之一。

　　另外的一个数据说，假设利率不变，日本政府今年需支付的利息约合780亿美元，相当于其政府开支总额的11%；由于日本的债务余额约为7.5万亿美元，因此，整体利率每上升0.25个百分点，日本政府就要多付出185亿美元，约占其政府开支总额的2.6%。

　　即使国债可以借新还旧，但如此的规模对于日本政府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借贷成本提高将成一个问题，日本政府有动力去确保日本央行的动作不要太快。

　　关键问题还来自对央行政策操作本身的考验。

　　因为即使日本经济复苏的步伐已经相对稳健，但是谁也难保利率上升不会对经济造成创伤。在经济热度不高的时候选择加息，很容易使得已经温热的经济再度冷却。

　　2000年，日本央行就曾犯过这样的错误。

　　当年，日本经济在经历10年经济衰退后，出现复苏迹象，经济增长率实现1.5%的正增长。当年日本选择加息0.25%，结果此轮经济复苏终成昙花一现，日本经济再次陷入衰退当中。

　　要解决这个问题，难题是在将货币政策正常化的过程中，不使得这种变动成为货币政策真正紧缩的第一步，而与经济形势相配合。

　　为此，日本央行的选择是标定了通货膨胀目标：日本银行宣布将通胀目标区间定为0%-2%。

　　这意味着，如果物价水平不突破上述水平，利率水平不会变动。

　　如日本央行行长福井俊彦所言，如果国内的通货膨胀压力有限，央行还将维持具有适应性的货币政策环境。央行结束定量宽松货币政策的决定不等于收紧货币政策。

　　日本的物价水平要达到上述水平，似乎很渺茫，因为一直以来，日本的物价风险主要是通缩，而非通胀。另外，日本银行要提高利率，将会面临较大政治压力。这些都意味着，短期内日本的利率政策会维持稳定。

　　尽管如此，这个关键问题必须及早考虑并予以应对：一旦日本进入加息周期，世界将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