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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的国家定位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7月16日 16:53 经济观察报

  本报首席记者 仲伟志 特拉维夫报道

  “我不认为我们可以教你们。” 2005年6月20日,在耶路撒冷附近的一个基布兹内,以色列副总理兼工贸部部长埃胡德·奥尔默特对本报记者说。

  去年的这一天,这位以强硬著称的以色列二号人物,正率领一个由120多位顶级企业家
组成的商务代表团赶赴中国。在华期间,他专程到哈尔滨祭扫祖父墓地——二十世纪初,埃胡德·奥尔默特的祖父受雇于中国的铁路管理部门,后来做了茶叶商人,去世后,葬于哈尔滨市郊的犹太墓地。

  这一次,在奥尔默特访华1周年时,以色列工贸部邀请我们访问以色列。1990年代,本报记者曾在某省计划委员会系统工作,对农业处官员频繁考察以色列滴灌技术印象深刻。当时,以色列凭借高度集约化的生产体系、先进的生物技术,每年从干旱的土地上出口价值4.5亿美元的水果。不过,就在我们着迷于以色列“柑橘经济”奇迹的时候,这个中东小国早已开始了向“软件经济”的转型。

  2004年,以色列高科技方面的出口额已达105亿美元,而1992年只有20亿美元。得益于高科技产业,以色列的工业出口也有了长足发展,2004年达到230亿美元,比1992年增加了100亿美元。现在,以色列已被公认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科技中心之一,站在了全球高科技创新的前沿。

  “在以色列,我被认为是中国人。” 奥尔默特说。于是,我们希望这位自称“以色列经济使者”的副总理,向中国介绍以色列转型的经验,但他以“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发展模式”为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着说,在以色列这些天,你们不要睡觉,就知道答案了。

  风险投资

  据说,在以色列,最能够帮助企业家的人,不是奥尔默特先生,而是那些风险投资家。

  在特拉维夫的无限风险基金(INFINITY)总部,记者见到了公司合伙人阿米尔·嘎奥先生。他负责着INFINITY公司2.5亿美元风险基金的运作与管理。他的弟弟在中国香港,帮助他了解并进入到中国内地市场。目前,INFINITY已在中国投资两个项目,第三个项目正在进行当中。

  嘎奥说,他希望以此帮助以色列的高新技术顺利地进入中国市场。

  成立于1993年的INFINITY风险基金,主要目标是将以色列的高技术成果进行产业化。据嘎奥先生介绍,目前INFINITY基金运作着45家萌芽公司,投资回报率高达1:15。嘎奥认为,决定风险投资是否成功,有着各种各样的因素,但核心在于企业家的素质。他说,选择一个风险投资项目,实际上就是选择一个有成长性的企业家。

  嘎奥有着多年的空军服役经验。只要我拿起相机,他就立即挺直脊背。对自己驾驶战斗机的经历,嘎奥津津乐道。但更让他骄傲的是,他能够为以色列空军开发信息安全解决方案。他说,以色列所有的风险投资公司,都与空军有关系。

  众所周知,以色列国防军的创造力,尤其是空军解决问题的能力,举世闻名,以色列许多最精良的创新都源于这里。当军方不再是高技术的惟一消费群体,在这里受到严格训练的毕业生,就将所学的尖端国防科技应用到符合市场需要的民用技术上,使以色列变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创业中心,为国民经济创造了源源不断的新机会。

  以色列人是科学、思想与文化的集大成者,而其军人的骁勇善战与精明的企业精神,也能够在一个人的职业生涯中并行不悖。这是犹太民族的与众不同之处。起始于1930年代死海实验室的以色列工业研究,从来就不是对抽象知识的追求,而是基于建立并保卫一个现代化国家的强烈愿望。

  以色列于1993年正式启动风险投资市场。当时,政府投资8000万美元,吸引国外风险资金1.2亿美元,一共建立了10个基金。现在,以色列已拥有100多家风险投资集团,运作资金在65亿美元以上。

  风险投资基金以私募为主,引进了大量的国外风险资金,辅之以公共基金,有效发挥了市场催化作用,用奥尔默特先生的话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媒介”,而政府只在市场失效状况下,适当介入风险投资市场。

  十多年来,政府加紧科技立国步伐,使经济结构由高度军事化向自由化、民主化发展,为高科技的发展创造了必要条件。但仅仅有了特拉维夫大学、魏茨曼科学研究院以及数十个政府和公共研究机构的研发,依然是不足够的。以色列是世界上研发投资占人均国民生产总值比例最大的国家,如何转化研发成果并由此产生一个全球成功范例?

  ——以色列风险基金协会主任ASSAF HAREL先生对我们说,以色列高技术产业的迅速发展,根本上是得益于风险投资的大力支持。据称,以色列有100多家高新技术小企业在纳斯达克上市,数量仅次于美国和加拿大,居世界第三,其中,1/3以上是在风险投资基金的支持下成长起来的。

  孵化器

  从北加利利到内盖夫沙漠,以色列有23个高科技“孵化器”。在过去的十年里,这些旨在进一步培育企业精神和创新精神的“孵化器”,为那些刚成立不久的萌芽公司提供着支持。目前,这些高科技企业的滋生地,负责着200个有效项目和735个成熟项目。

  “孵化器”是独立的法人实体,不以营利为目的,由发明者(或创业者)的项目、政府的资助与“孵化器”服务等三者紧密结合:发明者提供项目;政府提供占项目预算85%的资金(最多为30万美元);“孵化器”帮助组建创业团队,强制派出经理人,提供行政服务与管理支持。

  政府规定,每个“孵化器”只能孵化8-15家初创企业,如此,确保了“孵化器”对每家企业进行深度孵化的可能性。孵化项目毕业,股权分配方案如下:创业者占股权的50%,“孵化器”占20%,投资者占20%,职工占10%。由于利益兼顾,各方积极性得以充分激励。

  据一位以色列专家介绍,“孵化器”推荐的经理人,主要有三个来源:一是大学商学院毕业生,缺点是缺乏工作经验;二是退休经理,缺点是缺乏工作热情,精力有限;三是职业经理人,但项目公司没有足够财力聘请职业经理人,往往只能聘请兼职职业经理人,缺点是不能全身心投入。不过,这至少保证了创业人员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商品开发中去。

  “孵化器”中的项目成活率,据说在51%的左右。由此可见,失败的项目仍然不少。于是,一些企业社团批评“孵化器”不以市场为导向,一些风险基金不愿投资“孵化器”。也有很多人批评“孵化器”只是一个吸收(前苏联)移民的计划。最近,有关方面提出了改革方案,希望设立半私营、私营和生物技术——生物技术是以色列优先发展产业,而现有模式没有足够财力来孵化生物技术——三种新型“孵化器”模式。

  但,“流亡者的聚集”本来就是犹太国家存在的理由。1990年代,以前苏联犹太移民为主,以色列出现了一次超过百万人的移民潮。这些移民为政府带来了巨大的安置负担,但同时也在为国民经济的加速增长作出贡献。如果说政府是为了安置移民而推行“孵化器”计划,也不失为远见。

  客观来说,“孵化器”的确加快了以色列进入全球高科技版图的步伐。

  如果没有“孵化器”,许多有成长空间的企业家,就会因缺乏资金和经验而过早放弃创业,导致创新成果与企业家资源的流失。现在我们看到,以色列在信息技术、软件、医疗设备、生物科技、安全保障等方面,“正在经历着突破型的创新和发展”(奥尔默特语)。还有人说,你随便找出一家美国的新生科技公司,都可能有一家以色列公司是其竞争对手。很多人并不知道,这其中许多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创新技术,正是来自“孵化器”项目。

  由此,我们可以看清楚以色列高科技产业成功的链条:“孵化器”培育有创新精神的高科技企业和可靠的高科技产品,高科技企业和高科技产品吸引风险投资基金与全球大公司,风险投资基金和全球大公司的加盟,加速了以色列高科技产业的发展。一个高科技定位的现代化国家,就在这个飞快的链条上滚动发展。

  许多年来,我们也一直在致力于推进“官、产、学、研”的良性互动,但往往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真正为国家做出贡献的项目,少之又少。究其原因,首先是政府、“孵化器”及孵化企业三者之间的伙伴关系没有形成,运行机制效能低下,不能提供一个良好的创业环境。

  私有化

  提到以色列,往往说到基布兹。这种公有制的农庄组织,曾被当作人民公社之后最忠实的集体经济模式,据说一直很成功,也便承载了一些公有制运动的美好理想。

  基布兹本身,就是一种受社会主义思潮而兴起的公有运动。在希伯莱语中,基布兹是“团体”、“集体定居点”的意思。在基布兹里,成员共同劳动,按需分配。1970年代时,基布兹的农业产量曾占以色列全国总量的40%还多,而且一直属于以色列的上流社会。但是随着外部市场环境的变化,大多数基布兹已经资不抵债,难以为继。目前,以色列还有268个基布兹,总人口12万,占以色列总人口的3%。

  不久前,成立62年之久的麦祖巴基布兹宣告破产,而众多的基布兹开始实行私有化。只是,这个私有化目前还是有限度的,其中包括:将统一分配的住房折价出售给个人,田地承包到户,承认个人财产,成员可以拥有个人银行账户,水、电开始收费,等等。

  6月23日,在一个不再免费的基布兹大食堂,我们与基布兹成员们一起吃午餐。谈到基布兹的衰落,有人归结为经营问题,也有人归结为意识形态问题,据说是“建设国家的激情已经被物质主义所代替”。

  其实,更大的私有化浪潮,早已席卷了基布兹之外的以色列:航空公司私有化,电力公司私有化,海港私有化,邮政私有化,养老基金私有化,国家电话公司私有化,国有商业银行私有化,化学集团私有化,炼油公司私有化,等等。甚至连“孵化器”也要进行部分股权的私有化——尽管政府直接参与“孵化器”管理的方式不会改变。甚至,国防工业也开始私有化,军事工业公司的飞机制造厂,可以卖给私人公司了。

  一位以色列学者说,私有化不是目标,目标在于经济发展速度的提高。那么,同为非常规状态下的转轨经济,以色列能否为中国提供一些经验与教训?

  我们就此询问以色列埃胡德·奥尔默特先生。这位需要与工会进行私有化谈判的政府副总理兼工贸部部长,作出了本文开头的回答:“我不认为我们可以教你们。中国人很聪明,也取得了很大成功。……我只能说,以色列选择的是真正的市场经济,中国向这个方向的进展,也非常快。”

  但据我们观察,由于本土市场狭小,以色列企业的全球观念与生俱来,这样,对于一个开放的以色列来说,资源可以在价格机制的诱导下自动配置到最有效率的生产方向,以色列人根本不需要政府去解释自由贸易的好处和市场经济的效率,制度变迁的成本不是很高。而一些资源丰富的国家,却很难向真正的市场经济过渡。

  私有化将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以色列的福利政策,但是这个福利国家的私有化进程,仍是以完善的社会保障为基础的。所以,尽管反对的声音不绝于耳,但私营部门终将在以色列经济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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