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部分经典金融创新之四

新型账户涌现挑起资金争夺战 邓忆平 姚德良/文 1960年代以来，商业银行通过一系列创新手段，吸引了大量资金，获得了巨大的活力和利益。同为金融行业的投资银行与保险公司，在资金争夺战中自然也不甘心俯首称臣，货币市场共同基金便吹响了抢夺商业银行资金行动的号角。 货币市场共同基金的快速发展，让银行和其它储蓄机构牺牲了巨量小额定期存款，不肯也不能坐以待毙的银行和储蓄机构，又组织了一场场自卫反击。 非银行机构的出击 ● 货币市场共同基金 1973年，几家较大的投资银行和保险公司创立了由华尔街两名离经叛道者——布鲁斯·本特和享利·布朗——于1971年设计的货币市场共同基金（MMMFs ）。此类基金接受私人存款，将吸收来的资金对短期国库券、商业票据、银行存单等进行投资。 货币市场共同基金是界于银行存款和其它各种证券投资基金（比如股票型基金、债券型基金等）之间的一种理财工具。作为开放式基金大家族的新成员，它具有比股票基金、平衡型基金和债券基金更低的投资风险和更高的流动性，而且收益比较平稳，波动相对比较小。因此，一定数量的货币市场共同基金有利于基金公司在市场下跌时减少损失，从而减小基金整体业绩的波动性。 而按当时美国法律规定，商业银行不允许销售共同基金。但实际上，货币市场基金投资的主要是债券、回购、拆借、票据、存单等银行传统的业务产品，它连接了货币市场与资本市场，成为两者之间的资金流通渠道，介入了商业银行的领域。因此，货币市场共同基金一经发明，便被投资银行用来与商业银行争夺资金。 尽管货币市场共同基金投资的产品在市场价值上也有某些波动，但由于它们的期限通常短于6个月，实际变动非常小，因此这些基金能够允诺按固定的价值兑现其股份。由于这些股份可按固定价值兑现，这类基金允许其股份持有者通过在商业银行的基金账户上以签发支票的方式来兑现。于是，货币市场共同基金的股份有了双重超常意义：一是能获得短期债务证券市场利率收益，同时又具有支票存款的作用。二是这一巧妙的产品恰好利用了法律的漏洞，它在法律意义上不属于存款，因而不受法定准备金率要求和禁止付息的管理法规的限制，可以支付高于银行存款利率的“收益”。 1970年代后期，美国连续多年的通货膨胀导致市场利率剧增，使国库券和商业票据的收益率超过了10%，远高于“Q条款”规定的银行与储蓄机构为储蓄存款和定期存款所能支付的5.5%的利率上限。结果，货币市场共同基金一出现，便由于投资者从中能够赚取货币市场利率与存款利率间的差额收益而深受欢迎。 也许是天助其也！当时商业银行的确不争气，因为它们没有能与之相竞争的其它产品出现，只能眼看着货币市场共同基金一天天火爆起来。其市场总值从1977年的不足40亿美元猛增到1980年的780亿美元，1982年更是上翻几倍，达到2350亿美元，其规模超过了股票和债券共同基金的规模总和。 货币市场共同基金的快速增长，是以牺牲银行和其它储蓄机构的小额定期存款为代价的，其资金大部分来自受“Q条款”最高利率限制的存款机构。面对巨额资金流失与金融服务市场份额的减少，银行和储蓄机构决不能坐以待毙。 银行业自卫反击战 ● 货币市场存款账户（MMDAs） ●超级可转让支付命令（SNOWs） 当时的花旗银行总裁瑞斯顿曾抱怨，美林证券的货币市场共同基金成立才两年，其规模就超过了花旗吸收的存款20亿美元。与此同时，投资银行业也加入到了与《格拉斯-斯蒂格尔银行法案》的斗争行列。 由于联邦法规认为，共同基金是证券而不是存款，而《格拉斯-斯蒂格尔银行法案》是禁止银行承销买卖证券的，因此许多银行最初采取与证券中介商协商，在两者间建立特殊安排的办法，通过引导顾客经中介商的账户买卖证券，使自身能得到顾客的资金。 同时，银行积极向国会和金融监管部门游说，要求给予同等待遇，消除不公平的管制措施。在考虑了公平竞争的需要后，1980年代初，国会通过了准许商业银行和储蓄机构向消费者提供类似于共同基金的账户，如货币市场存款账户（MMDAs）和超级可转让支付命令（SNOWs）的法律。 这两种账户的特征，就是在账户中保持最低存款余额的情况下，银行可以不受“Q条款”所规定的最高存款利率的限制，向客户支付较高的利息。这样，银行可以从销售共同基金和其它证券中，赚取销售佣金和手续费收入，部分弥补了贷款收入减少及储户存款减少引起的损失。此外，利用证券买卖实现多样化投资后，银行投资组合的非系统性风险也减小了。加之以上两个账户给银行带来了规模经济，使其平均营业成本也开始降低。 这两种账户的出现，短期内暂时阻止了资金从银行向货币市场共同基金的流动。一年后，MMDAs的余额超过了货币市场共同基金，而SNOWs则与货币市场共同基金持平。但由于商业银行与存款机无法承受提供高收益的成本，不久便降低了货币市场存款账户的利率。于是，货币市场共同基金再次迅猛发展。到2001年底，其规模达到2万多亿美元，成为共同基金中的主力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