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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张杰
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牧场主沃尔夫在阴郁的气氛中度过了今年的圣诞节，他后悔没有在上周牛肉价格涨至历史高点时出售200头牛。圣诞节前夕突然传出的疯牛病疫情使许多美国畜牧业者多年的辛勤劳作血本无归，沃尔夫说：“目前的形势相当可怕。”
牛肉产业是美国农业领域中最重要的产业，约占农业总产值的20%。美国全国牧牛业者联合会的统计显示，牛肉产业在经济生活中创造的产值高达1880亿美元，提供了140万个就业机会。目前，美国共饲养着9600万头牛，数量居世界前列；牛肉在美国人的各类肉食消费量中排第二位，美国人每年吃掉的牛肉食品多达500多亿美元。从已知的情况分析，美国的疯牛病恐怕绝非个案，刚刚显现复苏迹象的美国经济将因此而蒙上阴影。
相关行业全面受损
尽管美国总统布什表示他家24日晚上的圣诞大餐“照常享用牛排”，美国政府官员也向民众保证，消费者圣诞节期间食用的牛肉安全可靠，华盛顿州乳牛生产的牛奶也可以放心饮用。但自从23日晚间传出疯牛病消息以来，美国国内与牛肉产业相关的畜牧、生产、销售、餐饮等各个行业都已受到冲击。
24日，芝加哥期货交易市场上的活牛期货价格跌至市场允许的最低点，其他市场也遭受重创。一般来说，圣诞节前通常会出现股市上扬，但24日美国股市却一路走低，不但美国的牛肉价格及牛肉制品类股票价格一落千丈，就连出售牛肉汉堡的麦当劳公司当日股价也下跌了5.2%，餐馆类股票几乎无一幸免。麦当劳立刻启动紧急公关方案，宣称他们拥有全球最完善、全面和可靠的质量保证体系，绝对不可能使染有疯牛病毒的牛肉进入公司原料供应链。但实际情况显示，目前光顾美国各汉堡快餐店的顾客数量已经下降。在汇市上，美元对欧元及其他主要货币的比价再创新低。
消费者信心也受到冲击。记者在商场里看到一名妇女在牛肉柜台前徘徊良久，最终还是放弃了购买牛排的打算，转而买了一只火鸡。以牛排而闻名澳拜客连锁店门庭冷落。餐饮业者表示，为今年圣诞假期预订的牛排严重滞销，降价也无济于事。连进口牛肉也受到拖累，业者损失惨重。
经济连锁反应很快从美国国内扩展到外贸领域。美国主要贸易伙伴纷纷对美国牛肉实施进口禁令，截止到26日，已有25个国家和地区宣布禁止进口美国牛肉及其相关产品，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进口额占到了美牛肉出口的90%以上。消息传出前已出口的1800多个牛肉货柜突然间成了无主货柜，在大洋中漂泊，最后很可能被运回美国。
美国谷物分析师斯科特预计，美牛肉需求减少，家畜需求也会跟着下滑，随之而来的可能是作为饲料主要成分的玉米遭遇抛售风潮，同时拖累小麦期货。
食品检疫系统受质疑
美国疯牛病引发的另一连锁反应是让人们对美国的食品监管体系产生了怀疑。根据美国目前的检验程序，在每1700头被屠宰的牛中，只有1头牛需要接受检验。因此，在美国今年屠宰的3500万头牛中，只有2万多只接受了疯牛病检验。据悉，这头被证实患上疯牛病的4岁乳牛之所以会引起人们注意，并不是因为它显示出疯牛病的症状，而是因为它在生产一头个头异常的小牛时损伤了骨盆管。美国农业部首席兽医狄海文说，如果不是因为一起毫不相干的事件导致这头牛受伤，对这头牛进行疯牛病检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现在是应该考虑增加检验的时候了”。
在欧盟，所有年龄在30个月以上的牛在进入食品供应链之前都要进行检验。苏黎世一家疯牛病检验机构预测，美国执行类似计划将耗资约3亿美元。日本一位政府官员已经表示，希望美国对每一头屠宰的牛都进行检验。国际经贸人士也提出，美国尽快建立一个更加严格的检验体系是赢得日本、韩国、墨西哥等美国贸易伙伴信任的惟一途径。
27日，美国农业部派遣贸易代表团出发前往日本，希望能说服日本政府尽快恢复进口美国牛肉。日本是美国最大的牛肉外销市场，约占美国牛肉出口总额的1/3。该贸易团也可能访问韩国等其他亚洲国家。
世界经济添变数
疯牛病带来的损失还包括宰杀疯牛病病例所在的牛群、将这些牛尸体火化以及政府对牧场主和牛奶场场主进行补贴等等。英国出现疯牛病后第一年的经济损失介于10.7亿到14亿美元之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FDA)当时预测，美国一旦出现类似英国的疯牛病危机，需销毁4倍于英国的病牛，合计损失将超过150亿美元。加拿大也曾出现过疯牛病个案，虽时间较短，但加国农业损失高达100亿加元。2002年日本疯牛病造成的损失也达2000多亿日元。
一些专家称，美国发现疯牛病病例几乎肯定意味着将有更多疯牛病病例被发现。分析家认为，近期内美国牛肉出口完全停止已成定局，万一疫情扩大，影响的产业将从畜牧业蔓延到食品加工业、餐饮业、饲料业，乃至运输业、化妆品业、皮革业。
此外，美元受拖累继续走低将可能引发明年金融和商业市场的剧烈动荡。疯牛病对美国经济的打击将在未来几个月逐渐扩大，6个月内损失30亿美元是目前市场人士所作出的最乐观的估计。如何妥善处理这项危机，对即将进入大选年的布什总统而言，将是一项严峻的考验。
美国的疯牛病为巴西、澳大利亚等国的牛肉生产商带来了商机，也为世界经济整体恢复增加了变数。欧日经济低迷导致明年全球经济增长仍然要依靠美国这个火车头的拉动，因此从总体上看，美国此时发现疯牛病对明年美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的增长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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