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对石油大亨开刀 俄首富被武装特工揪下飞机

　　

别列佐夫斯基和俄罗斯政府叫板的时代已经结束？ 供图/imaginechina

　　闻心芳

　　普京政府让俄罗斯金融寡头们学会服从国家意志的努力一直在继续。有俄罗斯首富之称，俄罗斯最大、世界第四大私营石油公司执行官霍多尔科夫斯基(如图)25日也中枪落马，遭联邦安全局特工逮捕。

　　俄罗斯总检察院当天就对他提起刑事诉讼，指控他犯有诈骗、逃税等6项罪行。据俄总检察院说，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公司及其下属机构非法攫取的资金和逃税金额总共超过10亿美元。

　　凌晨，俄罗斯首富被武装特工从飞机上揪下来

　　俄罗斯最大的石油公司“尤科斯”发言人亚历山大·谢尔金10月25日向媒体紧急通报了公司老板，首席执行官霍多尔科夫斯基当天清晨在西伯利亚新西伯利亚城机场被逮捕的详细情景。谢尔金引述俄罗斯首富被捕时其他在场公司随从的目击情况介绍说：

　　事发当天，霍多尔科夫斯基原计划搭飞机从诺夫格罗德飞往伊尔库茨克，再从那里于下周一飞回莫斯科。

　　当地时间清晨5点钟，搭载霍多尔科夫斯基的图-134客机降落在新西伯利亚加油。不知为什么，客机降落后即被引往机场偏僻处的跑道边。就在机上的乘客们困惑不解的时候，客机四周灯火通明。透过飞机的舷窗，只见图-134已经被多辆开着大灯的卡车团团包围。

　　很快，又有两辆公共汽车驶到客机前，车上跳出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闯入机舱高声喝叫：“联邦安全局！把武器通通放到地上，不然的话就开枪了！”其中一名武装特工直奔霍多尔科夫斯基跟前，命令他跟他们走。霍多尔科夫斯基颇为干脆地回答说：“好的，走就走吧！”霍多尔科夫基斯被押走后，武装特工们又在飞机上呆了一个小时，不让机上的任何人动。

　　谢尔金说：“目前，谁也不知道霍多尔科夫基斯在哪里。”俄罗斯执法机构则拒绝就此事发表任何的评论。

　　风暴，俄政府修理“尤科斯”的行动已经拉开序幕

　　实际上，一天前“尤科斯”公司就知道情势不妙，因为与霍多尔科夫斯基关系密切的俄罗斯苹果党公关公司就遭到了俄罗斯总检察长办公室和联邦安全局20名特工的联合搜查。这家公关公司负责为苹果党即将到来的国家杜马选举出谋划策。

　　公关公司副总裁拉波波特向记者透露说，在长达8个小时的搜查行动中，特工们一共没收了五个装有苹果党竞选杜马议员计划和情况的电脑硬盘以及大量的相关文件：“没有这些文件，苹果党的竞选肯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而且由于电脑的硬盘和伺服系统被破坏，整个公司的办公系统都瘫痪了。”

　　　不过，俄罗斯总检察长办公室断然否认搜查行动有政治目的。办公室发言人称：“调查是对‘尤科斯’公司偷漏税整体调查行动的重要组成部分。”总检察长办公室透露说，在搜查行动中，他们总共搜到了70万美元的现金，保存有“尤科斯”公司大量财务资料的电脑硬盘和伺服器。

　　然而，俄罗斯的政治观察家们却认为，最新行动表明，普京政府针对“尤科斯”的行动已经升级到新的地步。俄罗斯政治和地缘中心的分析家尼古拉·彼德洛夫认为：“这是反‘尤科斯’运动的一个重大转折点。检察官们现在已经从商业调查直接介入了杜马选举。”在此之前，“尤科斯”的大老板公开宣称，他出资赞助苹果党和右翼力量联盟。在苹果党竞选名单上赫然还有“尤科斯”公司股东康斯坦丁·卡佳洛夫基斯，“尤科斯”公司战略计划部门负责人加利那·安东诺娃和“尤科斯”公司所属的“开放俄罗斯慈善机构”负责人谢尔盖·穆拉年科。

　　普京：寡头政治的终结者

　　普京开创的俄罗斯时代对昔日的俄罗斯金融寡头来说是个转折点。普京当政后几周便拿金融七寡头之一的媒体大亨弗拉季米尔·A·古辛斯基开刀，他是桥新闻控股公司的首脑，掌管着独立电视台、莫斯科回声电台、《今日报》、《总结》杂志等。他的帝国被称做“媒介-桥金融集团”，集金融、工业、媒体、安全保卫等于一体。2000年6月，媒体大亨被拘留三昼夜，后被释放，以侵吞和诈骗国家财产罪受到起诉；12月，被全国通缉，现流亡国外。联邦检察官起诉工矿业大亨V·O·博塔宁的公司在私有化进程中侵吞国家财产；7月11日，瓦吉特·阿列克斯普若夫作为俄罗斯当时最大石油公司卢克石油公司的董事长，以偷税漏税遭到起诉。但在所有人当中，别列佐夫斯基张狂的势力处处与维护国家意志产生矛盾，而扳倒这个大家伙也绝非易事。

　　当俄罗斯最高检察长辛苦搜集别列佐夫斯基在国家航空公司的偷窃证据的时候，别列佐夫斯基本人却在莫斯科郊外的豪华俱乐部里休息，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担心。2000年1月30日，别列佐夫斯基接受《商业周刊》的采访时表示，他并不担心对国家航空公司财务状况的最新调查。“俄罗斯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我，”他承认，“但是，我不在乎人们怎么想。”他最在乎有一个人怎么想：普京总统。

　　最高检察院办公室1999年曾经签发对别列佐夫斯基的逮捕令，但克里姆林宫有人宣布逮捕令无效。因此，普京准备下手的时候，尽管对金融寡头展开打击是民心所向，很多人还是为刚刚上来的普京捏着把汗。

　　然而，普京削弱别列佐夫斯基和其他金融寡头对克里姆林宫的影响力是有步骤地进行的，首先是解雇或者降低部分官员的职位，这些人对这位大亨的忠诚远远超过了对职责的忠诚。克里姆林宫卫戍委员会是保证普京自身安全和权力得以实施的第一道关口，所以，普京将其改为由克格勃某机构来执行，而克格勃是他的大本营。随后，普京在2000年7月8日的全国讲话中给了金融寡头们直接的警告：俄罗斯再也不能容忍“幽灵集团”在经济活动中挟裹资本外流，阻碍自由市场经济的发展。

　　在与别列佐夫斯基的交战中普京始终迈着优雅的舞步。两年多来，普京政府一直通过法律体系来对别列佐夫斯基审判，没有采取任何直接打击的行动。但是，普京始终传达给检察官们一种信心：继续秉公审理贪污腐败和盗窃国家财产的案子，你们不会受到任何政治上的干预。普京的态度很明确：法制，而不是政治。2002年1月，别列佐夫斯基作为最大股东的TV-6电视台频道被关闭，由俄罗斯新闻出版和广播电视部依法收回。普京恢复国家权力的过程就是和新兴寡头政治家们不断斗争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普京不是彻底地摧毁它，而是进行限制和制约，使之纳入法制的轨道。俄罗斯的社会生态已经再也经不起灾难性的震荡了。

　　在普京的重拳打击之下，二者的关系现在已经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许多富翁明白了各司其职的道理，逐渐与政府采取一种合作的态度，维持相对的平衡，由政府组建的“俄罗斯企业家和工业家协会”就是集合了这样一些大实业家，为政府的经济政策服务也从中受益。像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那样同政府公开叫板的时代已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