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华
自美国总统布什9月上旬要求国会下年度为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军事和重建行动拨款870亿美元以来,美全国上下议论纷纷。人们普遍认为,这一巨额拨款要求对已经债台高筑的美国政府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将对今后美国经济和社会造成长期的不利影响。
根据美国政府和国会原先的预计,从10月1日开始的2004财年,美国联邦政府财政赤字本来就高达4750亿美元,现在再加上用于伊拉克和阿富汗的870亿美元,赤字总额一下子将提高到5620亿美元,超过了布什政府设定的占国内生产总值5%的警戒线。从近几天的舆论反应来看,如此庞大的财政赤字引起了许多人的担忧,对布什政府财政政策的怀疑也明显上升。
本来,布什总统2001年初上台之始面临的是一个十分有利的财政形势。上个世纪末期,在克林顿政府多年的努力下,美国政府的财政赤字从90年代初期2900多亿美元的历史最高纪录逐年下降,并且终于在1998年度“扭亏为盈”。在布什执政前的2000年度,美国政府财政已经出现了2370亿美元的巨额盈余。据当时估计,此后10年里,美国的财政盈余总额可以高达5.6万亿美元。许多政府和经济界人士都认为,布什接任总统职位时面对的是多少年未见的一个财政“黄金时期”。
然而好景不长,布什上台后,美国的政府财政急剧走向下坡路。从客观上讲,美国经济于2001年3月步入衰退和当年的9·11恐怖袭击事件,对美国经济带来了比较沉重的打击,政府财政收入来源有所减少;同时,反恐战争和国内安全的需要,导致财政开支不断增长。但更主要的是,布什政府对今后财政形势的估计过于乐观,加上政治方面的考虑,遂采取大规模减税等措施来刺激经济和取悦人心,这使美国财政的税收收入大量减少。因此,布什上台第一年里,美国政府财政盈余就降至1270亿美元,2002年度即重新出现1578亿美元的赤字。今年的伊拉克战争耗资巨大,财政赤字再创历史新高,现估计在4500亿美元上下。预计今后10年时间里,美国的财政赤字总共合计为近2.3万亿美元。
目前,美国人对政府财政赤字飙升的担忧越来越重,具体体现为:
第一,担心巨额财政赤字将对经济带来长期不利影响。从短期来说,赤字财政对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相对较小,对经济增长反而可以起到一定的刺激作用。但是,从长远来看,赤字财政将推动长期利率的持续攀升,从而对经济的持续增长造成不利影响。因此,现任政府的财政政策到底是着眼于短期利益还是美国经济的长期发展,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怀疑。
第二,是在伊拉克打仗和重建重要,还是做好美国的事情重要,已经引起人们普遍质疑。目前占领伊拉克的美国部队不仅伤亡不断,而且每月花费高达数十亿美元。为了拿出这笔开支,美国政府不得不压缩在国内其他方面包括教育、养老和医疗保险体系的支出。
第三,巨额债务如何偿还,也是一个悬在人们头顶挥之不去的阴影。布什政府人士明确表示,明年用于伊拉克和阿富汗的870亿美元将全部需要举债。《纽约时报》14日载文说,在布什7日晚上要求国会批准这笔款项时,需要为此还债的一代人———现在的儿童———早已睡觉了。一二十年以后,现在为美国的社会保障体系资金贡献最大、二战结束后“婴儿潮”时代出生的人开始大量退休,转而依赖社会保险,目前的儿童到时就将背负极其沉重的债务。面对如此巨额的财政赤字,人们能不忧心忡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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