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养老基金入市曾造就大牛市 如今惨淡忙补缺

　　当年养老基金入市造就了美国长达10年的大牛市，养老基金也赚得盆满钵满。但随后股市下跌，让许多养老基金陷入资不抵债的境地

　　7月8日，世界第一大汽车制造商美国通用汽车(GM)的首席财务官约翰·迪万宣布，GM2003年养老基金的预期投资回报率将从先前估算的10%有所降低。由于今年上半年美国股市下跌，使得该公司养老金的资产现值相应有较大下降，到7月10日才能根据数据知晓需降低多 少。根据华尔街的金融家分析，GM养老基金预期收益率将下降至9.5%至9%。

　　通用汽车的养老基金受益的员工有452600人。去年该养老基金的价值还是670亿美元，但根据通用汽车今年遭受的损失，华尔街分析家估计，其养老基金的现值可能跌至600亿美元，由此需要补充的现金至少应该是54至57亿美元，而不是像今年初该公司声称的，今年向养老基金投入35到40亿美元足可以保持基金资产现值。由于养老基金实际需要补充投注的资金比年初估算的高出50%，因此，2003年通用汽车的利润也将受到影响，预期将大幅低于年初预计的仅减少25%。

　　重要的机构投资者

　　国际劳工组织的有关资料表明，允许社保基金投资的国家或地区，其资金投资于股票约占基金总额的60%，而这种投资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开放式基金实现的。以美国为例，从1990年到1994年，美国各类退休基金占共同基金资产的比重，从19.6%上升到35.5%。1999年，美国开放式基金资产规模达6.8万亿美元，当年美国养老基金总额为7.8万亿美元(为全球养老基金总额的五分之三)，其中2.5万亿美元投入到开放式基金，占当年养老基金总额的32%，占当年开放式基金总资产的36%。此后，美国养老基金在开放式基金总资产规模中所占的比例一直稳定在35%左右。

　　养老基金总额的迅速扩大和养老基金入市比例的不断提高，推动了美国开放式基金的发展，也造就美国股市长达10年的大牛市。美国最大的养老基金加州雇员养老基金会主席曾夸口说：“养老基金就是资本市场。”事实上，养老基金已成为美国资本市场最重要的机构投资者，经济学家也认为，全球基金业，尤其是开放式基金近20年的快速发展，主要得益于养老基金规模的膨胀。

　　养老基金资产大缩水

　　美国的养老基金多种多样，从体制上看，大体分三类，一是由政府开支建立的基本社会保险制度，其主要来源为社会安全税；其次是企业的退休金制度，由企业出钱；另一种便是个人退休账户制度，由企业和员工共同出资建立，企业向员工提供3到4种不同的组合投资计划，员工可任选一种进行投资，最具代表性的便是401K基金。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401K基金这种个人退休账户制度正在逐步取代原有的退休金制度，成为一般美国老百姓的首选。401K养老基金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截止到2000年底，参加401K养老基金的美国人已经超过4200万，涉及养老金达到1.7万亿美元。

　　尽管在美国公司和职工看来，401K基金是最佳的养老金投资方式，但安然破产也暴露了401K计划的一个大问题。由于许多职工选择直接投资本公司的股票，一旦其服务的企业出现问题，员工很可能陷入养老积蓄与工作一起丢掉的困境。多年来，安然为其员工设立了流行的401K养老金账户。按照公司的建议，员工用账户中个人所存入的钱购买安然股票，而公司提供的配套资金也全部以股票形式支付。该公司总值超过21亿美元的职工养老基金中，安然股票占了58%。随着公司股票的大幅贬值，安然2万名员工高达数十亿美元的401K退休基金化为乌有。

　　安然事件暴露了401K计划的一个暗藏的风险，那就是它没有限定将职工养老储蓄用于购买股票的比例。由于公司提供给员工的养老基金投资方式一般比较单调，购买自己公司的股份就成了职工最方便的选择。美国大公司职工将自己的养老基金中约1／3的资金用于购买本公司股票。

　　上世纪在50年代以前，养老金每投资1份股票(高风险资产)，大体还要投资9份债券等低风险资产。而目前，在这些养老基金的投资结构中，股票是其主要的投资方式之一，比重超过了50%。因此，近3年的熊市对养老基金产生了极大的冲击。

　　根据相关统计数据表明，2002年由于美国股市持续下滑，养老金资产大幅缩水，美国养老基金全年亏损9000亿美元，但可领取养老金的人并没有减少，最终导致许多养老基金陷入资不抵债的状况。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一项新的研究显示，在2002年标准普尔500指数成份股公司中，有多达325家公司的养老基金出现资不抵债，不足金额高达2350亿美元。20世纪90年代末期的牛市行情中，股市盘升曾经带动美国养老基金资产水涨船高。但随着全球股市步入漫漫熊市，多数养老基金均未能达到预期回报率，员工切身利益不仅受到损伤，众多企业经营运作也因此蒙上一层阴影。

　　美国通用汽车的养老基金60%是投资于股市，在1993年至1999年期间，其收益率大致维持在14%。但此后股市下跌，通用汽车养老基金的收益率江河日下。2000年，通用汽车养老基金盈亏平衡；2001年时，该基金则损失了5.7%；而在2002年的前9个月，此项基金已损失了10%。2002年9月底时，通用汽车的CPO约翰·迪万曾预估养老基金累计会缺口180亿美元，到了2002年底时，该基金在美国境内的累计缺口就达到了193亿美元。

　　发债券填充缺口

　　对公司而言，沉重的养老金义务对经营运作带来较大压力，因为公司不得不动用大量的现金去资助养老金计划。由于养老金计划占用较多的运营现金流，很多公司只好放弃将现金用于投资的策略，公司业绩因此失去可以提升的机会。

　　此外，尽管养老金资产属于养老金领取者所有，但美国会计准则允许公司将养老基金的投资回报计入净收入之中。去年有接近100家美国公司上报了养老金收益，其中有17家公司的养老金收益占到公司2002年净收入的15%或以上。由于，通用汽车降低了其养老基金投资收益率预期，因此伤及企业的收益水平，将减少GM2003年的经营收入30至60亿美元，甚至可能更多，进而影响了投资者信心。

　　6月20日，通用汽车和其融资子公司GMAC宣布，它们计划6月23日至27日的一周发行130亿美元不同期限的债券，所得收入主要用于填充养老金的缺口。其中，通用汽车发行的100亿美元债券将包括35亿美元的30年期通用汽车优先可转换债券，票面利率为6%至6.5%，转换溢价为30%至35%。通用汽车称，这是该公司规模最大的一次债券发行。此次发行的债券预计还将包括中长期美元和欧元债券。

　　目前，全美各种养老金的总额已经达到了11万亿美元左右。钱多，问题似乎也多。但业内人士同时指出，养老基金的亏损是可以控制的。而美国政府的养老基金保险，则保证了养老基金是不会破产的。

　　(《上海证券报资本周刊》特约撰稿 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