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实公司人变身 美退休会计告密成功变百万富翁

　　理查德·伯格利没有中彩票，但他却突然间由一个生活窘迫的穷人变成了百万富翁。今年6月，著名军火商诺思罗普·格鲁曼就其子公司T RW的欺诈官司与国防部达成和解协议，伯格利成了美国历史上最富有的“告密者”。总部设在洛杉矶的格鲁曼公司最近刚刚收购了T RW，不过就要为T RW在上世纪90年代初在国防部的合同中虚报账单问题向政府赔偿1.112亿美元。而联邦政府将给予这起案件的原告之一伯格利2720万美元的奖励，纳完税并付过律师费后他还能进账大约800万美元。

　　在内华达州汉德森一套只有一间卧室的狭小公寓里，已经64岁的伯格利没精打采地蜷在一张破旧的扶手椅里，他说：“如果当时我知道要经历如此漫长的时间，我不会这么做。因为很有可能最终我将无家可归。”

　　忠实“公司人”成“告密者”

　　1993年伯格利被解雇时是T RW公司加州雷东多比奇分部的首席财政官员。他将自己描述成典型的“公司人”，在T RW他从底层会计员干起直到最后升作管理着600名雇员的高级财政主管。伯格利在T RW的26年中一共被提升了6次。

　　但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伯格利开始就公司承接的政府国防开发计划的成本问题向管理层提出疑问，但换来的通常是上层领导的责骂。伯格利说，到1991年他越来越感觉自己被看成一个捣乱分子，他说：“我开始盘算，自己最好小心谨慎一点了。”于是他开始收集各种文件资料———伯格利说，当时并不是为了想告发公司，而是为了“在他们发起进攻时保护自己。”

　　1993年伯格利被迫退休，失去了年薪18万美元的工作和一间大办公室。他离开公司时带走了一纸盒的文件。一年后T RW的退休金终于到位，1994年伯格利决定对公司提起不正当终止雇佣合同的诉讼。但他的律师说，他有足够的资料能够提起“告密者”诉讼，伯格利同意了。

　　随即T RW公司提出了反诉讼，他们指责伯格利偷窃公司资料。到那时伯格利有了第二种想法。伯格利回忆到：“我试着去找任何一种工作，但都办不到。我对自己说：‘我犯了一个错误。我毁掉了自己的事业、疏离了自己的朋友。’”

　　诉讼期间的艰难日子

　　一个法官最终驳回了T RW的诉讼，1998年一个联邦检察官更加入到伯格利的官司中来，但只同意伯格利提出的5项指控中的两项。在案件的调查阶段，伯格利的律师被T RW的总共400箱资料淹没，摆在面前的证据是如此有力。

　　伯格利的指控包括：T RW在开发和运作一个以商用卫星为基础的电话系统时向政府不正当索要费用，因为该公司根本没有开发过这一系统；此外，T RW还夸大一个叫做“宇宙航天汽车”的将卫星送入太空的火箭系统的内部研发费用，同样这个系统从来没有建成过。伯格利指控说，T RW总共不正当地向政府收取了超过5600万美元。

　　但必须忍受的是，这类案件拖的时间都很长。伯格利说，因为自己节衣缩食才能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他靠着不多的退休金过活，强迫自己只能吃葡萄干小麦片作早餐，并且完全不吃肉类。为了省钱，伯格利买食品时都挑大包装的，当麦片粥买二送一时他就一次买24罐，有一次买了3加仑的牛奶不得不将之放进冰箱速冻。

　　《虚伪申告法》———

　　美国政府封杀奸商的利器

　　本报综合报道根据南北战争时期设立的《虚伪申告法》，那些发现公司存在欺诈行为的雇员可以代表联邦政府起诉承包商。该法案又被称为“林肯法”，因为南北战争期间许多不法奸商在军需品生意上对北方盟军百般欺诈，林肯总统对此感到非常愤怒，强烈支持这一法案的通过，1863年5月2日该法案获得通过。

　　多年来这一法案对反欺诈活动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其关键因素之一就是该法案规定，那些起诉自己公司的告密者能够获得15%到25%的提成回报，仅去年一年联邦政府就因此挽回了10亿美元的损失。美国联邦政府希望伯格利的案子以及最终获得的巨额奖励能够鼓励其他人，帮助揭发更多的针对政府的不道德行为。

　　但此类案件获胜的几率很低。为了激发更多的告密者，该法案在1986年做过修正。根据司法部的统计，从当年开始至今共有4000起此类案件提起诉讼，大多数涉及国防项目承包商和医药公司。在已审结的3200起诉讼中只有736起达成和解，成功率仅为23%。但如果联邦政府加入成为共同起诉人，那么告密者成功的机会就将大大增加。如果告密者只能单干的话，成功率不足5%。

　　伯格利在这起案件中的“提成”到达了24.5%，已经接近联邦法律允许的上限。但当伯格利知道这一消息时，他没有开香槟庆祝，他只是为经历艰苦的9年司法程序后最终取胜松了一口气。

　　告密者生活———

　　死亡穷困孤独困扰告密者

　　本报综合报道对告密者而言，打输了官司结局是毁灭性的。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特里·施切尔克是起诉国防工业不道德行为的第一代告密者，他声称当时的诺思罗普公司伪造M X弹道导弹的试验数据。在经过长达10年的法律辩论后，施切尔克输掉了官司，去年他自杀身亡。

　　而对于黛布拉·卡拉黑尔来说，胜利只是精神上的，但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上世纪90年代中，黛布拉是艾尔文大学医疗中心的高级行政人员。她指控中心的管理者允许实习医生为病人看病，而且声称病人得到了专业医生的照料。最终大学因为医疗欺诈付给联邦政府2200万美元的赔偿金。

　　但黛布拉一分钱也没有得到。但因为这起诉讼，黛布拉的婚姻结束了，当她找不到工作时还不得不卖掉了房子。

　　伯格利说：“我很幸运政府介入了这个案件，更加幸运的是有一个法官愿意接手如此复杂的案件。不是很多的告密者能有这样的机会。”但伯格利认为，相对于告密者的提成，情感上的损失却更大。事实上他在T RW公司26年来结识的同事和朋友都疏远他，伯格利说：“他们将我看成叛徒，离开公司后甚至没有人来看过我。”

　　然而，在节衣缩食地生活了近10年后，他似乎并不打算大花一笔，只表示可能会去一次旅行。文字：渡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