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还是不查,这是决定美国证交会主席皮特前途的问题 供图/杨孝文
杨孝文
查下去,可能会得罪老朋友;不查下去,可能会丢了乌纱帽,能否将切尼案的调查进行到底
7月14日,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哈维·皮特7月14日在华盛顿表示,该机构将大力
调查副总统切尼曾领导的公司违规操作一事,并称在必要的时候将其诉诸于法律。他还表示自己不会下台。现在美国人关注的焦点是,切尼原来供职的哈利伯顿石油公司究竟有何违规行为?很受布什总统器重的皮特是否如他所说,会把切尼案查个水落石出?
国会议员促他辞职:在安然、施乐、世界通讯“做假帐”丑闻接连曝出后,美国股市不断下滑,恍惚经历了一场小股灾,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面临空前考验。
自“9·11”事件后,布什靠打“反恐牌”赢得了很高民望,虽然今年初曝出了“9·11”情报处理失误风波,然而在媒体热炒了一番之后,美国人普遍都觉得布什“无辜”,要怪就只能怪中情局和联邦调查局失误。但接连的企业丑闻,以及布什和切尼本人都其身不正,却使民主党在11月国会选举前,得到攻击共和党官商勾结的有力把柄。
分析家维特曼说:“共和党跟商界关系密切,向来是他们的一大弱点。在现阶段,美国人最关心的可能仍是人生安全(反恐),但当经济威胁针到他们的痛处,中期选举的变数则难料。”
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主席也发表声明,指责布什和切尼应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他们)一边教育公司行政总裁应有道德责任,但当问题发生在他们身上,却说‘责任止于此’。现在布什推诿说自己的律师忘了申报,而当时身为哈利伯顿行政总裁兼董事会主席的切尼,则推称不清楚自己公司发生了什么事,这根本不足信。”
虽然白宫方面极力淡化这一事件,声称那些政敌以十多年前的旧闻作政治筹码,根本没有意义。但显而易见的是,一连串的企业丑闻,使美国企业陷入空前的诚信危机,动摇了投资者的信心。民主党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向共和党发动反攻的绝佳机会。
7月8日,资深的共和党参议员约翰·麦凯恩出人意料地加入到民主党领袖托马斯·达什尔的行列,指责证交会主席皮特在审计丑闻问题上表现消极,并敦促他主动辞职。麦凯恩在评论皮特的表现时毫不客气:“皮特先生可能是一位好人,但在调查审计丑闻案上似乎显得反应迟钝,而且人们仍在担心他是否与他的前雇主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皮特于去年8月被布什总统任命为美国证交会主席,在此之前,他在华尔街干律师,他的雇主包括一些大型审计公司。麦凯恩指出,由于皮特和审计公司之间的特殊关系,在处理一些敏感问题上,总是有意无意地偏袒其前雇主。现在,连切尼副总统都身陷官司,这更让人怀疑皮特是否有足够的决心将调查进行到底。
面对来自国会的巨大压力,皮特表现得异常镇静。针对麦凯恩关于他应该辞职的讲话,皮特于7月14日首次公开表态:“如果哈利伯顿或者任何其它公司有违规行为,我们将严格调查并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没有人可以蒙混过关,不会有人受到特殊对待。”
皮特声称,他是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一职的最佳人选,在他的领导下,证券交易委员会采取了更加积极有效的措施来调查和惩罚违规公司、公司经理和会计师。但他强调,在是否应该对哈利伯顿采取行动的问题上,他本人不会作出决定。按程序,证交会的执行律师应该对证交会委员包括主席提出是否采取行动的建议。
-副总统麻烦在后面
如果皮特真的说到做到,而且,副总统切尼真的如媒体所说,那么切尼和共和党就麻烦大了。
7月9日“司法监察”组织发表声明,称副总统切尼在担任哈利伯顿公司的董事会主席期间曾有财务违规行为。在1995年至2000年期间,切尼担任哈利伯顿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兼总裁职务,而该公司1998年曾在建设项目的账目上做手脚,在顾客同意支付额外开支之前,就把在一些重大工程项目上多花的开支计入收入中,总额达4.45多亿美元。而这一违规操作给股民造成“误导”,使他们“过高”估计了该公司的股价,是对投资者的一种“欺骗”。“司法监察”负责人称,他们还将起诉与此事有关的哈利伯顿公司的10名雇员及当时负责账务核算的安达信会计师事务所。至于提出起诉的原因,这位负责人称,他们对布什政府没有信心,也不相信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调查结果。
这家机构的代表哈利伯顿公司部分股东已经向达拉斯美国地方法院递交了起诉书。“司法监察”主席兼总顾问拉里·克雷曼称:“哈利伯顿公司抬高了为许多美国公民所信赖的公司利润。这是一种欺诈性的保障行为,使这些美国人蒙受了巨大损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7月11日,刚被民间团体控告曾做假帐的切尼,又卷入企业丑闻麻烦。被指协助多家企业做手脚的安达信会计行,于1996年拍制的一盘四分钟长宣传录像带最近曝光,从录像带中可见切尼大力吹捧安达信以“超越常规”的记帐技巧为他的哈利伯顿石油公司核对账目,并称“这比一般墨守成规办事的会计公司好多了。”
安达信现在已因牵涉入安然和世界通讯等企业做假帐丑闻而名誉扫地,还被揭发涉嫌销毁安然文件妨碍司法公正。安达信的宣传录像带使人再度质疑布什政府成员是否曾长期认同企业在审计上作手脚的歪风。
-两盏不省油的灯
切尼违规案能否水落石出,两个人物的作用至关重要,他们就是告切尼违规的拉里·克雷曼和负责调查切尼违规的哈维·皮特。在美国人眼里,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司法监察”主席克雷曼堪称是铁铮铮的政府克星。在控告副总统切尼后,他又表示考虑就得州哈肯(Harken)能源公司夸大收益一事起诉布什。他说:“我们也有些问题要问总统先生。我们不这样做,不能证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克雷曼原是国际贸易法律师,曾为司法部工作。其铁面无私显见于1998年他指控自己的母亲克扣祖母的医疗费。擅打官司的克雷曼过去曾就莱温斯基案调查、民主党涉嫌收受违法现金,以及白水案等事件,多次起诉克林顿政府,指责当权者隐瞒真相妨碍调查。
成立了八年的“司法监察”,自诩是无党无派“毫不偏颇却又态度审慎”的法律组织,目的是循司法渠道“使政府更忠实,根绝贪污滥权”。由于该组织过去多攻击民主党政府中人,曾被批评有政治取向,然而他们这次却把矛头对准了切尼,证明了他们的“中立原则”。
与克雷曼相比,皮特目前的处境十分微妙。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主动辞职,布什总统是不会让他走人的,因为是布什把他安插在证交会主席这个位置上的,如果布什把他赶走,实际上等于布什承认用人有误。而且如果换上一位新人,那么,谁敢保证新主席在国会和舆论的压力下不会大刀阔斧地对审计丑闻进行调查。
当然,继续让皮特留在主席的位置上,对布什政府来说,有一定的风险,毕竟他与审计业的密切关系有目共睹。观察家认为,现在球就在皮特脚下,关键就看他自己怎么踢了。现在这个局面对他是个挑战,也是个机遇,如果他向人们证明,在公正的原则下,他同样会向老朋友痛下杀手,那么,他的信用度会骤增,也会因此跳出苦海。
然而,不管皮特能否将切尼案的调查进行到底,一连串的企业丑闻,已经使美国企业陷入空前的诚信危机,动摇了投资者的信心,经济史学家认为,当前美国企业丑闻不断,是典型的经济泡沫后遗症,这些企业丑闻,只是冰山一角,随着媒体和普通百姓关注程度的提高,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丑闻被揭露出来。《华盛顿邮报》便引述经济学家称,层出不穷的美国企业会计丑闻,至少可能会肆虐至今年底,股汇市场在短期内恐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文并供图/杨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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