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杉

　　尽管布什总统不是很智慧的人，但他注定要成为美国的民族英雄。美国社会的诸多经济政治现象都在实用主义的逻辑框架中进行着因果循环。在国际事务中不断打破国家诚信原则的布什总统，今天正急于在修补国内公司诚信制度方面取得政治利益。

　　也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安然事件会产生推倒美国企业诚信形象的多米诺骨牌效应。随着一个又一个的美国公司倒下，对美国企业制度和社会道德的批判和反思的声音越来越多，就连一向在国际金融市场从不考虑良心的索罗斯也对美国企业制度提出了

　　批评。索罗斯在回答BBC采访时说：“美国文化认为成功是最关键的问题，这是你真正必须依赖的唯一原则。因此任何事情都往这个方向发展。”“如果你很成功，尤其是在金融方面很成功，你就能赢得别人的崇拜、尊敬，但美国文化缺乏的是道德原则。”

　　索罗斯的讲话点到了美国文化的命门。在成功和道德原则之间，人们更看重前者，这体现着典型的实用主义的生活原则。

　　美国文化的核心其实就是实用主义。20世纪初期，实用主义在美国成为一种哲学运动并开始影响美国人的生活。美国著名哲学教授宾克莱在他的20世纪80年代颇有影响的《理想的冲突》一书中对实用主义作过精辟的论述。他说：“美国人常常被称为注重实际的人民。他们希望把事情做成；他们关心一样东西或一种理论有无用处的问题胜似关心有关人生终极意义的比较理论性的问题。”

　　实用主义的代表人物有两个：一个是威廉·詹姆士，一个是约翰·杜威。詹姆士被认为是实用主义的奠基人，哲学家们常常把他看作是空想的实用主义者。而杜威在中国的名气要比前者大得多，因为国学大师胡适曾经是杜威的崇拜者，胡适先生将杜威主义带到了中国。杜威被称做崇实的实用主义者，他的思想在美国生活中有着更为重要的影响。宾克莱评价道：“杜威的哲学代表了20世纪早期的美国舆论。他坚持说绝对的道德规则或道德原理是不存在的，任何特定的道德原则只不过是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加以检验的一种假设。如果一个道德规则不适合我们所面临的新经验，那么我们就必须对采取最好的行动来对付这些独特情况的问题作出自己的决定。”杜威坚持对每个道德境况要有独特主张的实用主义方法，一直作为美国人的行为方式延续至今。而美国的法律制度之所以完善，也可以从另一方面说明，当道德无法约束行为时，制度成为社会唯一的准绳。

　　当我们今天透视美国公司CEO们的行为方式时，其实可以看到正是实用主义的哲学观左右着美国权势者的所作所为。公司管理如此，国家管理也如此。布什先生就任总统职务后，本着实用主义的哲学，在国际事务中大肆推行其单边政策，拒绝签署京都议定书、撕毁反导条约、建立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推行贸易保护主义、实行恐怖主义双重标准等行径，其实也严重损害了美国的国家诚信形象，只不过其损害程度对美国人来说不如公司危机严重而已。不过美国的有识之士在“9·11”后，也开始对美国的国家政策和文化进行反思。

　　经济繁荣的浪潮退下以后，海滩上会露出丑露的躯体。当CEO的丑行败露后，专家们更多地关注造成这种行为的期权制度和如何改善无效的委托代理关系，而这一切的根本，即美国人的哲学思想，其实更需要改变。正是布什们的国家政策导致了“9·11”恐怖袭击，也正是布什所代表的资本主义的利益攫取者打破了美国的公司神话。由于反恐，布什获得了民众支持，也由于布什重建公司诚信的主张和行为，也将使他成为美国历史上最有影响的总统之一。实用主义造就了危机，实用主义也会造就解决危机的英雄，因为美国人民此时需要英雄，这就是实用主义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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