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出口大国成为进口大国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日本一直是个贸易顺差大国，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日本的制造业开始发生了变化，正在由一个制造业的出口大国变为进口大国。

　　进口汽车取代了出口汽车

　　从丰田汽车工厂出发，沿着一号公路行驶35公里，就可到达三川码头。在海港的码头上，密密麻麻地停放了许多新汽车，可令人生奇的是，所有这些汽车都是进口的，是欧洲或墨西哥制造的。经过连续20年的不间断的贸易顺差，日本现在似乎走上了轨道，看起来它的顺差将在21世纪这个头十年的中期被融化掉。去年，它的制造业贸易顺差猛地下降了38％，跌至1983年的水准。今年，日本首次预计海外投资的收入将大大超过制造业出口的收入。

　　同样在今年，中国有望取代日本成为向美国出口的最大出口国。而仅在10年前，日本向美国出口额是中国的四倍。

　　“一个退休的国度”，正是日本商业安全经济学家罗纳尔德.巴瓦克瓜的一份报告所取的标题，这份报告突显了日本逐渐从一个生产国向一个剪息票(吃利息)的人转化。在书架上，《日本第一》已经被题为《关节炎的日本》的新书所取代。

　　“当越来越多的生产转移到海外，日本向进口敞开了大门，当老龄化的人口让日本背上更多的消费者而生产者更少时，贸易盈余的外表开始向结构性的衰落转移。日本的投资者越来越多地将目光投向海外，很大程度上是投向外国的债券。日本现在的海外资产约为2万亿美元，这相当于日本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

　　日本的汽车公司也一反长达10年的禁忌，开始在日本销售由他们的亚洲辅助商制造的车辆。今年，五十铃遵照日本汽车零配件制造商的富有创新的做法，将低工资国家的产品出口返供到日本，ISUZU打算从海外进口卡车，富士重工业计划从泰国进口微型轿车。而丰田计划到2004年淘汰日本的皮卡的生产，将它的亚洲生产的重点放到泰国。

　　过去一年中，日本虽然进口的汽车仍比它一个月出口的汽车要少。但是在日本这个工业心脏的地带，“越洋汽车货轮正在吐出进口的大众汽车”的一张照片在日本最大的汽车制造公司丰田工会的总部引起了一阵不安的骚乱。“当我看到这幅照片时，我自然会想道，我们希望我们能制造出所有这些汽车，将工作机会留给我们的工人。”正木冈说。他是全丰田汽车工会联盟的一名官员。

　　面对数字显示出的日本产业的空洞性，他对丰田承诺向日本市场提供日本制造的汽车，至少在可预见的未来在日本生产至少300万辆汽车。可是他承认在日本最大的出口公司丰田公司的工会成员正在下降，临时工的人数正在增长。

　　日本经济的未来何在？

　　香港摩根斯坦利的亚洲经济学家安迪.谢预测日本汽车制造商将走日本电器商走过的路，在海外装配产品出口。他说，本世纪的头十年，日本的汽车生产将下降10％。他说，“当中国大连可以制造汽车，海路运输还能减少一天耽搁时，在日本制造汽车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资本投资向中国东海转移也是触目惊心的，去年日本的产业生产下降了8％，退到了1987年的水平。日本的资本支出2001年的最后一个季度下降了14.5％。今年，日本的制造和资本支出预计再下降8％。在3月31日结束的财政年中，日本遭受了大约20000个法人的破产，为战后第二高的水平。

　　为了增强竞争力，日本雇主正在削减工资或者以低工资使用临时工。在丰田汽车制造厂，这也许是记忆中的第一次：春季工资谈判以工资冻结结束，厂方拒绝了工会要求每周增加两个象征性美元的要求。

　　八十年代，当似乎无穷无尽的日本汽车车队依次驶上加利福尼亚州的港口时，预示了日本的经济转向美国，而今天在三川码头排着长长队伍的进口大众汽车却让人们清楚地看到了挫伤日本高工资产业的进口威胁，这一现象只不过反映了这座“进口”冰山的一角。

　　“就某种程度而言，日本的经济在制造业方面将被架空，”一家政府的贸易促进机构——日本对外贸易协会(JETRO)的主席富山登承认道。“不过我们有可能开发服务业，就像美国所做的。”日本作为继美国之后第二大专利拥有国，也许可能瞄准计算机游戏、精密仪器以及工业技术的研究与开发。日本也许会越来越像一个总部性质的国家，从事产品的设计与市场的营销。而制造业则放到其他的地方施行。

　　随着日本贸易前景的迅速变化，JETRO今年回到了它原来的立脚点上：促进日本的出口。自从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出现的贸易巨额顺差以来，这个机构的主要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对外开放的日本经济，鼓励进口。

　　“日本的出口去年下降了750亿美元之多，那个数字相当于瑞士的全部出口总值，”富山说，“如今其他国家已无法再抱怨日本是个贸易顺差大国了。”

　　蒋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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