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美国《华盛顿邮报》女掌门人凯瑟琳·格雷厄姆在美国首都博物馆接受了她的老朋友,前美国驻以色列大使杰拉吉安的采访,这是她生前最后一次接受采访。年过八十、满头银发的凯瑟琳在访谈中表现得十分敏捷,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以下就是这次访谈的精彩摘要:
问:你曾被喻为全世界最有权势的女人,平静的退休生活是否令你感到寂寞?
答:我并不认为自己拥有权势。我的职责无非是确保公司的良好运作以及编辑、记者的工作质量,至于该上哪条稿,不该上哪条稿,决定权掌握在编辑手中,不在我手中。我认为,“全世界最有权势的女人”这个称号含有一定的性别歧视的意味。人们可不会说:某某是全世界最有权势的男人。
问:能谈一下你目前的生活情况吗?
答:虽然我已不再担任华盛顿邮报公司的任何职务,但是主管者们经常征询我的意见。就算他们没有主动来问我,我也常常忍不住开口。直到如今,还有人以为我仍然掌管着公司。事实上,我大多数时候都在弄孙为乐,玩点棋牌什么的,享点老来福。有些人不明白趁好收手的道理,总是留恋着昔日风光不肯退位让贤,只能落得个误人误己的下场。
问:你刚刚接手《华盛顿邮报》时曾认为自己只是暂时的看管人,还说:“这是男人干的活”,为什么?
答;在那个年代,这是人们的普遍想法。女性要在新闻界出人头地,称得上难关重重。举例而言,当时《华盛顿邮报》的女编辑竟然无法看到美联社的快讯,只有男编辑才有资格看。当时,芭芭拉·沃特斯与另一名男主持共同主持一个访谈节目,根据合同规定,只有当男主持问完第4个问题后,芭芭拉才可以开口。这在今天是难以想象的。
问:现在的事业女性想要有所成就,是否仍面临着重重难关?
答:当我的自传《个人历史》出版后,我收到了无数女读者的来信,她们在信中说,我的奋斗史引起了她们的共鸣,事实上女人现在的地位与我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现在的女孩从上小学起就坚信她们与男同学的地位是平等的,在我年轻的时候,女人的梦想是嫁给公司大老板,而不是自己当老板。当我接管《华盛顿邮报》后,开会时我总是惟一的女性,主持人宣布会议开始时不得不十分别扭地说:“女士和先生们”,或者“格雷厄姆夫人和先生们”。
问:有钱的女人是否更容易在新闻界出人头地?
答:恰恰相反,让人变得软弱,失去斗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