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4月18日16:08 新浪财经
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理事长崔峤 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理事长崔峤

  “CC讲坛”(第十二期)于2016年4月9日,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行。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理事长崔峤出席并演讲。

  以下为演讲实录:

  我是一个幸运的人,有一些经历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

  我先从这幅图来讲,它可以看作是一个星系,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偶然性,我的很多的经历和一些选择都跟这两点是有关系的。貌似有体系和没什么体系,可能是跟随自己的内心或者是找到一些关键点和一些特长。所以在这里面可能中间的符号是文化,但是它更多的是跟好奇心跟互动跟交流,甚至跟一些探索甚至或冒险是有关系的。这方面其实可能在从小的环境包括从我的所有的道路选择里面是很明显的一个轨迹。

  这两幅图是在我童年的时候对我产生非常大影响的两位大家,左边是我们中国的大师颜真卿,他是书画大师,我从小学颜体,也获了全国的书法大赛冠军,然后就被毁掉了,很早很早就被毁掉了。然后右边的是我童年的时候特别喜欢的一个音乐大师是德国的巴赫,巴赫的音乐是有宗教感的音乐。这两个人它中间的张力,它中间所代表的各种的这种选择性,甚至跟宗教感的那种亲近的部分,是对我童年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然后这幅作品呢,大家可能有看到是我们亲爱的毛主席,但他是美国的当代艺术大师安迪·沃霍尔的一个作品,如果各位去到欧美的大美术馆都会看到这幅作品,是镇馆之宝。我没有那么喜欢这幅作品,说实话我的工作是跟当代艺术有关系,但其实我的内心并不是很认同当代艺术的一些核心观念,它离人,离人心,有的时候是故意形而上的高远,没有必要。所以说我的名字我的“峤”是山高而远的意思。

  但我并不认为高而远是我们应该所追求的某种刻意的境界,相反左边的这幅撑着头,然后看上去好像有点奄奄一息甚至面色不太好的人,他在少年的时候对我的影响非常非常大,他就是罗曼·罗兰。有部小说叫《约翰克利斯朵夫》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其实是以贝多芬的原型去做的一个人生的探索。我记得我当时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大约是花了三个夜晚,然后十岁左右,十一岁左右,在一个暑假的时候,根本就不想吃饭,不想睡觉,就一直在看这四本书,看这四本书就像中了魔一样。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在我某一个心灵的深处,我好像开窍了。我知道就是你要非常非常深入你自己的内心,你才有可能去有所真正的成长。如果这样的过程没有的话,其实所有的时间所有的精力都是比较荒废的。

  再往下是我在德国留学之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合作过的一个大师文德斯。他在欧洲电影学院是主席,自己有很好的这种艺术电影的创作、包括摄影、包括文学。因为我在柏林学艺术史、学经济管理、 学媒体。毕业之后在柏林电影节工作,所以跟文德斯是偶然的认识,但是我看到他的书,看到他对世界及广袤世界对他的旅程的一些想法的时候,我认为我跟他之间是有一种很默契的东西。所以我2003年在非典时回国后,北京这座鬼城非常非常荒凉,没有人,但是我内心里装了一个愿望,就是我要把文德斯他对世界的思索,包括他在多元艺术领域的一些想法和作品跟中国的观众分享。当时做这个项目时,我不认识一个人或者美术馆,还有媒体,包括一些赞助商、包括一些合作方等。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但是我那时候非常非常爱这个项目,最后我也确实得到了很多贵人的帮助,就像我的肩膀上有两个天使一直在帮助我一样,所以这个项目当时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在全国巡展也有很好的影响,甚至这本书当年也是畅销书,我们办了他的电影展和摄影展,对很多人也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一个成长纪念。

  我当时回到北京的时候有一个很明确的感受,03年的北京,它在发展一种多元化的可能,但是我看人的面貌,看在站台等车的人,永远是一种被动的,甚至有点麻木的,甚至有一点点不开心的。我会感觉到那个面孔是需要我去改变,哪怕是用一点点的小事情,小项目去改变这个文化的生态!这个生态不是说一定是高大上,某种标准它应该是符合我自己对我自己心灵的探索。我相信这个东西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它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所以在之后我的一些项目的规划上我全部都是不管不顾无知无畏。然后我们做了伊朗的电影大师,我特别爱的一位导演叫阿巴斯。他是亚洲最重要的一个电影大师,甚至黑泽明等很多大师都非常推崇他,然后他代表的这种电影完全是哲学性,诗性甚至绝望,然后在绝望的境遇里面怎么去找到生的希望?他自己的人生的经历也是有很极端的张力。所以我在跟这两个电影大师的合作的过程中,能够感觉到即使你在中国没有关系,你没有根基,但是如果你爱,你足够的爱一切,真的是有可能去把它做成。然后你的内心里会应该有一个非常坚定的一个标准,而不是靠外在的一些评定去做你的人生规划。

  后来我们还做了德国电影大师赫尔佐格,赫尔佐格他有一部电影叫《陆上行舟》,右边的这幅是这个电影的一个剧照,在南美,非常虚无缥渺,但是是个乌托邦的一个任务,要把一条船要越过一座大山,然后它整个的一个类似歌剧的一个史诗的一个电影,很恐怖,很难懂,然后也很不招人喜欢。但是这样的电影它也许会有一点点的瞬间,跟每个人的一些需求是相关。你可能会记住它,你不见得真的喜欢它。但是你会记住它!后来我会发现在中国的文化的一些项目平台机构里面,大家选择真善美这种表层的标准是非常多的,甚至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西方的一些美学标准,但是真的是跟每个人的需求有关系吗?是不是真的能够让你记得住,而不是跟随某种艺术史或跟随某种美学标准去跟随而已。所以哪怕你找到你讨厌的,但是它能让你记得到,其实它就是跟你的一个提议。

  我觉得如果你对自己的生命不够充分认识,你如果不够热爱这个生命,你永远是在模仿或者是跟随,那是一个很浪费生命的一个方式。所以像赫尔佐格这种疯子,他跟他老婆两个人,就是不知道他的每一部电影到底是赢钱还是亏钱,因为他们赚到的每一分都会投入到下一个项目,都会投入到他下一个恐怖的创意,非常不按常理出牌的电影里。如果各位有机会去读他的书,你就会被吸到一个黑洞里,他在艺术家里面也是很有影响力,甚至他自己做的装饰作品在美国的惠特尼双年展也是非常棒的!结合了古典绘画包括大提琴,他在现场营造了一个很有魔力的环境,但是我可以很保证的跟你讲,即使那本书我很爱,我也很爱这个导演,那本书里的一半都是假话!这个东西是有种矛盾性的,这也是艺术可爱的地方,你爱辨别他的真伪,甚至知道这种张力为什么它跟你契合?所以如果大家能找到这种共振,甚至一点点超出意料的生活,也是会是对日常的一种小小的超越。

  这个大师是皮娜·鲍什,她是舞蹈剧场的开创者。我们2007年请她来中国演出的时候,所有人跟我说你卖不掉票的,没有人去看现代舞。2007年9月份的时候,我每天晚上站在天桥剧场,我就看这个赌到底是谁在赢?然后四天的时候,我们其实那个时候是爆满,而且每一排的观众是谁?我记得当时都心里有点激动,因为完全是北京完全不一样的人,有非常棒的电影导演,甚至有摇滚明星,甚至有青年学生,不同的人对这样一个项目从零到感兴趣,到会亲身去体验它。甚至有的人不懂现代舞,但是到现场的话也会马上就流眼泪,其实这样的一个创作型的过程的策划对我来讲是非常有挑战性的。

  这个项目前后筹备了两年的时间,这两年的时间里边,我们要把现代舞在大众中的知名度和它的理解去慢慢的推广,针对不同的群体去做一些很踏实的很细致的一些工作,甚至跟这样的大师合作的时候,你会发现所有的真正的一流大师是非常非常谦虚的,非常平和而且极其注重细节。如果大师是很虚无缥渺,甚至一张嘴就是标题党甚至去赶潮流,甚至去弄潮,这样的大师说实话真的还是蛮值得怀疑的。在我们所有合作的这些工作经历里边,他们都是有一种非常集中聚焦,不怕别人否认甚至会被很长时间业界不看好,公众也好、媒体也好、是在否定的过程里要坚持很长很长时间。包括皮娜·鲍什本人,她在印度去演出的时候,也是被投西红柿啊!臭鸡蛋啊!在七十年代的时候是被整个全世界的舞蹈界去抵触的,但是她在最后三十年后,她真的是这个行业的教母级的人物了。

  右面这幅作品是一个很经典的作品叫《春之祭》。很有名的一个音乐作品,在全世界有几乎上百个版本,它的舞蹈是最最丑陋的。但是是最有力量的。而且如果大家有机会看到视频的话,应该你也可以想象你是其中的一员,它的舞蹈作品是能够把你吸收在内,然后让你感受到这种温度和那种爆发力的。

  这是我们当时做的另外一个项目——里希特。里希特是全球最棒的艺术家,我们最近也在做他的一个摄影展和他的文学展。这个人也很奇怪,就是他自己会住在一个碉堡里,没有窗户,很低调,不接受采访、不出席任何的社交界的开幕式。他所有的艺术作品售价很高,高到简直是令人咋舌的程度,上千万欧元。然后他学术的评价也很高,这个人是一个矛盾体,一般来讲商业很成功的艺术家,在学术上是会被否定的很厉害。但是他有一种对历史的反思,包括他的取材、他对绘画和摄影之间的一些关系的阐述,都是对广大的全球的艺术家产生了非常重大的影响,甚至号称在北京有一百八十多个艺术家在模仿他。我们在当年做他的项目的时候也是一样,很多人说不可能不可能!我碰到的很多项目起头的时候都是所有人跟我说不可能不可能,因为你会找到这样的项目的时候就是面临一个无穷的挑战,其实最后我们都是把它作为可能,而且一定要有它到中国的意义!而不是简单的拿一个项目过来,在这个里边的重新的分析、阐释、思考,其实也是对我自己很好的一个锻炼。

  这是我现在做的北京当代艺术基金会的一个小短片,大家可以先稍微看一下。我做基金会是偶然的一个想法,所以也算是老天给我的一个礼物,它是一个很自由的一个平台,而且是几乎没有束缚,而且我认为它跟社会是紧密相关的。虽然说是艺术,但是我们最终做的事情是为社会的多元价值的表达提供一个平台,这个方面我觉得我们跟CC讲坛是好朋友,CC讲坛做的事情我们也在做,比如多元价值,也是在做人才的支持和培养,这是我们在做全球的一些重要的论坛、展览、活动,包括公共空间甚至一些奖学金;还有我们的一些艺术节;包括像印度的文化种子的调研;还有我们一些国际市场遍布的。其实不光是艺术,还有建筑、思想、哲学、出版、教育。这个是我们认为艺术面临的一个挑战,这是之前我们做的一些项目海报,可以看到我们其实是挺轻松,不会那么累的一个机构。说到这个基金会,其实大家觉得公益好像是一种帮助弱者帮助别人,我其实觉得公益是帮助自己,因为这个里边的双向的收获是一定的,而且我比较排斥在中国的煽情类公益或者是苦情类的公益;我认为那是一种,但它不应该是全部真正的公益。

  其实艺术是对所有人开放的,甚至对都市,对年轻人,每一个人脆弱的部分,它都应该有所帮助,所以从当代艺术基金会的这些角度,我们可能会把都市文化、青年文化会做的更活跃,然后把公民社会的品质和理想,让这个社会的年轻人有勇气去选择去做多元价值的探索。这方面可能是我们作为艺术基金会的一个雄心,我认为这个事情是有可能,而且我们正在路上,我自己还是蛮自豪的,因为这是个空白领域。我们在做实验,然后去跟不同的伙伴合作,所以我们的工作几乎是两块:一块就是创新类的文化活动,这部分几乎都发生在国外,所以做国际文化交流,我可能做了十多年。在这部分会有很多人问我:“你觉得中国人和外国人有什么区别呀?你觉得中国人和欧洲人有什么区别呀?”我会跟他讲:“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每个个体的区别”。不要搞那么多文化符号,没有那么多语言障碍,即使语言不通,很多事情其实是相通的。我们要把这种大型无道的这种交流去做在国外的文化交流策划里面,可能也是我们能做的一些改变,而不是常规的舞龙舞狮包饺子,然后那样的一些民俗符号的一些文化交流,这个事情我也还蛮乐在其中的。

  第二个方面其实我们就是做公益类的艺术,比如说我们在国内正在做的一个项目就是我们要帮助儿童医院的公共空间进行艺术化的改造,因为各位太年轻了,你们没有小孩,有小孩的去过公立医院的话,你会有一种非常复杂的体验,你甚至会怀疑你选择这个地方生活的理由。那我们可能会用建筑师、用艺术家、用设计师的一点点力量去改变中国的公共空间。而且说实话我做这个基金会最开始的一个触动点,是我突然意识到中国公共空间为什么这么单调!甚至哪怕是建筑围挡都是那么丑,所以建筑围挡也好、包括社区空间也好、包括不同的公共空间也好,其实它是各种价值的载体。但是它是都被浪费掉了,因为每个人有心去把它重新焕发它的生机和它的创造性。所以我当时是被一堆建筑围挡激发了我要去做一个内容结合的创新型的平台,以基金会为一个起点,所以这个事情也还挺可笑的。他们很多人都不相信,怎么你会观察到这样的细节?但是我还是觉得那样的细节蛮代表一些真实的现实的。

  这是我们去年在威尼斯艺术双年展做的中国国家馆。据说获得了很多国际好评,国际媒体,有很多重要的媒体对我们非常鼓励,甚至认为我们是中国参加这十几年来最好的一次中国国家馆,也有很多人质疑说基金会为什么要跟政府合作?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如果你是中国人,如果你知道这个社会现实,在这个系统里面你就不要排斥跟任何人合作”。在这方面我们是有自己的原则!但是我们有自己的这种平台的选择性。中国馆的成功可能我认为是一种天花板,顶天花板的一个很好的实验。我们这次的主题叫“民间未来”,所以是把民间一些真实的,一些关于社会的纪录片,甚至关于村民自治改革的一些纪录片,作为艺术作品在中国国家馆去有播放,甚至有宗教和多媒体和解剖学,甚至非常奇怪的一些年轻人的创作作品,甚至有诗人改行做建筑师的,他做的大型装置;还有像谭盾老师这样,他本来是音乐家,但他其实做社会调研,然后去发掘文化遗产保护做了艺术作品的一个综合的体现。所以我们做的艺术展更准确的意义上来讲,其实是和社会相关和人类相关,而不只是很狭义的中国当代艺术。

  这是我们当时在展厅里展示的一个26岁的年轻的女艺术家的作品,她自己是佛教徒,所以她会用佛教徒的角度去跟多媒体,跟医学、解剖、甚至X光片、这样子以不同的形式,然后她还会有一个作品把世界各个宗教的光背,不同的光背的形象去做成雕塑作品,非常的震撼。而且很多国际媒体也很爱这个小女孩,是很幸运的。她现在正在跟我们和基金会合作另外一个关于北京养老医院的公共项目的改造。因为她非常关心终极关怀的这个公共空间的问题,用艺术家的力量去实现它。

  这是我们今年马上要在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推出的一个项目,在成都叫西村大院,它有点像是一个共产主义的大院的一个感觉,但是里面有很罕见的社区公共生活,建筑师叫刘家琨,很棒的一个建筑师。

  这是纽约的一个论坛,是关于文化艺术和商业的关系。这也是我们要做的一个尝试叫文化公益创投。我们会把文化、公益、创投三个资源结合起来去做跟设计相关的事情。甚至我们会做一个艺术类的宜家、设计类的宜家。这方面我们是可以让中国的教育,包括DIY手工艺的保护,包括艺术的创造几个方面,可以在这个线下的空间,线上的商城部分可以综合起来,而且可以养活我们自己。我们不要去跪着求人,我们要自己去养活自己的基金会。而且我们还会做一些国际的电影类和纪录片的一些投资。这是我们最近在开的一个四合院,大家有空可以来雍和宫,就是在雍和宫的路西,这个艺术中心叫“北京人文艺术中心”。我们永远认为人是在艺术的前面,所以这个人文艺术中心不光是做一些展览,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做社区和公共的项目,我们会为附近的老人,会为小孩子,会为家庭准备很多国际的游学项目,包括它的互动,甚至一些互相帮扶的文化类的公益项目。OK! 先这么多,然后也希望有缘跟各位保持联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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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贾韵航 SF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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