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1月17日 11:39 新浪财经 微博
上图为中国内地男演员、嫣然天使基金联合创始人李亚鹏(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顾国爱 摄) 上图为中国内地男演员、嫣然天使基金联合创始人李亚鹏(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顾国爱 摄)

  新浪财经讯 由中国友谊促进会、《财经》杂志、集善嘉年华共同主办的“2015中国公益论坛”于11月17日在北京举行。主题为“变革与持续”。中国内地男演员、嫣然天使基金联合创始人李亚鹏出席并演讲。

  李亚鹏表示,慈善除了企业家的参与之外,更需要一个社会基础,政府需要有相应的给予社会企业的制度。在英国,有专门为企业慈善融资的金融机构,有给免税政策等等一系列很好的政策。但在中国,今天在我们的公益机构当中,还在为一点点的进步欢呼雀跃。

  李亚鹏表示,和中国的发展就像经济一样,中国的公益也有它自身的特质。“我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既不要低估公众对慈善的热情,但也不要高估公众对慈善的参与度。”

  以下为李亚鹏发言实录:

  李亚鹏:很高兴,受到这次邀请来中国公益论坛做一个个人的分享。我原来是做一点准备的,但是被刚才台上几位嘉宾精彩和激烈的辩论,把我的思绪带到了更远的远方。我尽量能够带给大家更多的分享和信息。

  刚才出现了几个关键词,比如社会企业,袁总提到了现在都是在浮水,嫣然天使基金成立十年,不算很长的一个基金会,但是在中国公益发展的初级阶段来讲,我们也算是一个潜到至少十米程度的一个公益机构。在这儿,我就以这样的身份,把我这十年当中的一些切身体验和观察、思考带给大家。

  嫣然成立在十年以前,那时候就我的人生阅历而言,就我的财富积累而言,貌似都没有一个到了要投身公益的阶段,但是因为我女儿的降临,因为一个唇腭裂的天使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从成立嫣然天使基金,已经为超过11000名的家庭做了全额的免费手术,有这样的答卷,我们貌似也是有一定成绩的。但是在这样一个过程当中,我也依然有着很大的疑惑。

  比如在过去十年中,我们从来没有提过一分钱的管理费,因为我是一个公众人物,行政人员的工资都是我个人支付的。我们做了儿童医院,希望通过这个儿童医院能够产生自我造血的功能,同时在儿童医疗救助上有更好的发展,我们在基金会当中,也算是第一家拥有自己儿童医院的机构,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依然碰到了很大的困难。可持续发展,这样一个闪耀着光辉的名词,在我眼里,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在两年前的一次论坛上,王振耀院长也在,我们几个做公益机构的人和企业家谈到了社会创新,谈到了可持续发展,谈到了社会企业,等等,当时有一个倡导,说是不是可以关注一下社会企业。

  我在这儿用一个个人理解的方式讲一下,工业革命之后,人类建立了现代商业体系,让人类迅猛发展了两三百年,当事业迅猛发展的时候,也带来了同样的社会问题,贫富的两极分化,社会矛盾等等。到了19世纪,我们的社会是一个能够自我愈合的集体,当它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出现了现代的慈善公益组织,比如洛克菲勒,我最熟知的是梅耶诊所,它是全球最大的第一家民办非盈利的医院,到今天依然是。社会继续发展过程当中,面临着像我的困惑,公益机构出现了。可是在这一百年的发展当中,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或一个机构面临着如何可持续发展,如何让捐赠人能够持续的捐赠等等的问题。

  另一方面,我想说企业家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当时我们在讨论的时候,有一个企业家说,你们别讨论社会企业。你们做公益,我们企业也在做公益,我们本身创造了就业机会,我们也拿出一些费用做公益项目,我们就是社会企业。你说什么叫社会企业?坦白讲,我想通过后面的论述慢慢剖析这个观点。企业的社会责任以及所产生的一些行为,绝不等同于一种新的企业模式——社会企业。

  到了1993年或者96年,在英国出现了社会企业的登记制度,并且社会企业在英国得到了最大化的发展,基于这样一个讨论。在去年的春天,我们三个朋友就组了一个英国社会企业的考察团,去了伦敦,做了为期七天的考察。整个活动是由英国文化协会组织的,我讲一点个人的观感。

  1934年成立,总部600人,在180个国家开展以艺术、英语、文化为方向的各种活动。当时参观这个机构的时候,给我带来的感受是震撼,这个震撼在于他们所做的事情的角度或高度,他们在全球180个国家从事这样的工作,我们中国到了一个跻身于世界大国的地位,行动上也许达不到,但是在思考上能达到。英国是一个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当他们在政治上不能最大化的统治这个地球的时候,他们留下了文化、艺术和英语。从公益的角度来讲,他们用这样的三个方式,在推动和帮助着这些地区。

  比如深圳有一个残友集团,拿到了英国所颁的全球性社会企业的奖项,坦率讲,我们对自己的制度更加了解,他们做的非常出色,但跟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企业,还是有相当的差距,它更近似于原有的社会福利企业。

  袁岳说道,他并不乐观,我坦率讲,乐观不乐观是每个人情绪化的表达,我只想说客观的存在,现在的新慈善法是被期待了很多年之后才开始出现的一个草案,一个事情真的飞速发展的话,十年修订一个方案不可能跟得上这样一个事业发展速度。

  社会企业在1990年代出现在了英国,在英国有专门的登记机构,我们今天的公益机构是在民政部门登记,企业是在工商部门登记,在英国,除了这两种类型之外,社会企业是在社会企业的专门登记机构登记的。英国内阁办公室受首相直接领导,六个成员全都是80后。20多年的发展,社会企业在英国占到了GDP的比重,政府的数字是3.5%,社会企业联盟的数字是7%;就业人口分别是8和16。这样一个数字跟我们刚才提到的仅仅捐赠角度是不可比拟的,我们今天中国的捐赠是1000亿,占GDP0.1%都不到,在美国,1000亿美金,能够占到它的GDP1%,我们的捐赠是它的几十分之一。如果跟英国的社会企业的GDP比,相差又很大。到底什么是社会企业?每个国家的基础跟背景不同,理解也是不同的。

  我做一个自己的解答,首先,它是一个企业。第二,这个企业不以盈利为单一的目的,在实现了这个企业的商业价值的同时,就已经实现了它的社会价值。这样的一种企业,我们才称之为社会企业。

  中国的税负成本是全球排前三的,当一个企业创造了社会价值和创造了商业利润的时候,光税收环节就把你的利润最大化的消耗,到了政府手里,政府再通过公共拨款、公共事务的建设等等环节的损耗是相当之大的,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出现了专业的公益机构,这是社会自我成长的一个必然之路。企业说我们有捐赠,也做了公益项目,我不客气地讲,企业家对于公益来讲,依然可能是一个门外汉,因为这是完全两个不同的行业,即使亦非主持的过程当中,在他们的对话当中,也出现了若干词,其实这种误解是不应该存在的。因为今天坐在这儿的我们至少是关注着公益的人,在我们的理念里还有逃税,这是一种媒体的说法,在中国是完全不存在的一件事情。在中国捐的钱是要额外上税的,何来逃税一说。这样的一些基本概念,在大家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设想一下,一个企业拿出资金要做公益项目,帮助什么什么,那种做法是不可能专业的,因为你没有一个专业的团队,你让公关部经理带几个员工就做一个爱心项目了,它不是一个专业的做法。

  我举一个例子,《大问题》杂志,1991年,两位绅士中的一位说:街头流浪汉不拥有生产资料,只能乞讨。另一位说:不,他们拥有伦敦的街头和时间。于是创办了《大问题》分发给流浪汉在街头售卖。

  我解释一下这个案例。在伦敦街头的这些流浪汉占有了伦敦的街头和时间,他设计这个项目一开始,就是为了直接解决流浪汉这个社会问题,而设置了一个商业模式,不是赚了钱之后,再去拿这个钱通过若干环节做公益,解决社会问题,这是两者本质上的一个不同。这个杂志在全球十几个国家得到了复制,这是它杂志的封面,都是全球最知名的综艺界和演艺界的人物,它的影响力已经做到了这样的一种状况,当时我们去的几个人很兴奋。我们说,我们的街头貌似也有同样的人群,我们能不能把这个《大问题》杂志引到中国,做这样的事情。当我们热烈的讨论之后,其中一个人的朋友说了句话,当时我们就崩溃了,说中国的城管你搞得定吗?我们允许街头随便卖报纸吗?这就是我说了,好的商业模式未必适合,它真的跟我们所处的制度环境确实有很大的差距。  

  它不仅给这些流浪汉收入,还给了他们尊严,他融合和去掉了一些社会上的心理对立和社会矛盾,同时也给英国街头的公众带来了新闻内容的服务,这样项目的设立,社会价值和商业价值同时呈现,这样的企业叫做社会企业。当然,在中国有没有类似的项目,我想也有,但社会企业的存在,除了作为一个企业家在设置之初,就要从这两方面考虑之外,更需要一个社会的基础,我们的政府需要有相应的给予社会企业的制度。在英国,有专门为它融资的金融机构,有给它的免税政策,等等一系列很好的政策。这些政策,今天在我们的公益机构当中,还在为一点点的进步欢呼雀跃。在过去的两年中,我也听到身边的一些朋友说要做社会企业,我问做什么?他们说要做公益商店,我大部分时间是给这些年轻人鼓励,但是两年过去了,还没有落地一家,我想他们在往前推动的过程当中,都遇到了这样那样的困难。

  这个例子就不说了。一句话,这个项目的设计是把巧克力原料的提供者,把农民的利益和巧克力的利润是挂钩的,今年卖得好,他们都有好处。今年不好的话,他们是可以得到这些农民的谅解,因为今年市场不好,我们是一体的,所以,他们得到了很好的发展。

  我觉得现在中国的公益跟全球公益的发展,还是有巨大巨大的距离的。如果都承认我们处在一个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我们的公益发展是一个萌芽阶段,很多人不愿意正面理解。在两年以前,突然间说我们嫣然有问题,说李亚鹏有问题,说我们有几千万巨款不知去向,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把审计报告的截屏放到网上,我们说这笔钱去建了儿童医院,怎么可能是不翼而飞。三天之内,包括央媒,有一千多家媒体重复报道了这样的新闻。当我要出国考察,有媒体说李亚鹏潜逃了,被人发现在国际机场坐国际航班。我不是做任何个人的抱怨,我只是想说,我们的现状是怎样的,我们必须了解我们的现状,才能让制定政策的人负责从政策层面去制定,发表言论和评论的人,应该怎么样引导公众的评论。我们中国的发展就像经济一样,中国的公益也有它自身的特质。我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既不要低估公众对慈善的热情,但也不要高估公众对慈善的参与度。我这么说不代表悲观,我依然会考察,依然会去思考,在这样一些思想的纠缠之下,我们依然要制定自己未来发展的方向。

  嫣然在过去经历了慈善晚宴的募款之后,未来十年嫣然的发展,一句话,就是我胸前戴的这个标志,即使在今天有互联网,很便利的募款的方式下,我们最终选择了未来十年的发展方向,我们要在现实生活中去发展固定捐赠人和志工系统。为什么选择了这样一个很老套的办法?怎么又回到了互联网之前的一个发展模式呢?我有我的评估跟判断,互联网给我们带来了便利,让很多人可以在一瞬间感动,但如果我们的公益发展全是这样的,对我们社会公益的意识和理念的建立,包括每个公民对公益深度的参与,是不利的。在未来的十年,我们希望能有十万个固定捐赠人。这个背后不仅仅是捐赠人带来的数字的问题,在实现这个十万捐赠人的背后,会有更多的经验、思考。

  我也做了一个书院中国文化发展基金会,我个人非常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嫣然是为我女儿做的,书院中国文化是为我自己做的。我有一个五分钟的短片。

  (VCR)

  更多的内容就不解释了,这个小院在北京的昌平,刚刚成立一周年,有机会希望大家可以去参观。原本我们基金会只是在每个周末资助由老师免费去上课,现在是每天的白天,已经变成了村里老人们的一个客厅,我们小院只有一百多平米,但环境俭朴而雅致,这种雅致在乡村里得到了迅速的复制,有村民开始来买我们的茶杯,每天小孩放学四点钟,大部分孩子都会上这儿做作业,而不是回家。刚刚出现了一个打太极的黄老师,她是我们的志愿者,她是住在这个村子里的,每个周末上这个课堂上课的村民,已经延伸到了周边的几个村庄,周末基本上这个课堂是满的。我们说复制3000家,当时开会的时候,我说能不能去个零,我们基金会的同事说: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现在只有这一家,在打一个样板。现在有身边的朋友说,我想回到自己的村里捐建这样的乡村书院,也有企业,政府,现在开始跟我们联络,包括云南、山西等等,县一级的企业家也好,从村子里走出来的人也好,包括我自己,我的祖籍是河南平顶山邺县,我父亲埋葬在那边,为了每年清明有个落脚之地,我在那边建了几间大瓦房,我也希望用它做一个乡村书院。这样的设计,可能跟国际交流没有太多的关系,跟政府政策也没有太大的关联。已经有人举牌子了,我就不说了。

  李亦菲:大家看到了李亚鹏的短片,我非常感动,我可以当你书院的志愿者,教教太极。亚鹏在走下台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从演艺事业走向公益事业,看得出你非常专注,也很专业,专心,十年的历程里你最大的体会和感悟是什么?最难的是什么?是学习还是坚持?

  李亚鹏:我经常最疑惑的就是困难没有描述的价值。我经常感慨,我从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责任感?对我女儿的责任感,我觉得是应该的,当爹的,人之常情。我也有商业公司,甚至在我商业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从来没有间断过给这两个公益机构的支持。我所谓的这种责任,就是中国文化在中国人身上的一种传承,这种传承在每个人身上都是有的,只是在我这儿,可能因为某一个点被提前诱发了,让我在履行着一些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责任而已。

  李亦菲:非常好,我们希望你一直坚持下去。非常感谢李亚鹏先生。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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