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长：中国经济的内升动力还是很强劲

以上图片为申万宏源首席经济学家杨成长。

　　新浪财经讯 11月13日上午消息 2015CCTV央视财经论坛暨中国上市公司峰会今日在北京盛大举行。本次活动以“改革创新”为主题，关注中国上市公司一年来的发展之路，记录中国经济改革开放的成长影像，凝聚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坚强信心。申万宏源证券研究所首席经济学家杨成长先生出席并参与对话。

　　杨成长指出：2016年是一个期待之年，我们的经济转型从2012年到2016年已经五年了，我看2016恐怕能看出一些端倪，所以我们要经历一些考验，对于2016我们将抱有四大期待。

　　以下是对话实录：

　　主持人(姚雪松)：所以说也代表一种希望，希望我们顶层设计能够更加顾及民生，谢谢梁红女士，掌声送给梁红女士。说到转型，我们常常用到一个词叫阵痛，对于即将到来的2016年，我们的经济又将面临哪些风险，下面让我们有请申万宏源证券研究所首席经济学家杨成长先生，掌声有请。

　　杨成长：对每一年的经济我们都给他一个主题词，最不确定啊，最困难了，最复杂了，这些我们都用过。2016年的经济我们用一个什么主题词呢，前面我用的这些词都合适，比如说2016年困难不困难，肯定是困难，复杂不复杂，肯定是复杂的，确定不确定，肯定也是不确定的，但是对于我们投资人来说，对我们企业来说，我们最想用的我觉得还是期待，我觉得2016年是一个期待之年，为什么说期待，就是我们的经济转型从2012年到2016年已经五年了，我们所有弦都绷得很紧，我们所有的转型当中聚集的问题能不能得到化解？中国经济能不能走出低谷，我看2016年恐怕能看出一些端倪，所以我们要经历一些考验，所以我从某种程度上讲，我觉得2016年是我最期待的，期待什么有四大期待，或者我这标题叫“四大考验”，反过来讲就是四大期待。

　　第一期待，就是我们的经济能不能够触底走平，我想这个道理很简单。我们今年到三季度GDP是6.9%，三季度当季可能也就是6.7，6.8，党的十八大规定2020年我们GDP人均收入要翻一倍，后年我们最起码应该在6.5以上，现在我们从季度来看已经到6.7了，还有后退之路吗？没有了。从四季度目前的形势来看，10月份的数据来看还是缓慢下滑。所以很简单，2016不能再有退路了，6.5以下我们不能叫7%左右，那也就是很简单，GDP起码应该在6.5到7之间吧。这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这里面仍然充斥着不确定。我想要让经济能够触底走平，我们不说触底回升了，能够触底走平起码有三个条件。

　　第一条件，我们传统经济的增长动力下滑速度能不能减慢，经济为什么下滑，转型为什么经济在下滑，是因为传统经济增长动力在下滑，新的经济增长动力在上升，但是下滑速度快，上升速度慢，中间他会出现一个什么，失速。传统动力是哪三大动力，我们都很清楚，第一制造业，尤其是低端制造业，对中国前十年的繁荣起着关键作用。

　　二是贸易强劲增长。从2012年开始低端制造业滑落，贸易滑落，从此没有调过头。第二大传统动力房地产。2013年，2014年开始调整，尽管近期房地产的销售金额，销售面积有所提升，几个大城市的中心城市房地产价格有所上涨，但是我看房地产开发商很冷清，没有加大投资，因为他们认识到了中国房地产总的需求应该说平稳下滑，中国需要盖房，但是不需要每年销售或者生产12亿平方米房子。第三个，可能将来也会逐渐逐渐会回落的，就是中国的硬件基础设施投资，北京、上海、广州2010年开始滑落了，原因很简单，大部分建好了，不是说没有空间，没有那么快的增长速度，东北地区经济出现困难，很重要一个原因，东北大[微博]家知道基础设施很好的，所以东不饱和，中心城市饱和，东北地区饱和，当然基础设施还有空间，我们可以地面不行我们有地下，中心城市不行，我们有周边城市，城市不行还有农村，中国不行还有外国，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增长的空间，增长的速度慢下来了。

　　所以你看看，这三大传统动力都在下滑，你经济能不滑吗？我们现在基础设施是靠政府支撑在那地方，否则他也会掉下来，我们新的经济增长动力主要是三块。一块是服务业。特别是以互联网+以信息产业为龙头的信息服务业，一块是中高端制造业，一块是消费产业，这我们都很清楚，但是我们新的这种动力，他上升比较慢，我们消费产业现在占整个制造业只有30%的比例，我们消费产业现在的产品的收入增长率今年也就5%，我们服务业当中也不都是很好的，房地产是不是服务业，金融是不是服务业，商贸是不是服务业，交易是不是服务业，这是我们过去传统所讲的四大服务业，四大服务业目前都还比较困难，所以你让他快速上升很难，你想想看，传统的动力在下降，新的动力上升又很慢，中间他必然有一个什么，有一个不平衡的时期，这会导致经济失速，你让经济稳下来，核心就是传统动力下降慢一点，或者当然能掉头最好，比如说中国，大家都期待着中国制造业能不能重新掉头啊，2010年开始往下掉已经掉了6年了，能不能掉头，房地产能不能滑落的慢一点，基础设施能不能撑一撑让它保持一个平稳增长，当然更重要的第二是让我们所谓新动力能够尽快做好，这是关键。当然第三点，2016要让经济起稳关键是民营经济投资意向能不能提高，过去中国经济也出现过一系列波动，我们有一句话经常讲，中国经济的内升动力还是很强劲，我们为什么叫内升动力强，很重要一个原因国有企业下来一点，民营企业还是好，民营企业占到70%，但是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国有企业下来了，民营企业下来更快。我们现在民营企业的投资甚至还不如国有企业的增长收入，这就很担心了。所以我们怎么让民营企业真正地能够对投资前景能够看好，能够投资意愿提高，这是关键。

　　所以我想2016年，第一期待恐怕就是我们的经济增长在6.5和7之间要止步了，有的人说没事，经济滑下去，我们还可以刺激上来，你是刺激上来的，我们现在要的不是刺激上来，我们要的是通过经济内升增长就能上来，这个速度才能够持久。这是第一个关键。

　　第二个值得期待的，中国在国际上的贸易比较优势，或者综合比较优势能不能凸显出来。我们这一年中国经济的转型大家可以算算，从2010年2012年大的经济结构已经有几次变化了，最早变化是什么？就是我们贸易掉下来了，我们外需掉下来了，当然我们说外需不行，内需，当然现在看起来外需就是外需，内需就是内需，外需不行了内需是起不来的，尤其是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发展中国家，对我们现在人均GDP不到八千美金的国家，你就没有国家比较优势了，你就没有外需的强劲增长，你的经济怎么高速增长，所以我们这一次大家可能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就是五中全会确立了下一步经济增长的五个关键词，其中很重要一条就是，有的说没有改革，但是有开放。但是不是说没有改革，改革是放在创新里边讲的，我们可以看得出来，我们充分认识到了，我们这样一个国家，一个发展中国家，你保持中高速增长，光靠内需是不行的，你的比较优势得发挥出来，我们没有绝对比较优势，我们总得说有综合比较优势，综合比较优势也要体现出来，体现在什么方面，体现在贸易方面，是不是，全球经济，国内经济他要繁荣他要发展，市场经济其实就三个基本条件，一分工，二合作；三交易。分工分工的好，合作合作的起来，交易顺畅这个经济就发展了，我们前一阶段全球经济很繁荣的时候，全球有很好的分工，我们是生产国我们拼命生产，欧美是消费国他们拼命消费，巴西俄罗斯是资源国他们拼命出口资源，三家合作形成所谓金色三环，形成了推动了全球经济高繁荣，当然推到一定程度大家就出问题了，现在我们还好一点，巴西俄罗斯出现负增长了。

　　但是反过来讲，我们新一轮全球它要能够繁荣得起来，还要全球合作，只不过是合作模式要变，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我觉得，中国经济能不能起来，关键要看贸易能不能起来，这两年我们贸易下降很多，我们有很多总结就是说贸易不行，是因为全球经济不行，全球贸易不行，所以我们贸易不行。这种总结就简单了，全球经济跟国际前相比确实下滑了，全球贸易也下滑了，但毕竟还有3%到5%的增长，我们这个国家正常的贸易增长率应该比全球贸易增长应该高一些，所以我想主要是自身原因，怎么让中国的全球比较优势充分发挥出来，我想恐怕也有三个工作要做。第一工作，你得适应危机之后全球贸易的新变化，现在全球贸易有三大变化，第一个从商品贸易变成服务贸易这个变化。第二个是从实体贸易向数字贸易方面发展，过去我们有一个海关，一个铁丝网一拦就能拦住，这个所谓的商品进出口，现在是数据贸易，不通过你海关的有形大门，你那些规则能行吗？我们从多边贸易向双边贸易转化，所以我想第一条一个新的变化，我们意识到了，所以我们要搞自贸区，我们就是要适应新的全球贸易规则。

　　第二个很重要一点，就是我们要向“一带一路”开花结果，中国商品出口商短期内很难有优势，中国的服务贸易上要想取得竞争优势也比较难，但是有一点是我们的强项，三十多年来由于我们基础设施投资超前，所以基础设施投资方面积累了突出的优势，从基础设施的设计、施工、配套的设备、运营管理，全世界最困难的大工程都在中国，所以中国可以看出来GDP是三流的，生活水平是二流的，基础设施是一流的。这个我们就可以出口，作为我们“一带一路”战略就抓住了中国的比较优势，我们出口基础设施投资，通过基础设施的整体输出来带动贸易增长。你没钱我给你钱，你没设计我帮你设计，我帮你施工，对吧，然后给你配一套设备，我帮你运营，帮你管理，我们不是一个单纯的资本输出、劳动输出和商品输出，综合输出。这方面我们战略很宏伟，但是关键要开花结果，最近我们看到很多好消息，我们的印尼高铁项目有了，最近这两天也报道我们跟巴基斯坦的巴达港的合作，这个效益慢慢就出来了。

　　第三个，我们要关注的，特别是习总书记强调的，我们要对全球治理发挥作用，我们要充分肯定联合国[微博]的作用，我们要加大对全球公共产品的提供，中国应该是全球的经济大国，承担作为经济大国的责任，参与全球治理，提供公共产品，参与规则制定，提高话语权，这几方面结合都是为了让我们的比较优势，尤其是经济的比较优势也能够凸显出来，不能光什么，看数据。

　　第三个，我们的考验是什么？我们期待的就是中国的所有资产，金融资产能够平稳着陆，2016年有很多分析，认为中国的2016年资产很不安全，但是我不完全同意这种看法，但是确实我们要看到，中国这十多年来由于实体和金融的协和上存在问题，所以我们确实有一些潜在的风险源是值得关注的，我简单概括一下金融市场，或者说资产方面恐怕有三大一高，三个转折的问题。所谓三大，我们有三类资产的规模太大，这个太大跟谁比，跟美国比，跟GDP比例比，我们超过美国，甚至是大大超过美国了。我们GDP只有美国的60%，大概的，哪三类大家很清楚。第一类银行资产，今天刚报的数，银行资产已经接近190万亿了，逐渐逼近200万亿。这怎么办？第二类资产房地产规模，我们现在是200亿平方的房子存量，房价是每平方将近七千块钱，简单乘一下140万亿，GDP的两倍以上。日本在他的房地产大泡沫破灭之前的比例就是房地产和他GDP的两倍，但是我们得警觉，我们还有一个第三资产规模的，企业资产规模，大家看看我们的企业，服务业、制造业加起来的资产规模统计口径不一，基本都落在250万亿到300亿之间，是GDP的5到6倍，正常国家2到3倍，你企业资产规模大，GDP的比例小，说明什么，说明梁红老师讲到的，企业资产很低，这个收益率低，总资产收益率低。所以我们企业资产规模太庞大，为什么庞大，大家知道，三个原因。一过度投资了。第二存活增加了。第三该折旧的不折旧，所以我们的企业资产当中，有相当一大块是不需要低效资产的。我们这三大是潜在风险。第二有一高，梁老师讲到了企业负债率过高，我不讲了。第三金融市场有三不准，这是我说的，三定价不准，没有定价制度，股票市场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对股权的定价不合理，债券问题的市场是对利率市场的定价不合理，外汇市场的问题是什么？就是汇率变动还没有市场化，三个汇率，汇率市场还是分割的，前一阶段前两年讲的是信贷的利率太多，信用风险拉的太大。国债三点几，信用债在八九十，最近变得是什么？我们信债利率太低，企业债三点几，国债3%，这个利差根本反映不出来风险力，所以你金融市场干吗，金融市场就是一个定价的交易市场，什么叫健全的金融市场，就是合理定价，适度交易，简单讲，定价者有适度交易就是好市场，跟它涨跌没关系，我们现在核心问题就是，如果说一个金融市场的基础产品的定价不合理，它的资源配置功能也好，他对投资融资的引导也好，他就必然是乱的，所以我们很头疼的就是不在于大家很关心，明年股市涨和跌，我们关心的是为什么我们股市缺乏一个合理的定价能力呢？这是关键，所以我们要干吗，我们一定要完善市场机制，加强市场监管，让金融市场服务实体，金融市场服务实体的关键是让金融市场具有定价能力，具有交易能力，打通所有市场，发行上市交易的环节。

　　最后一点，我们最期待的，就是五中全会所确立的新的这样一个发展思路，新的指导思想能够开发出来。五中全会大家知道，现在可能所有人都记住一个关键词，一个核心词“创新”，有的人说咱们不是改革吗？这里面我想有些基本的判断，第一，我们没有人口红利。第二，我们也没有后发优势，或者说后发优势也就是直接丧失了。什么叫后发优势，一个国家后发优势就是因为他落后，他形成了他起飞发展过程中的条件，三个，绝对水平低，第二要素成本低。第三市场空间大。所以我们前三十年没有这些条件，我们绝对水平低，要素成本低，国内外市场空间都很大，现在是三个条件都不存在，规模不用说，要素成本我们降下来了，大家要减税，减税是对的，关键要减支啊，税减下来，支减不下来怎么办？国内国外市场空间都不大。这个时候怎么办？我们不再是后发优势，我们要先发优势，关键就要创新，所以创新引领我们的先发优势，我们很多方面要走在全球的前列，而不是跟在后面，这个战略转变非常重大的，所以我们各方面的政策，各方面的改革，各方面的措施都是在围绕这个关键词创新在做，因为时间问题我不去展开，我想2016年恐怕对这四个方面都希望得到一定程度的检验和验证，使得我们整个经济转型的两大目标。一经济转型了。二经济还保持中高速增长两个目标，能够有一个比较坚实的基础，或者说至少在人们心里当中，最困难时期过去了，我讲这个是大家期待的，谢谢大家！

　　主持人(姚雪松)：谢谢，您刚才讲了这么多风险，我们经济实现中高速发展，到2016年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速度？

　　杨成长：其实我刚才讲的不完全是风险，某种程度来说是风险机遇并存，从我个人来讲我还是比较乐观的，我认为中国应该讲无论是从制度上来讲，从他的潜在的这种要素的潜在的释放能力也好，从我们市场空间来讲，我觉得未来维持中高速增长问题应该说还不是很大的，关键是我们要干吗，一要让政策能够落地，我们现在很多政策制定出来了，特别是近两年来，国务院有关方方面面的政策都制定出来了，关键是让它落地生根。第二，我们要控制好风险，我们不怕慢，就怕战，你怕出来一个金融风险停在那个地方比较重要，这两点有保障的话，应该说我们还是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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