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晋斌：5到10年内中国还是防御性汇率政策

上图为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王晋斌

　　新浪财经讯 由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与哥伦比亚大学政策对话倡议组织(IPD)主办的“探索新的发展之路：中国与拉丁美洲的经验”国际学术研讨会于8月28日至8月29日在北京召开。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王晋斌出席并演讲。

　　王晋斌表示，中国的宏观经济政策里做得最成功的是汇率政策。他预测道，5到10年时间内，中国还是防御性的人民币汇率政策。

　　以下为演讲实录：

　　王晋斌：

　　各位嘉宾上午好！

　　今天我这个问题主要讲一下人民币汇率问题。前一段时间，人民币一次性贬值了3到5%的区间，但是市场影响非常大，说明政府关心这个问题，全世界人民都关心这个问题。

　　汇率问题很难表达，为了表达清楚，所以我人为创造了一个词汇，防御性的人民币汇率策略。我始终认为人民币的汇率未来会延续这个态势，就是防御性的汇率策略。

　　我们首先要思考一下，人民币汇率的管理体制问题，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视角来看。

　　汇率问题不仅是一个经济问题，也有很强的政治问题。但是我不主张代表阴谋论去考虑问题，人愤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的，对很多问题的判断可能不理性了。我们要更客观地去看待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对汇率问题有一个更清晰的架构来看待，所以我把汇率问题对于经济的影响简化地做了一下。

　　为什么害怕升值，2000年以来，新兴市场汇率的情况。如果我们升值，直接效应，从价格的角度来讲，进口的价格会下降，总体导致CPI会下降。如果看到升值，出口需求下降，就业会下降，工资也会下降，工资下降，物价也会下降。升值之后，意味着本国的商品，大家看到跟国外的商品比起来变得更贵了，这种状况会导致消费者商品购买之间发生替代，最终所有东西加起来都会导致物价的一个下降。

　　我们做一个总体，实体经济来讲，人民币汇率下降，出口额下降，进口的价格会下降，这个就是带来的结果。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简单看一下，除了实体经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金融方面。如果人民币升值，最大的有一个估值效应，央行[微博]资产负债表承受不了。年初的时候进来一美元，然后发行多少人民币的这样一个负债，年底的时候，如果人民币升值，你突然发现资产和负债不匹配了。这个就是估值效应，这个漏洞非常大。

　　而且升值还有一个问题呢，如果有持续的升值预期，会带来这样一个国际资本的流入，短期国际资本的流入对经济增长来讲，从长期角度来讲，目前的研究我们看不到正面的答复，就是一个估值效应，我们资产负债表难以承受估值效应，另外就是一个资本流入。

　　所以我们把这个东西做一个归纳，你可以想一想，我们为什么愿意选择贬值，而不愿意选择升值，因为升值没好处，首先是出口导向的。另外估值太大。唯一的好处就是进口额下降了，在次贷危机的长的周期中，国际上很多物价都是下降了，大宗商品、进口能源的价格，不存在通货膨胀的一个说法。而且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出口导向的大国，尽量不要用汇率升值降低通胀，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至少国内整体从消费角度来讲，国内的产品还是占绝大部分的。

　　现实中人们怎么选择的？实际上2000年以来，包括很多学者对汇率的研究，我们发现有很多新的东西。过去我们学经济学，汇率最好稳定，会有很多优点。汇率贬值10%或者升值10%，我们都不愿意。现在央行不这样了，我宁愿它贬10%，也不愿意它升10%。所以在东亚模式里面，所有的央行，包括研究的样本，泰国、印尼、马来西亚这些国家，包括韩国，他们在汇率选择上面，更愿意让汇率贬10%，而不愿意汇率升10%。

　　我曾经做过这个样本，中国的央行大体上也是这个思路，因为双方带来的损失是不对称的。

　　中国的情况也是这样一个情况，2005年，人民币实际汇率一直在升值，大家看到这次贬值，虽然有人讲是一个打消资本流出这样一个预期，实际上也有一个一次性校正的味道。中国的情况也是这样，现在人民币汇率在过去大家知道全球经济这样一个状态情况下，人民币实际汇率还是升值的，对我们的出口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刚才讲过，未来，我们还是要坚持这样一个策略，考虑到刚才的那几个情况，现在不用担心通货膨胀的，也不用担心估值效应，也会促进出口。贬值一定比升值要好。

　　会不会持续贬值，这个不会，持续贬值会导致汇率危机。国际上的一些金融动荡，都是因为人民币汇率引发的，这个有点太勉强了。

　　我们不会大幅度贬值，始终保持防御性的人民币汇率策略，它的要点是，第一个，中国的人民币汇率是内生于中国的经济增长模式，这是一个基本判断。有人讲，人民币升值一下，中国在国外购物可以买更多了，中国的消费者获得更多的好处。这是同消费者消费出发去考虑的问题，但是整体的汇率选择，作为中国这样一个大型的出口经济体，它必须服务这样出口导向性的增长模式。

　　中国过去讲调结构，但是需要很多年。而且中国庞大的生产能力，如果不出口的话，国内是没有办法消化它的，所以汇率是内生于这样的出口导向，而且我们现在顺差这么多，会不会通过汇率的升值降低顺差，这个也不存在，这个也是不现实的。

　　汇率防御策略第二层含义是什么呢，中国有大量的外汇储备，人民币汇率波动的区间，在外汇市场上是可控的。就像我们过去一贯坚持的，是一种渐进、自主、可控的测量。大家知道全世界干预外汇市场，你看一看，全世界没有哪一个国家不干预外汇市场，比如讲美国，美国过去经济不好的时候，也会干预外汇市场，甚至像日本和欧洲地区。没有一个国家的央行不会不考虑汇率政策，都会干预的。

　　我们的外汇非常多，想投机性干预中国股市是非常困难的。包括过去大家看到的很多例子，包括1997、1998年的金融危机，索罗斯的案例，有成功的案例和失败的案例，香港是失败的，主要是冲突，抗冲击的能力是非常强的。

　　我讲这个意思，可浮动的汇率管理区间是可控的。

　　第三个，人民币和美元的关系。人民币是一揽子货币，作为一个防御性的货币，对美元来讲，人民币最好的策略，美元弱势的时候盯美元，美元强势的时候不要盯它，因为盯强美元，没有资本，而且对出口和估值效应影响非常大。当美元走弱的时候，既没有估值效应，又没有通胀压力，还鼓励出口。

　　未来的测量，应该是防御性的汇率策略。大体就是三点。第一个是内生的出口模式，第二个是通过干预可以大体保证一个稳定的区间。第三个，对弱美元，人民币可以盯它，美元强的时候不要盯。中国的人民币汇率长期的目标是要看到人民币国际化的趋势，所以它的汇率要保持相对稳定，当然要有波动，而且我们要在经济好的时候，根据前面汇率政策的一些组合，可以加以选择。

　　这三点，我相信是我自己理解的，当然不一定正确，中国这样防御性的汇率管理策略，在过去做的是非常成功的。所以我有时候讲，中国的宏观经济里面，做得最成功的是汇率政策，5到10年，太长时间我不敢预测，大体上，中国还是防御性的人民币汇率政策。

　　大体上汇报到这儿，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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