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于2014年12月21日在北京大学邱德拔体育馆举行。论坛主题：“文化重塑与经济转型”。上图为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王锡锌。（新浪财经 刘海伟 摄）

　　新浪财经讯 第十六届北大光华[微博]新年论坛于2014年12月21日在北京大学邱德拔体育馆举行。论坛主题：“文化重塑与经济转型”。上图为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副院长王锡锌。

　　王锡锌表示，对于民众来讲，很多时候法制应该是生活化的，非常具体的。所以，一种有力量的，并且能够对公共生活，对每一个个体的生活都产生影响的法制，我觉得应该是经验化。

　　王锡锌认为，从冤案近期的情况来看，微观层面上仍然欠缺一些细节。比如最近讨论比较多的呼格案。比如整个刑事诉讼程序如果在设计上更具体一些，我们不能够等到靠所谓的真凶归案、亡者归来这些才能纠错。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冤案纠错也要考虑细节，比如呼格案的复查，包括判决。最近有人提出意见，就是呼格案再审的程序化、精细化是不够的，比如这个复查为什么没有开庭审理。我们的法律需要朝精细化的方向走，但是精细化恐怕还刚刚起步。

　　以下为演讲实录：

　　王锡锌：特别高兴有这个机会来到北大光华新年论坛，我是光华的邻居。我们过去老是在说，市场经济必然会推动法制精神，推动法制。应该讲，我们不断提升法制，在很大程度上我觉得跟光华的存在，它在整个空间中不断张扬这种市场的精神有关。刚才您提到法制，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在谈，它可能是比较宏观的。但是，对于民众来讲，很多时候法制应该是生活化的，非常具体的。所以，一种有力量的，并且能够对公共生活，对每一个个体的生活都产生影响的法制，我觉得应该是经验化。在这个意义上，您提到了冤案，以及我们对冤案，我们在制度层面上对冤案做出的各种反映，比如说有错必究，发现冤案就进行相应的纠错，我觉得这种可能是慢慢的向生活化的法制在走。一个冤案的纠错可能只是一个符号，但是它传递出的是一个信号。

　　那么，从冤案近期的情况来看，可能很多人都注意到，我们不是不重视冤案，以及冤案的处理。但是，现在这种冤案，如果你看到冤案出现以后，我们一定会反思，第一，怎么会出现这种冤案？这种反思就会是我们法制可能在宏观层面上提的很多，但是微观层面上仍然欠缺一些细节。比如最近讨论比较多的呼格案。这些你们发现那些制度的设计，比如整个刑事诉讼程序如果在设计上更具体一些，更朝向司法理性靠近一些，那些是可以避免的。我们不能够等到冤案的发现，一定要靠所谓的真凶归案，亡者归来这些才能纠错。

　　但是，另一方面我觉得冤案的纠错也要同样的考虑细节，比如呼格案的复查，包括判决。大家觉得一个冤案被平反了，最近有人提出意见，就是呼格案再审的本身，就是它的程序化，精细化是不够的，比如这个复查为什么没有开庭审理。作为所谓真凶，为什么没有到庭进行作证，还有原来那些案件的检察官，办案人员为什么也没有当庭对证。我们的法律需要朝精细化的方向走，但是精细化，具体化恐怕还刚刚起步。

　　田薇：您刚刚讲的冤案可能更多是刑事案件，我们今天希望您更多从经济转型的角度来思考。所以您觉得法制建设，因为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一个重要理论就是法制建设，能多大程度上真正改变我们经济转型这个速度，从实质上让经济转型成为一种真正的转型，而不是一种行政力量下的这样一种短暂的运动。

　　王锡锌：我觉得这个非常关键，法制在文化层面上到底是一种什么文化？我个人理解，法制首先是契约文化，其次是法制文化。就契约文化来说，我理解为两个层面，一个是结构性的契约，国家法制，宏观上其实是一个结构性契约，它要解决的是政党、国家、人民他们的相互结构关系，这种结构关系如果能够回归，更接近一种理性的权、责、利的分配。那对于整个结构是非常重要的。国家在某种程度上，如果越来越走向理性化，我觉得它就能够使各种各样的交易成本最小化。

　　另外，从微观层面来说，法制是一种关系性的契约，所谓关系性的契约，主要就是解决政府、市场之间的关系，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性契约，它也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比如说抑制政府规制的冲动，保障市场的竞争和公平，让每个个人既有自由，同时也会意识到责任，它也会使社会恢复到理性。所以，这个意义上，契约精神应该成为法制文化的要义，而这个文化对我们经济的发展，我认为是非常关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