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大时代——中国经济报告会”之“十月谈：混合所有制语境下的国企改革。” 于10月27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主任楚序平。(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新浪财经讯 “大国大时代——中国经济报告会”之“十月谈：混合所有制语境下的国企改革。” 于10月27日在北京举行。国务院国资委[微博]研究中心主任楚序平在发言时表示，三中全会提出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提出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等等。这些都是改革的具体措施和方法，而不是方向。改革不能不管方向只记得走，要时刻把握方向。

　　以下是文字实录：

　　楚序平：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国资委[微博]研究中心和中国企业改革发展研究会，很高兴有机会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联合主办这次《大国大时代——中国经济报告会》论坛。下面，我就当前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为什么混合、和谁混合、怎么混合等问题，讲几点看法。

　　第一，为什么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在深水区推进我国经济体制改革，方向问题至关重要。坚持什么样的改革方向，决定着改革的性质和最终成败。10月23日有个新闻，山东一位老太太出门买米，结果忘记了回家的路，只记得自己的家在山边，便沿着马路，走啊走，走啊走，这一走，走了三个月，一路从山东走到了江西，在江西的高速公路上才被民警发现。方向太重要了，方向错了，越走离目标越远。这次国有企业改革，三中全会提出了混合所有制改革，提出了让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等等。但是，这些都是改革的具体措施和方法，而不是方向。改革不能不管方向，不能像隔壁大妈迷路一样，只记得走啊走，要时刻把握方向。在方向问题上，三中全会《决定》和习近平总书记系列讲话说得非常明确，要牢牢把握好四点：

　　第一，牢牢把握这次全面深化改革的总原则，是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经济制度，坚持公有制主体地位，发挥国有经济主导作用，不断增强国有经济活力、控制力、影响力。

　　第二，是要牢牢把握好这次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第三，要牢牢把握好国有企业改革的总目标。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包括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和党的建设等各领域体制机制、法律法规安排。国有企业是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个任务也完全适应国有企业，国有企业改革的总目标也应当是，坚持和完善基本经济制度，推进国有企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第四，要牢牢把握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方向和目的。三中全会《决定》说得很明确，发展混合所有制，目的是探索基本经济制度的实现形式，放大国有资本功能，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提高国有企业竞争力。发展混合所有制与搞好国有企业是有机统一的，不能割裂开来，不能为了混合而混合。在在当前推进国有企业改革，必须时刻牢牢把握好方向，才能不犯颠覆性错误，正确推进改革。

　　第二，和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和谁混合，至关重要。就像结婚，必须选择好对象，优势互补、习性一致、价值观一致，才能婚姻幸福长远。三中全会说得清楚，要积极发展国有资本、集体资本、非公有资本等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经济。一是和非公有资本的混合，要选择合格的投资者去开展混合。二是和社会资本的混合，当前要加大力度，创新公墓基金、私募基金形式，更多向包括社保基金、保险基金、产业基金等更广泛的战略投资者发展混合所有制。三是要积极提供公众参与混合所有制的机会。混合不能只是对大资本敞开门户，国有企业可以也应该降低混合所有制投资门槛，向社会公众开放，通过资本市场引入公众小额投资，保障公众参与的公平机遇，最大限度维护最大多数人民利益。四是积极发展双向混合所有制经济，不仅仅是非公有资本进入国有资本搞混合，还要提倡国有资本主动进入非公有资本混合。

　　当前，一些企业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搞定向增发，在当前改革的特殊时期，非公开定向增发需要周密的、经得起质疑的特定理由，要高度谨慎。所谓定向增发，就是选择特定少数投资者，或者向内部原来股东增发，改变股权比例，转移企业控制权，这种方式不公开、不透明、没有竞价，很容易产生利益输送，很容易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应该坚决纠正。推进混合所有制，必须避免暗箱操作，坚持进场交易、竞价交易、阳光操作，充分披露股东信息，让市场发现价格，让法定程序和市场机制决定对价，才能保障国有资产安全。

　　对和外资企业搞混合所有制经济，建议尽快建立健全国家产业安全审核把关制度，要高度重视关系国家安全和国民经济命脉企业的控制权，对和人口基数高度相关的粮食、医药、水务等具有类似人头税特征的产业，要更加谨慎，加强最终控制权的风险评估，防止类似行业境内上市公司控制权向境外转移，防止损害公众利益，确保我国经济安全。

　　第三，怎么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3月9日两会安徽代表团指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基本政策已明确，关键是细则，成败也在细则。要吸取过去国企改革经验和教训，不能在一片改革声浪中把国有资产变成谋取暴利的机会。改革关键是公开透明，坚持程序公正、公开、透明。说明谁能参与混合？和谁混合？资产怎么定价？当前，混合所有制改革面临的形势非常复杂。在资产定价方面，要坚持所有产权交易都必须进场交易、竞价交易，依法披露交易信息，杜绝暗箱操作。

　　在国有股权定性方面，要特别警惕所谓国有“优先股”和“黄金股”之类的混合方法。有的地方所说的国有“优先股”混合改革，实际上国有优先股股东没有派出董事的权利、没有股东重大事项表决权、没有退股权，只是预先设定股息收益率，股息不能根据公司经营情况而增减，不能参与公司的剩余利润分红，也不享有除自身价格以外的所有者权益，如资不抵债的情况下，优先股会有损失的。这说明，所谓“优先股”，其实是股份有限公司的一种类似举债集资的形式。所谓“优先股”不是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正确方法。当前，一些地方提出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实施“黄金股”。黄金股是英国20世纪80年代推行私有化时的一个政策，为了管控一些有公共性质国有企业私有化后的控制风险，英国政府发行由政府持有的“黄金股”，在涉及职工福利时行使一票否决权。“国有金股”一般为象征性的1%，不干预企业经营决策，不参与企业分红，不承担企业从事生产经营过程中发生的一切民事责任。这说明，所谓“黄金股”只是国有企业彻底私有化的一个噱头，根本不应该是我国国有企业改革的政策选择。

　　第四，谁来控股混合所有制企业

　　当前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确实存在一个困境，就是公私双方都有疑虑，国有企业担心国有资本流失，私有企业担心国有企业机制僵化、损害利益。我个人认为，问题的核心，在于怎么保护中小股东的权益，规范大股东行为。国有企业作为大股东，要切实保障中小股东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和求偿权，依法合规披露关联人以及关联人交易、损益、经营预算和收益分配，依法依规分红，切实保障中小股东的合法权益，做模范的企业公民。国有企业作为参股的小股东，也要依法维护自身的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和求偿权，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当前，要强化制度建设，保障“同股同权、同价同酬”，加强司法救济，明确大股东和管理人的民事、行政和刑事责任，规范大股东行为，内外兼修，模范保护中小股东权益。

　　当前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国有资本应该是积极的大股东。我们研究，当前在OECD国家的国有企业，平均有一半以上的国有企业属国有独资，所有国家国有企业都是完全或大部分由国家控制，上市公司平均只占10%，少数国家国有企业没有一家上市。新加坡淡马锡下属国有企业一半也是国有独资企业。近年来，英、美等国家出现了上市公司由于股权高度分散、治理失效、内部人控制问题，重新通过收购股权退市的私有化现象，说明所谓股权高度分散、没有明显控股股东的无主上市公司模式，不是实现有效公司治理的产权基础，所谓“一股独大”不是公司治理失效的原因。同是，必须看到，英美模式高度分散的股权结构，要求有配套完善的投资者保护机制，要求有发达的资本市场，而当前我们这个方面都很缺乏。西方国家的实践证明，国有企业不可能搭私有企业的便车。从市场经济发展规律来看，任何产业都呈现出有效竞争的寡头模式，这个金字塔结构的顶层，要是私人寡头，要么是私人寡头联盟，要么是国有资本的代表。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必须发挥国有经济的控制力、影响力和带动力。所以，在产业领域，国有资本主要应该是积极的大股东，而不是消极的财务投资者。要通过制度创新，尽快形成大股东控股、二股东监督、中小股东搭便车的治理格局，保护各个方面投资的利益。

　　第五，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的领域

　　在哪些行业搞混合所有制？那些不能搞混合所有制？其实，我国的产业已经高度开放，石油、电信、电力甚至军工行业，主要的资产都在上市公司，甚至是在香港、美国的上市公司，都是混合所有制。近期，中石化[微博]、中石油、中国移动[微博]等企业都披露了混合所有制改革计划。当前，也有人主张，要求开列混合所有制的负面清单，出台限制国有经济在竞争性领域的目录。这是完全违背三中全会精神的。

　　在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没有什么行业不是充满竞争的。要求国有企业退出竞争性领域，必然导致国有经济退出所有经济领域，其本质就是彻底私有化。所谓“负面清单”，是主权国家对外商投资的管理办法，明确国家禁止外资进入或限定外资比例的行业清单。有的学者提出，说美国人在中美双边投资协定(BIT)谈判要价，要求制定中国“产业负面清单”，打破国有企业的垄断，消除国有企业不公平竞争优势。这种“负面清单”要求，诉求混淆了外资企业和我国企业的界限，既不了解中国国有企业改革实际，也违背了我国经济自主发展的主权。中国人民自主选择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选择了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并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我国的各项改革政策，是为中国人民服务的，不是为了取悦外国人，更不是为了满足各色外国利益代理人。国有企业的改革发展，只能由中国人民自己决定，不能由华盛顿决定。所以，我认为不能搞什么“负面订单”。对在什么领域搞混合所有制，三中全会决定说得很明确，发展混合所有制，目的要探索基本经济制度的实现形式，放大国有资本功能，实现国有资产保值增值，提高国有企业竞争力。只要符合这个目标，都可以混合，反之就不能混合。发展混合所有制与搞好国有企业是有机统一的，不能把二者割裂开来，不能为了混合而混合，更不能开列一个所谓“清单”，导致国有经济的大规模退出。

　　第六，积极推进员工持股改革

　　员工持股改革，是三中全会提出的国有企业改革的最闪亮创新，是混合所有制最闪光的亮点，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公有制，符合马克思劳动创造价值理论和现代市场经济发展规律。我认为，企业价值的价值，是由资本、风险、管理、科技、简单劳动等五个部分共同创造。除了资本价值和风险价值是资本属性的，其他企业家的复杂劳动、科学家的复杂劳动和普通员工的简单劳动，都是人力资本，都是对企业的投入。国内外，最优秀成功的企业都是员工持股的。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私人企业，还是外资在华的企业，都应当推进员工持股改革。未来可以这么说，只有员工持股的企业，才可能成为可持续发展的好企业。未来员工聊天，应经常问这句话“你持股了吗？”

　　当前，有的企业推进员工持股改革，但是，实际上只是管理层持股，而不是员工持股。推进员工持股改革，应该坚持在新增利润基础上的增量改革原则，不能打存量资产的主意，不能把现有的国有资产量化在员工身上，不能把员工持股改革演变为瓜分国有资产风；应该坚持激励为主原则，防止出现“平均主义大锅饭”，防止福利化不良倾向；应该坚持促进科学决策原则、坚持规范管理原则，对员工股权流动、股权退出等做出前瞻性规定，设置退出机制，而不是终身制；设置有效的股票流动制度，防止员工股权外部流失，防止被私下恶意收购，使持股员工范围始终处在为企业作贡献的范围内。

　　混合所有制改革，是这次国有企业改革的重头戏，必须唱好，唱出中国风格。我认为，员工持股改革必将为企业增加强劲发展动力，市场化改革将为企业增加强劲体制活力，政府机关和国资监管部门简政放权，与企业保持“一臂之距”，将更好促进企业可持续健康发展。更好的未来值得期待。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