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第十五届北大光华新年论坛定于2013年12月21日在北京大学百周年纪念讲堂举办。著名舞台剧、电视、电影导演赖声川参与了话题“社会发展中现代与传统的关系的 ”圆桌讨论环节。
以下为赖声川发言实录:
主持人:先向赖老师请教一下,您觉得文化产业作为一个群落或者作为一个生态区域出现,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赖声川:我首先感谢北大光华学院,今天有机会跟大家见面。我觉得这方面是好,又方面觉得有点忧心,如果文化创意产业变成一种奢侈品,我们生活,你需要一幅画的时候你才去,而不是生活的一部分的时候,这些创意园区其实就变成跟生活脱节了,脱节了以后违反了它原来的意义,原来的意义应该是让全民都了解到文化和创意的重要性,它如何可以参与在里面,这个才是一个重点。忧心的就是,当文化艺术变成你生命的装饰品的时候,我觉得还没有到,这个社会还没有到一种我们真正应该到的境界,它应该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才对。
主持人:我们有请赖声川老师跟我们分享他心目中的文化产业园。
赖声川:什么叫文化创意产业?大部分名词只管后面两个字,产业,在座各位如果没深入思考,只管后面两个字,你没有认识到,那些选择非常有限,我们像琼耳这样的文化创意产业这样的人非常少,他们的执着,他们的创意,大部分有一点资金,想怎么做,因为现在文化创意产业似乎可以赚钱,拿古人的东西,到最后比较悲哀的,我看到文化创意产业园到最后变成一群餐厅,这些餐厅是吃饭的。
我们如何深入文化跟创意两个字的意义,这是今天讲的重点,这个叫文化创意产业,这是很精致的,我没见过的,DVD,是个盗版,文化创意产业比较粗浅的解释。我们的课题是如何创造创意,如何创造文化,这是我讲文化创意产业如果真正实践下去,是要创造创意跟创造文化,这两点没有做到的话,你讲什么产业都没有用,你最后就是做一个漂亮的空间开一个餐厅,这是目前的观察。什么是文化?我觉得我们要重新审视这个词,大家其实没有好好想过,文化它是个名词,但是我们应当把它视为一个动词,化这个字,化学、转化,你想动词的时候就了解它的意思了,它是要转化人心、转化社会,转化成什么呢?这就看每个人的解释,是不同的。
什么是创意?刚才提到写的一本书,创意学,我用创意学者的定义,创意是生产作品的能力,这些作品既新颖(也就是具原则、不可预期),又适当,创意不是天马行空的,背后有一个题目,如果做一件家具做成衣服,可能有问题的,也可能没有问题。我自己做创意,我自己教书教了20多年,在台北艺术大学,我教的编剧和导演,我常常想,创意这件事情很困难,我自己凭摸索才会的。我后来有一天想通了,我把这两个字写那么大,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任务,我们教育只管了其中一项,我知道创意是出题跟解题,我们要出个题目给人看,爱因斯坦谁给他出的题目,这个题目有多难,只能为宇宙写一个方程式,他自己给自己出的题目,他是个艺术家,解出来以后,可能得到的收获是越大,出题解题,用这样子来想,各位可以想到琼耳的衣服,它的题目是什么?答案是什么?羊绒可以这样做,我怎么让台湾的历史有艺术的表现或者能够留下来什么,在戏剧里面,这是我的题目,这是我的解题,各位才了解创意,我们学习创意所需要,出题有出题所需要的智慧,解题有解题的技巧。
我从佛法里面抓一个灵感,任何一种修行你需要这两个东西,一种是智慧的能力,一种是方法的能力,如果说一个和尚他念一个经,方法很好,如果没有懂他在念什么,成就是有限的,这个道理是非常简单的。一个CEO可能有MBA,有很多实际的数字可以来让他判断一些事情,可是最后他的整个企业方向是什么?这是要看他的智慧,不是看他的方法,这两个东西用在一起的时候天下无敌。很可惜的发现,在学校里面到处学的都是方法,没有人教智慧这件事情,我写《创意学》这本书的时候,利用图书馆到处找智慧的定义,美国最权威的wis-dom大词典,智慧者就是有智慧特质具智慧特质者,怎么用同一个字来解释他自己的。我给他一次机会,wise叫做characterized。我做了研究之后,其实能够理解,在现在的社会里面,西方民主里面不可能解释什么叫智慧的,必须让这东西是开放的,各位可以想象,如果奥巴马说,各位请每天早晨7点起床,这就是人生智慧,如果没人跟着,就不会是社会首席,这是开放的,必须自己定义。
北大有智慧本科吗?我是北大毕业的,本科学的是智慧,没有,奇不奇怪?奇怪。为什么没有?全世界都没有,我在很多学校教书都没有这个东西,意味着智慧到哪儿去了?哪一环在教智慧,小学、中学吗?家里吗?这边就碰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一切的教育,如果说有中心跟周围的概念的时候,我们一切的学习是在周围,周边,学习的是周边的技巧,而不是中心所谓的智慧。我在斯坦福教书的时候,我的学生跟北大的学生一样很聪明,我说你们记得不记得这句话?他们说接受,从小他们学的都是边缘的,不是中心的东西。他说斯坦福毕业,我的薪水高,我说不要以为在大学里面可以得到智慧两个字,他说我清楚。我觉得这个学生很聪明,但是很悲哀,他其实也不知道这东西要去哪里,也没有发现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但是以我现在告诉你,这东西至少占50%的重要性如果从事这个行业。
古人愿意一辈子跟随圣贤,学的是什么?苏格拉底、牟尼,他们只有教的一个科目就是智慧,这个课开出来觉得是不是有一些奇怪的现象产生,因为我们可以开门课,叫做世界的智慧系统但不能够开一门课,我告诉你什么叫智慧,不是在现在的教育里面该做的事情。我在书里面讲的很简单,创意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被遮挡起来了,我们用不同的层次遮起来了,这个程度有先天和后天的,后天比较严重,我常常讲一个例子,我在街上看着妈妈带着她的儿子,儿子说天空上那只狗很可爱,妈妈打他,什么狗,那就是云,不要胡思乱想,我很悲哀,心里想说,又一个,这样就没了,一句无心的话,就没了。我们要怎么去除那个屏障,遮挡我们创意的屏障,这个就是让我们创意能够发挥出来,要重新去学会怎么看这个事情,我们要用一种创意的眼光看这个世界,我们在做创意产业的人跟不做创意事业的人不太一样,有人觉得我们很疯狂,有一些想法,可是就是这样子,必须要用一种方式来看一个世界,这个方式就是我们要去掉很多标签,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标签,我有一个标签是赖声川,这个标签有导演、编剧,其实那些都不是我,什么是我,你们都不知道什么是我,这就是一个问题,我们可以给它一个标签,叫做PPT操纵器,但是如果用一个方式来去掉他的标签,他可以是琼耳下一件衣服的样子或者家具的样子,都可能,这就是创意人的思考方式。
我自己做戏剧的,我们这个东西如何产业化?30年来,《两个人一直说话》到《八个小时》,到世界级的奥运会的开幕式,到《宝岛一村》,到拍电影,到做国外的纽约、美国做一些合作,我如何准确猜测市场,因为在很多人的心目中有很好市场的导演,对我来讲这句话就是最大的陷阱,如果猜想市场是怎样的?有一天跟一个电影制作人,他跟我杠上了,他的公司绝对百分之百知道观众要看什么,以及绝对百分之百可以准确的去知道他要拍什么电影让观众可以看,票房一定好。
我看过一篇报道,一部新电影上的时候,好莱坞有史以来票房最好的导演,他躲起来了,到山上的一个小屋子里,不敢面对第一周票房的压力,全世界有史以来最好的票房,他不敢去面对市场是怎样的,我们是谁?这点就是一个陷阱,你一直猜市场,好像说下一步话剧要做什么,猜各位要看什么,其实我认为实在不是很聪明的一种做法。因为我要去想,你要看什么,那真的还不如去我要去想我要看什么,这是比较合理的方式,我们最后就像乔布斯讲的,消费者不需要事先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对创意人来讲太重要了,ipad出来,ipod出来,大家都说这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需要这个东西,我需要这东西,你没有见过,ipad出来也是没有人见过,我看过一个报道,当时ipad做过多少市场调查,答案是没有,一个都没有,这东西是上市的,不需要做任何调研,就卖到今天。你让人家看一个根本没办法想象的东西,我的《如梦之梦》怎么调研这个东西,8个小时的戏,每个人都说不要去看,你做的空间,8个小时怎么可能有人要看,它就演出了,居然能够靠票房生存下去,这就可以证明,我们到最后要相信是我们所关怀的,就是我们的观众,这句话看起来简单,但一点都不简单,因为你关心什么,关怀的是什么?
那面墙壁,刚刚本来想跟你说,最后是非常好的经验,因为你得到你想要的,当你面对那面墙壁的时候,真正的问题你到底喜欢什么?现在人很多其实不知道喜欢什么,一窝蜂的跟着,慢慢培养出有些人有些品位,我喜欢谁的作品,不喜欢谁的作品,但是我们要慢慢走,就会走到这样的程度。我就先到这里,谢谢。
赖声川:什么叫文化?这个红色的地毯就叫文化,为什么这个空间里面有红色的地毯,而且是这个色彩的红。我们呼应张教授,在时间点上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冬天,在北京,再一个教室里这么多人挤到这里,很辛苦地站着,这就是文化,文化不是在很高雅的空间里面发生,它就是随时出现在我们的身边,而且这个东西是动态的,一直在变,我说完句话下礼拜变成很正常的一件事,或者请琼耳设计一下到底是什么颜色,这就是文化跟我们的生活在变化的。
主持人:刚才听赖老师讲,我对他的文化定义很有意思,赖老师说文化不是名词,是一个动词,赖老师举到地毯是过的,过一阵就会回归比较正常的颜色,言外之意,这个颜色不太正常是不是?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请教赖老师一个问题,我今天拿不准到底坐着还是站着,站着有点累,坐着怕走光,您能从坐着和站着过程中有一点文化的意味吗?
赖声川:你的犹豫就是文化的表现,您今天选择穿的衣服决定你今天的犹豫坐在高的椅子上,不是拿她开玩笑,我们每一个事情的决定都受文化影响,我们今天来这个场合,我们穿什么衣服,这个都是文化,穿了衣服以后造成的难题,这里为什么有一张高椅,这就是文化上的东西。
主持人:其实时间自然会做出它美丽的沉淀。
赖声川:我听爵士乐听了几十年,非常喜欢的钢琴家,1980年过世的,前段时间看他的访问,讲的很有意思,记者问的基本上刚刚讨论的差不多,你做爵士乐,小众,你怎么看?他说这有什么关系,大众跟小众有那么大差别吗,在任何一个社会里,他认为15%的人比其他人有更多的需求跟向往,这15%的人这次会听到所谓艺术的领域,会欣赏艺术的领域,他是美国人,他这么看这个世界的爵士乐,我们一点都不孤独了,如果上下能够为15%的人服务这是不得了的事情,15%会影响更多的人。我们俩一样,我的作品其实是小众的,但是偶尔可以跑到大众的意识里,但事实上怎么看都还是小众的东西,对我来讲,无所谓,我们只能做我们所做的,我们就是在做我们相信什么,我们摆出来,我们相信会有知音,对自己起码要有自信,有15%的人会欣赏的话,太够了,以这个方式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