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2013央视财经论坛”于12月11日在北京举行。在制度创新的力量激活分论坛上,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微博]国际顾问委员会中方主席马蔚华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以下为文字实录:
主持人陈伟鸿:你身边的马蔚华是新经济还是旧经济。
刘强东:马行长如果改革了以后就变成新经济了。
马蔚华:我干这一行,原来叫传统经济。
主持人陈伟鸿:是。
马蔚华:也不能是旧经济。传统经济从古老到今天,应该是不断发挥作用,现在倒是受到了新经济的挑战。挑战给我们一个启发,就是我们也要适应创新。
观众:我是来自中信建投证券的,我是做固定投资和销售的,整个自主创新的问题都是非常感兴趣,我们金融创新,自主创新,我有两个问题想问一下马蔚华董事长,第二个就是自主创新,我特别感兴趣,在金融制度创新上,您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如果说有一个问题,是哪方面的创新?
另外,在整个创新过程中,我们已经感觉到今年以来,甚至包括去年到现在,有一种很明显的变化,就是在利率市场化,在利率市场化过程中,我们看到整个社会虽存贷款的利率保持了基本的稳定,虽然有一定的浮动,但基本还是稳定的,但市场化的利率还是比较好的,也给今年的市场带来了很大的筹集。在利率市场过程中,有哪些最大的风险会面临?同时,在利率市场化的进程中我们看到了社会的杠杆率也在上升,在基础市场利率上升的过程中,杠杆率也在上升,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如何规避风险?
主持人陈伟鸿:这一听提了六个问题,您挑一个您感兴趣的问题,比如说您想在金融制度创新过程中想看到的和要做的是什么?
马蔚华:随着金融托媒,直接融资的兴起侵占了间接融资的份额。由于直接融资的兴起银行的资产业务也在受到分流。这样对银行来说就存在着银行过去最主要的收入来源是利息收入,利息收入所占的份额减少,要使银行可持续发展就得现在要大力发展非利息收入,提高它的比重,这在美国利率市场化的过程中就遇到过这个问题。现在制度上的问题是,《商业银行法》仍然决定商业银行必须只能做存贷款,这样的制度下银行很难发展非利息收入之外的业务。最关心和期待的是修改《商业银行法》,能够在制度创新方面给商业银行在利息收入减少的情况下,发展非利息收入、发展银行服务收费这方面给一个制度的空间。
主持人陈伟鸿:其实这些最让企业家们头疼的事还不是行政审批过程中,你猜一猜,因为国内的一家杂志社针对企业家群体做了调查,调查的选项中就包括了这些,在收回的问卷中哪一项是高举榜首的,换句话说哪一个传统对现在的企业家而言是最制约他们发展的?
马蔚华:我觉得好像是政府的臃肿造成了纳税人负担过重。你确定吗?因为政府臃肿就说明政府管事太多了,政府管事太多就说明市场的作用不能发挥,市场的作用不能发挥企业家就没有办法。
主持人陈伟鸿:在你企业发展的过程中什么样的壁垒给你的打击特别大?
刘强东:京东也可以说在这个行业里有新的产品在推进,推进的过程中还是很难的,我们的产品从设计到推出来可能有3个月,可是申请证照的时候可能要花一年多。
马蔚华:财税制度改革我们很关心,但关心也没有什么用,我能关心又使上劲的是扶持战略性新兴产业。这件事是有一个刺激的,有一次我在参加一个国际会议的时候,一个国家的副总理对我说,他说中国过去30年高速增长,是令世界注目,但是对我们没有什么挑战,因为你是低端制造业,你的优势就是廉价劳动力转瞬即逝。我觉得作为一个金融企业应该支持我们新兴产业,包括科技成长型的一些小微企业。因为美国硅谷现在构成了美国经济的骨干力量的那些像微软[微博]、雅虎当时都是小微企业。但我们需要在中国包括金融政策在内、科技政策在内,给他们以支持。他们是将来中国GDP的未来,中国的GDP不在于多快,而在于有没有挑战性、有没有技术含量、有没有竞争力。
所以我当时在招行的时候我们搞了千人战役。我们和这些PE联合起来支持这些新兴中小企业。
主持人陈伟鸿:一个是财税、一个是打破民营企业的壁垒。
吴敬琏:这两个提法都有问题,首先是要争取的,不管是新兴产业企业还是中小企业。首先要争取的是平等竞争的环境,平等取得生产要素的权力,首先要解决这个问题。政府怎么扶植是和支持是第二个问题。对小微企业来说,从原理上说因为它有外部效应,能够形成整个社会的市场更高的竞争度,这个效益是拿不到的,所以在这种条件之下就需要社会和政府给它特别的支持。譬如说他去贷款,现在我们要有实物抵押他没有办法提供,但各国都有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就是中小型企业的贷款的机制,就是由社会或者是政府贴息地进行贷款,分散风险的。至于说高新技术产业为什么需要政府的支持?
主持人陈伟鸿:那就要问马行长。
马蔚华:讲得更多是成长型科技含量比较高的新兴产业。比如说信息产业、创新型的这些信息服务产业。
主持人陈伟鸿:您怎么突然间担心这个事情,不担心别的事情,政策对于企业的发展来说,在你自身而言,有多大的作用?
刘强东:刚才我们争论了半天了,中小企业的扶持问题,很多人理解中小企业的扶持是不是对中小企业减一点税,不是。因为京东上也是从中小企业发展起来,中小企业给政府的奖励基金吗?扶持基金吗?不是。我一直坚定认为,所有的中小企业,最需要的是把另外五个问题解决了,另外五个问题解决了,中小企业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马行长,用年的期限做一个衡量?
马蔚华:这次改革特别重要是利率存款化,进行了17年,这次只进行了存款的上限,未来五年会放在,我的担心是一旦利率完全市场化以后,中国的商业银行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毫无疑问,就是利率完全市场化以后,存款的成本要上升。贷款的竞争也很激烈,在国际历史发展中,你像美国,美国在86年完成利率市场化,86年到90年五年间,每年倒闭的银行都是中小银行就是200家以上。
那么我们中国的银行是过去长期利率保护下发展的,所以一旦完全市场化,逆差迅速减少,台湾1.2,我们还能不能赚钱?还能不能生存。
主持人陈伟鸿:有的时候药用的太猛的话,对病人的身体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马蔚华:当然我们估计为了实现这一条,可能还得从现在开始有一些措施,有一些条件。保险制度,包括金融退出制度,包括比较完善的债券市场等等。最重要是商业银行要加强自己本身的管理水平,应对风险的能力。
主持人陈伟鸿:所以你还是默认靠山的存在?院长、行长到底有没有靠山?改革后靠山依然存在吗?或者说换一种形式存在?
马蔚华:靠山是过去的体制下存在的一种现象。有靠山的企业是可以,但一旦市场化以后我看它就瘸腿了,反而不行了。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有为好,因为未来是不存在靠山的。
主持人陈伟鸿:您是一个从长计议派。但现在的痛如何解决?假设在资本市场上因为这个政策而损失了一些钱,我自己内心很不平衡来找到你,你怎么样安抚我呢?我不会让你赔我的钱,这是愿打愿捱的事。网上曾经有一个段子特别好玩,说以前改革前是政府爸爸一个人管你,现在改革之后是市场妈妈也进来管你,爸爸妈妈是非常亲热的一对,最后捱骂捱打的是这个孩子。这个段子说出了某些人的心理,这个心理马行长给疏导疏导。
马蔚华:过去你是爸爸,现在妈妈也管事了,你可能不一定适应妈妈。
主持人陈伟鸿:我特别不适应一瞬间。
马蔚华:长了就适应了。
主持人陈伟鸿:吴老有没有什么话?
吴敬琏:政府在推进改革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由于旧体制造成的实际问题。所以要尽量减轻这个短期的痛苦。但是,一定要注意要给人民以利益,是一个长远的利益。现在很多痛苦都是当年吹泡沫吹成的结果。你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IPO的发行制度不改革,就是也许坏企业的价格更高,因为有靠山。那么它到最后的结果呢?是大家都受损,真正得意的很少数人寻租者得意。现在要转过来,有些人误买了坏企业的股票,它跌了甚至崩盘了,这是造成了一个短期的痛苦。这种痛苦在推进改革的时候,要用各种方法来减轻。比如说你是渐进式地推进,还有集团的办法,在利率改革以前先把存款保险制度建起来,这些确实有很糟糕的银行是要破产的,着时候有补救的措施,因为存款保险制度肯定对存款保险比较低的,比如说100万是全赔的那么就减轻了痛苦。但是作为我们一个公民来说,我们一定要认识到我们的根本利益在哪里,维持旧制度来减轻痛苦,这绝不是办法。
马蔚华:这些制度不都是痛,市场准入容易了就乐。但同一个制度不同人也不一样的,你看独生子女放开了,马上就有人想到可以开尿布工厂,马上就想到奶粉的限制就可以解除了,不同的人不同的反应,很正常。
主持人陈伟鸿:不同的反应中有没有存在说政策出台过于着急,因为我们看到的表面现象是很密集的。有的政策是当天开会、当天决议当天发布,之后出现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反应。
马蔚华:一个是中央决定大家坚决落实、迅速贯彻这是我们的惯例。但刚才吴老说的对,这里很多政策不是说决定完了就马上想出来了,已经经历了很长时间的酝酿。这个时候出台也体现对决定的贯彻,我觉得还是有所准备的。
主持人陈伟鸿:当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用市场配置资源的时候,会不会有另外一种解读,吴老,您对市场是最了解的,就是很多人会变得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认为市场可能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会有这样的担心吗?你会担心别人因此走上这样一个极端吗?
吴敬琏:所以这里就有一种讨论,就是到底用决定性好?还是用基础性好。因为就像是习总书记在那本说明里面说的,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市场决定的,而用我的话说,并不是所有领域中的资源配置都是由市场决定。因为很明显的事情,就是为了提供公共品所需要的资源就是财政资源,财政资源是市场配置的吗?不是市场配置。
这个需要更深入一步的去研究,为什么,在哪儿领域市场无法配置。
马蔚华:金融改革利率市场化是非常关键的一战,所以有人说对中国商业银行来说是生死考验,很严峻,只有勇敢的应对才能应对过去。事情就是这样,环境可以决定生存能力,在一个保护的环境里,你永远没啥出息,在一个市场化竞争的环境里,在一个垂死要求生的环境里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