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商银行

任志强王巍刘晓光谈企业家启蒙(实录)

2012年12月07日 20:43  新浪财经 微博
“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二十四期)”于2012年12月7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读书会现场。(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张健 摄)   “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二十四期)”于2012年12月7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读书会现场。(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张健 摄)

  新浪财经讯 “中国金融博物馆读书会(第二十四期)”于2012年12月7日在北京举行。华远地产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任志强,中国金融博物馆理事长王巍,北京首都创业集团副董事长、总经理刘晓光[微博]谈企业家启蒙。

  以下为全部实录:

  刘晓光:今天我做主持人,任志强和王巍做主讲人。下面我们邀请主讲嘉宾上台。

  首先是华远地产的董事长,中国金融博物馆的主席任志强。

  下一位是中国金融博物馆的理事长王巍。

  大家好,我叫刘晓光,在去年的7月10号,我们三个人做了一次读书会的首场对话。当时王巍是主持人,我们两个是嘉宾。从去年的7月10号到今天,有王巍,任志强,于桐我们四个人在意大利参观的时候做了一个商量,商量这个读书会的内容和它的目标。后来我们定名为阅读丰富人生。

  在这一年多里一共有52位企业家,学者和官员参加了这个会,他们从自己的视角出发,讲影响他们人生脉络的图书,一共有12000位书友到达会场,报名超过77000人,微博粉丝超过10万人。

  今天我们做读书会这样一个活动,大概用一个小时20分钟,主要他们俩讲我来主持,再留30分钟大家来提问,我希望大家把问题准备得精彩一点,以显示我们在座的水平。

  读书会的目的,我们在这一年来概括总结一下,应该是折射人生,一代人的成长,应该是社会的影响,正能量的影响,这里面很多精彩的内容。

  我问的第一个问题,什么是启蒙?为什么要专注社会启蒙?任志强你来说。

  任志强:什么是启蒙,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启蒙,但是知道把一盆水搅浑了就是启蒙,如果一盆水什么都不产生,这个水就会臭,把它搅混了,变成了活水,这个水才生命力。

  我们觉得太沉闷了,所以我们发起了读书会,大家来谈一谈通过读书怎么来体会社会。我们在专制和垄断的条件下,会把思想也变得单一。但是这个世界是多元化的,当思想只有一种的时候是进步不了,当思想是多元化的时候才能促进,才能进步。如果是一潭死水,没有思想的火花,没有思想的碰撞,这潭死水就不会促进中国的进步。

  因此我们在20多期的读书会中间,既有学者,有官员,有经济学家,有企业家,有各种各样的人共同来参与,目的就是从用不同的视角让大家知道历史,知道现在,通过对比知道过去,也知道我们可能的未来。书院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要建立独立思考的能力。

  我们看《1942》,其实和《1962》也差不多。要用这种方法学会独立思考,要真正的读一些书,通过书中记录的各种各样的不同意见,来反思一下我们现在的沉睡。

  我个人觉得,我们用这样一个大标题,阅读丰富人生,就是要启蒙我们现在社会中的所有人不要再沉睡了,该动脑筋想想,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最后争取到什么。

  所以在我们读书会中有的人提出,要知道你从哪来,要到哪去,我们要解决恰恰是这样一个问题。但是我们读书会秉承的不是要灌输你什么思想,而是用各种各样的多元思想,告诉大家你们自己去判断,自己去思想,自己去寻找应该走的路。这可能就是我们想通过读书会用阅读丰富人生这样一个命题来告诉大家的,我个人觉得这就是在做中国的启蒙。

  刘晓光:什么叫搅和,启蒙就是启蒙。

  任志强:在我们读书会有一个说法,唤醒醒着的人,你不搅和他还睡着。

  刘晓光:你就是用搅和来代表启蒙。任志强讲的是思想高度的飞翔,是一种启蒙过程中提升人的人生价值,同时不同的历史阶段,可能也是有不同的启蒙的含义。比如说早期的科学民主,中国富强,现代思想观念的现代化,中国的现代化,这都是不同历史阶段的启蒙概念。

  王巍你来讲一讲,为什么办这个书院,书院建立对启蒙意味着什么?

  王巍:办书院是对老任的推动,启蒙者首先自己启蒙,由于书院出来一年半的时间,任志强从一个地产商,现在变成公众认可的公知。我首先是解决自己的脑残,你过去从小长大受的是主流教育,是有思维方法和历史观。但后来跟国际接轨,特别跟江湖人打交道的时候,你突然发现你过去的教育可能是错误的,是框架里的思维方式,全国步调一致,这是一个非常高度统一的思维模式,这是错的。

  我当时在美国,有一次在图书馆,当时87年,88年,两个台湾教授聊天,我和他们正好谈得不错,他提出大陆搞点共同化,于是我就谈中国历史,当时我感觉我对中国历史非常熟悉,所以从鸦片战争,洋务运动,土地战争,抗日战争,四大战役等等,讲了一个多小时,非常兴奋,自己感觉到给台湾同胞进行一次历史教育。

  当时这两个台湾人看了半天,他说兄弟,我看你只补了一部土匪史,这对我冲击非常大。当然成了是革命领袖,失败了就是土匪。终于发现我们很多很多知识都不知道,观念都是错,所以我说我是脑残。

  好在我们还有一种信念,就是不断自我修复,不断地修复脑残,在这个过程当中,自己修复自己,同时又通过自己努力,把这样一个真实情节把各种方式教育大家,传递给大家,这就是一种启蒙。绝大多数人都不是文盲,但大部分人都是金融文盲。所以我从金融角度提出,我们搞一个书院,整个启蒙完全就不是金融了,它变成一个社会、历史、人生方方面面的互动,我们参与当中更多是自己获得了教育。

  刘晓光:你办书院,包括任志强,是为了启蒙。

  王巍:首先自己,当然你也可以招来一堆人,很多老部长,很多同志,很多人身居要位,他说你完全颠覆了我们的观点,因为他们没有时间上网,上微博,所有都是看领导的眼神,他说什么都对,他已经是真正脑残了。

  刘晓光:有人说会不会像任志强这样的,王巍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启蒙社会?

  王巍:连任志强这样的都到今天了。

  刘晓光:任志强到现在有什么变化?

  王巍:我认识他30年,刚认识他时,他高高在上,根本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眼睛是往上看的,当时非常居高临下的。他跟我谈宁波项目的时候才跟我打电话,架式明显不一样了。

  这几年明显地感觉到,他过去是非常轴,以自我为中心,最近喜欢把自己的想法推向周边,不管听不听都推,不管是精华还是垃圾都推。上了微博以后,他应该说表面上是很严厉的油烟不进,但实际上是好好学习。原来写的诗,写的东西是不堪入目,感觉他差很多。但现在写的诗特别好,明显给女粉丝写的留情万种。

  刘晓光:任志强是从狂野到轴,到提高自己,到会写诗等等等等,任志强你自己说说,你有什么变化?

  任志强:我没什么变化,我觉得我原来就这样,就是个努力好学,原来可能学得不够好,再努力点就学得好点了。但是它就是这么个过程,谁天生下来就会走就会跑,你不也得摔两个跟头。但如果说当爷爷知道小孩没生出来以前的事的时候,这个小孩并不知道。当父亲的知道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情的时候,也可能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以后的事情。你不能用一个阶段的情况去看这个问题,要把时间拉长以后去讨论这个问题。

  我没看见有谁买我的书,外头书大家好像不太愿意看,主要是因为王巍写的序不好,但是我的书写得很好。我严格说起来,是因为上了王巍的当,有一天我在去天津的火车上发了个微博,说我要去天津办个什么事,他比较坏,他就给我发了信息说,说等你办完事以后到我的金融博物馆去开堂课,于是我就说行。

  大家都说微博改变了任志强的性格,我个人觉得我没什么变化,只是大家有变化。因为在过去的传说中,都是看媒体报道什么东西,如果媒体报道一个什么东西,就给你塑造一个什么形象,如果媒体说你好,这个人不错,如果媒体说你坏的时候,就用恶劣的手段扭曲你,于是你出来的形象就是扭曲的形象。

  如果是20岁的人是最容易改变的,30岁的时候也可能会改变一些,都6、70岁老头子了,还改变什么。基本上应该说是当社会处于一个公平和透明的情况下的时候,人们会通过信息的完全对称了解更真实的情况。所以我们的读书会的目的,就是想通过各种各样的书,让大家从一个侧面到另外一个侧面,多向去进行比较,而不是单向地说我只看一面,那你完了。

  就像我们在文革以前,改革开放以前,大家都知道一个非常伟大的口号叫我们要解放全世界三分之二受苦的人民,那时候因为我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以为我们是最幸福的。等大门打开以后,发现外面的世界比我们这里更精彩,而且这三分之二的人比我们活得更好。

  所以当信息完全透明的时候,人们的思想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因此启蒙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让信息完全充分地透明化,让你知道这边的东西,那边的东西,你才能独立思考,去分析,到底应该信哪边,什么样才是最全面。

  刘晓光:微博是一个大学校,微博本身你向其他人学习很多东西。你说你没变化,难道别人的知识对你就没有用吗?

  任志强:不对,你理解错了。我善于学习没变。所以我说从不会走到学会走,到学会跑是个过程,你要拉长了看。但是你能不能学会走,能不能学会跑,要有一个顽强的学习的精神才行。不管岁数多大,继续往前走,继续读书,继续学习的精神没变。在你这个精神不变的情况下,你一定会有进步,你要不学就不会有进步。

  王巍:老任的学习能力特别强,我认识他30年,原来特别聪明。原来见到鸡下蛋都脸红的人,今天什么人,变化太大了。

  刘晓光:我认识任志强是1984年,85年的时候,那时候任志强穿一双解放鞋,背一个小军包,那时候很有激情这么一个人。但是后来我们打交道比较多,他来做地产,我来批项目。有一次任志强找我,我说你先出去等会儿,一等四个小时,我给忘了。那时候任志强比现在谦虚,那时候任志强比现在更加热心,当时我在政府,没有计算机,买计算机,他就得去买去,实际上他还是有变化的。

  任志强:这一届党的领导可要求反贪污腐败,刘晓光是特权的典型,作为政府官员老欺负我们企业家。   

  王巍:我们回到启蒙,一方面我们看启蒙,看起来好像单方向。我们从小接受教育,中华民族是一个非常勤劳勇敢的民族,中华民族的文明是灿烂的,什么时候从灿烂的文明,领先的文明变成愚昧了。我们一百年前是亚洲最先进的一个现代国家,辛亥革命那时候,中国有那么多的知识分子,民族英雄这么多,怎么突然就走到一个今天看来还需要重新启蒙,这是大问题,因此启蒙不是单方向的,我们要了解什么样的因素导致社会走向愚昧,走向启蒙的另一个方向,这是更重要的。而这些东西不单单是外面的制度的变化,而是每个人内心当中如何真正启蒙。

  刘晓光:可不可以说那是一种负能量。

  王巍:我们如何来发现社会因素,制度性因素,使得我们将来不再重演悲剧,那都是负力量,所以启蒙是双方向的,一方面找到面向未来,另一方面如何来阻止恶的发生。这是一个更加严肃的问题。

  当然在书院这样的活动中,我们更多的是推动大家来互相交流,互相启发,但是它不是给出结论的,不是搞意识形态的宣传,而是要去体会,真正体现个人的自主选择,读好书,学高品位的人,慢慢给我们的社会更多的价值观。

  中国企业过去30年,叫野蛮生长,因为我们太穷了,因此我们要革命,这时候是为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相当的野蛮生长,尽管我们成为大国了。但是今后的30年,10年,中国的企业家是不是应该有些价值观,这种增长要文明起来。我觉得这是书院的一个很重要的意义。

  刘晓光:志强你来回答这个问题,你来评评他。王巍从一个商人到推动民间协会的建立,再到建立金融博物馆,他有什么变化?

  任志强:他是想当官没当成,不得不下海了。你是当官当不下去了,不得不下海。

  他很牛,海龟,搞了一大堆名堂,最后发现不如我们做实业的更有成就。所以发现需要做一些公益的事情,来为这个社会寻找另外一条恢复民众权利的路。他一开始就是投机性的,搞基金那时候也是投机性的。

  中国在那个时候很多投机性,因为我们是从一个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化的过程,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大家都是实验性的,投机性的多,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让你投机,不投机怎么能摸着石头。

  王巍:老任说的是他的心路历程,给社会造了这么多房子,很没品位,他努力进取,推广读书。

  刘晓光:有人说你一天晚上一本600多页的书,厚厚的书就读下来。

  任志强:我一天晚上读6万字。

  刘晓光:任志强和王巍,这6万字也好,600页也好,你们看得懂吗?

  任志强:6万字在某些人眼里,觉得6万字是很大很大的一个数。慢慢的一页人民日报你们知道是多少字吗?一万字。你就看6万版的人民日报你觉得多吗?你一定不会觉得多。你说6版人民日报你一天读不下来,不可能吧?我说平均的概念是什么,也可能今天读得多一些,明天读得少一些。

  比如坐飞机去海南一趟得三个多小时,飞机上你可看的不只6页人民日报,你可能看20页人民日报都能看完。但是看书和看人民日报不一样,看书有个连贯性。

  刘晓光:你看6万字,真看懂了吗?

  任志强:6万字有时候不行,少了。比如说我看的《1949》,那本书我一晚上就看完了。大概30万字。

  刘晓光:你怎么概括它?

  任志强:我当时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把我们过去心中的神像全都打翻。列宁这本书读了7遍,我们有时候翻译成怎么办,有的人翻译成为什么,这本书我们小时候可能都读过。但是列宁从那时候开始的神像都被打倒了。高尔基,包括《母亲》,《大学》等等,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是另外一个人。包括从二月革命到十月革命,一直到后来的革命,到斯大林时代,所有的神像都被打乱了。你只看到那些东西,你没有看到中国战场上那个形象。

  刘晓光:你们俩读书是不是也是老老实实地读,不是只看前面,中间和结尾。

  王巍:那本书我是一晚上看完了,但是我真认真看,一也就是大概四分之一比较细地看的,那本书非常好,我认为可以更浓缩,精华,因为是女性做的,太细腻。是在俄罗斯农奴的专制制度下,怎么从两个轮子当中拐出这个道路,它是俄罗斯知识分子思想裂变的过程。

  我小时候没有书,自己看把杂志,这个同志借本杂志,那个借本杂志,基本上就把它一次看完,过去一本好书只给你4个小时,轮着走,这时候你就会非常迅速看书。看书不是眼光这么来回扫,眼角甩掉两个角,一下就下来了,这是当时的训练。我斜着看。

  刘晓光:看完第一个字看最后一个字,这页就翻过去了。你们都是想证明自己特聪明,跟别人不一样,可以对角看。

  任志强:因为我坚持了快2、30年,一天不能少于6万字,我觉得我是属于比较笨的。

  刘晓光:每天都看?

  任志强:对。

  刘晓光:大家鼓掌。

  任志强:我发现很多人读书比我速度快得多得多。

  刘晓光:但是任志强有一个知识咱们学不了,有一天我去他的办公室,他在写一篇关于地产的论文,大概也就是4个小时左右,他写了一万多字,这个我觉得跟他平时的刻苦,他的积累是相关的。

  王巍:主要是有激情,有激情写情书也能写6万字。

  刘晓光:你们办书院,大量的读书也好,在这个历史阶段,阅读给我们的是什么?阅读给你们的是什么?

  任志强:阅读给我们的是快乐。

  刘晓光:还有呢?

  任志强:知识、经验、曙光、未来。

  王巍:对我来说读书是一个消遣,因为人生很多的东西都是无效的,不一定读书有意义,要获得太多东西。你总得干点事,有人玩儿蛐蛐儿,有人打麻将,有人读书,不一定读书一定比麻将高多少。

  刘晓光:历史上叫书中自由黄金屋的概念还是正确的。

  我再接着问,在读的过程中,很多人反应,也看了很多书,但是记不住,或者抓不住重点,或者在实践中没有结合起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俩读书的方法,读书跟实践,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怎么结合起来。

  任志强:王巍看完第一个字,看最后一个字,我没他那个本事,我一般的都是至少你要把前面的序很好地看了。通常一本书的序,会把的本书里很重要的东西说清楚。然后你根据他这个序提出的几个部分,你可能需要把书里每一部分的中心找出来。比如说一本书翻开目录,可能分四个大问题,每个问题主要讲什么,可能你的速度就会快。

  王巍:我是看书绝不看序,因为你一旦看序,就被写序的人牵着走。所以每个人的方法是不一样。就和看一个人一样,如果这个人20年来一次,你看三天,仔细观察他,20年再来绝对会忘掉。这个人天天在门前晃一次,晃两年你绝对记住他。我们读书也是一样,慢慢积累。

  刘晓光:怎么把书本和实践结合起来?

  王巍:看书是愉快,为什么结合。读书并不是为了用,读书是为了消遣。

  任志强:我比较笨,我一般一本书从头读到尾。

  刘晓光:很多人给你们两个送书,你们俩还老推荐书,你凭什么来推荐书?

  任志强:我这个口袋是金融企业协会,我们每次去都拿一口袋的书,因为金融企业里成为了一个读书的圈子,每个人每次都要推荐一本两本,这样的话每个月聚会一次的时候,这么多人都推荐出来书就变成几十本,或十几本。

  当这个圈子形成以后,你就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有些书可能就不看了,因为被推荐出来的书,可能更能代表这个时代,或者是当时的一些情况。

  我确实也带了几本书,这几本书主要推荐的是最新出版的书。以前的书,过去很多书都推荐过了。一本袁伟石先生,一本是马勇先生的《清亡启示录》,这两个人在我们读书会坐过一期,涉及到辛亥革命传统历史的研究,马先生和沈教授还做过一次读书会的嘉宾。在中国的近代史里面,我觉得这两本书基本上把很重要的问题都说清楚了。

  我另外推荐的几本书,一本叫《读书毁了我》。据说有两本,同一个名字,一本是外国人写的,一本是王强写的。看了这个书名觉得,是不是他告诉大家别读书,其实这个王强是个书痴,他用了一些短文,说的这些书中的事,常常是他花了很长时间,看了很多书,然后才写了一个很短的文。比如我们常常说,任志强就是个愤青,同样在这本书里,他说鲁迅经常把中国的最贫穷的和最腐败的一面告诉大家,说他诋毁人民。但是书中反映的一面,恰恰是他爱人民。所以这个书值得大家看一看。当然它还说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一本是《民主的限制》。它从另外一个角度讨论民主,民主有不同的定义,有的人只从单方面去考虑,就是选举权的问题,除了选举权之外,民主还有许多其他的内容。所以广义的民主和狭义的民主,两者之间是有争论的。他对比了三种,四种对于民主的认识来谈了一个基础观点,我觉得和现在我们大家所追求民主的东西,是有值得一提的。

  另外一本红皮的,书名叫《欢喜》,其实说的都是不欢喜的东西,就是愤青的事的东西,他在指责我们现在社会上的各种抱怨,我们在微博上,和年轻人交流的时候,发现很多人有一肚子的抱怨,埋怨社会,埋怨不公平,这个书恰恰是把抱怨这种病毒做了一种分析,认为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抱怨,而抱怨通过各种分析告诉你,这种抱怨是表现了这样一种心态,那种抱怨是表现那种心态,如果我们都换一种心态的话,也许就能寻找到自己应该走的一条路。

  这几本书里有好几本是中信的,恰恰是因为中信出版社知道我们喜欢读书以后,每个礼拜就给我寄好几本,我翻一翻有的书就扔一边了,包括立志的有些书还是不看的。我们在书店里发现卖书的时候,立志的书可能是销量最大的,特别是80后,90后,总是希望看立志的书,有些人物传记涉及到立志的值得一看。如果看一些我们说的这些书,可能你通过了解历史,了解社会,它同样在其中代表了,反映了一些人物情况,那时候的立志可能是最好的。

  我们过去说胡雪岩和曾国藩,胡雪岩可以不看,曾国藩不可以不看。很多人都想创业,想怎么发财,但是你要看曾国藩你发现曾国藩的书里恰恰是精品。

  刘晓光:很多人送你书,特别出版社,他想让你推荐。

  任志强:他们没有说让我推荐。

  刘晓光:也没有金钱的关系?

  任志强:两种概念,一个是中信银行和中信出版社中间有一个优质客户的关系,按优质客户就给你送。我想在座的在中信银行办的银行卡,进入他那个级别都会给你送书。

  我是因为我的几本书,有几本是中信出版社出的,你记录在案了,他就把新书给你送书,我享受的是作者被送书的待遇。我推荐的不是他送给我的书都推荐,我是选择我认为好的书才推荐。

  刘晓光:王巍说说,你在推荐的时候,主要推荐哪一类书?

  王巍:我不是优质客户,老任得到书我也得到了,也是中信直接送的,包括机械工业出版社等等也经常送一些书。我个人很少推荐书,但是我是知道,如果这个读书人非常认真,很注重自己的名誉,他会很认真推荐。所以为什么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邀请嘉宾推荐书,因为他要为自己的名誉负责,所有这些书都集中在一个微博上,叫中国金融博物馆书院里面,现在超过十万粉丝了。

  刘晓光:你们书院应该有商业价值了。所以我要警告你们俩,不要随便推荐书,推荐的时候,就应该是确实是好书,有意义的书,这你们两个同意吗?

  任志强:你没找到我们推荐的书是不好的书吧。我们要对我们的书院负责任,我们不会瞎推荐书的。

  刘晓光:这就好,为了你不会瞎推荐书,为了这里面没有金钱的利益,大家鼓掌。

  时间过得很快,下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们俩,现在中国建立一些公益平台很多,但是在社会中有些不理解,也有一些负面的声音,诋毁的声音,本来是好事,面对这样的质疑声,你们怎么理解,怎么看?

  王巍:在任何社会,任何时代都是这样,你做一个事情大家不理解也很正常,因为不可能大家都来理解,因为立场观点都不一样,但最主要是内心里你有一个基本的原则,你坚持走下去,慢慢社会会理解。你重要的不是来判断动机,而是看过程和结果。我们做了一年半,起了很多正面的影响。

  长期以来中国在一种不开放的环境下容易产生阴谋论,所有的东西都是阴谋。即使我们看到十八大以后,中央一系列反腐的态度,这样一个好事情,大家都说都是假的,没有希望,绝望了,根本不可能,都是骗子,走了一批贪官,还会来一批贪官。这是一个长期社会缺乏信任感形成的。我们不能改变大家的认识,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由于这样的批评对我们是有鞭策的,是一种约束,使我们保持警惕,继续不断往前走,我相信总有一天社会会相信,重要是我们自己相信我们自己坚持这条道路,这是我个人的理解。   

  任志强:中国在相当一段时间,处于一个完全是假话的环境之中。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我们听到的东西,或者是树立起来的正规形象的东西,和反面形象的东西都颠倒了。因此在这个社会相当一段时间里,说什么都没有人信。你说好的他就说是坏的。比如说红十字会在我们中国人心中是最美好的,突然发现里面有个腐败的,就不好了。所以你现在做好事也会有人攻击你,他认为是假的。

  我们中国金融博物馆完全是公益的,在座的有很多参加过多次读书会的人,但是在微博上,在媒体中都有,对中国金融博物馆的公益性表示质疑。比如说买我们的光盘要花钱,30块钱,虽然30块钱在大街上买一个假的盘可能10块钱就够了,为什么卖这么贵。我们配置了最好的设备压制这个光盘,因为我们不能像音像有那么大的量,我们有版权号。这样成本就大大提高了。但是知识是不能用钱衡量的,我们觉得我们只用一个成本价,而且要用一定的金钱来支持这个读书会的公益行动。但是很多人认为你就是变相卖你的盘,就是为了赚钱。这点钱和我们投入的设备相比,和我们付出相比,差得太远太远。

  王巍:所以我们内心是很不平衡的,包括做博物馆也一样,本来在天津做博物馆是不要钱的,但是因为在市中心,所以我们象征性地要10块钱门票,连电费都不够,你一旦要钱大家开始攻击。其实从我内心来说,我觉得中国应该改变一个观念,像这样的事情应该付钱,凭什么知识不收钱,我是民间博物馆,我们自己来花精力,时间,费用来支持这个博物馆,大家应该觉得到博物馆花钱,或者参观买一些书花钱,是一种荣耀,并不是一种耻辱。

  刘晓光:你的博物馆不会是为了赚钱的吧?

  王巍:从做第一个博物馆没有想,当时是自己业余的,因为我自己有生意,生意不赚钱不会干这个。有第一个大家就忽悠我做第二个,于是第三,现在好几个都在谈。我是没有精力,我们过去三年参与社会,我们非常幸运,我们没想到有今天的财富。人生两部分,一部分是挣钱,一部分是花钱。做公益,都是花钱的方式,这都是人生的一种表达。这就是一个中国会需要一大批人,不管在书院,博物馆,各个方面,包括阿拉善,还有奥林匹克,都不是为了挣钱,是要表达这一代企业家正在调整,获得初步成功之后,应该为社会做些哪些贡献,来改变中国企业界这样一种野蛮生长状态。

  任志强:我相信这个社会会改变的,伟大是熬出来的,要把假话的世界变成真话的世界要有个过程。但是经过这段痛苦以后,更多的人会支持你,赞成你这样一种公益事业。我们相信他们这些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的,最后他们看到的结果一定是更多的人会相信,我们这个金融博物馆是真正在做公益。我们既不是仅仅让企业家来参与,也不仅仅让经济学家来参与,也不仅仅让历史学家来参与,而是让大家一起来参与,这种选择权交给你,你愿意听这期也可以,听下一期也可以,但是怎么选择是你自己决定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东西变成一个真正让大家充分认识的一个公益事业。

  刘晓光:在历史的长河中,在今天的历史阶段,在中国社会这个情况下,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

  任志强:如果有更多的人在更多的地方开更多的读书会,也许我们的速度就会快一点。如果有更多的政府,给予博物馆或者公益事业更多的支持,可能我们普及的速度就更快一点,受众的人群会更多一点。如果我们一次报名5000到7000人参加,但是我们的场地只能提供4、500人,如果有十个这样的场馆,或者更大的场馆,也许我们的受众人群就会迅速扩大。所以我们在有限的情况下做一些支持社会,支持中国改革的事情。

  刘晓光:读书会的目的或者作用,它也是一种社会的正能量的影响,或者是启蒙,它可以产生这种思想,可以产生新的眼光和新的价值观。所以现在我们真是需要更多的人,需要我们的企业家,其他人,共同来创造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平台。

  办书院办了将近50多场,这个读书会中任志强最让你高兴的是什么?

  任志强:最让我高兴的,就是有那么多人愿意来参加这个读书会,我们先来的人可能有座位坐,中间来的人坐不到正规的座位,只能坐小板凳,为这个我们专门做了一些小板凳。再后来的人,没有小板凳坐,我们一个人发一个小垫子要坐在地上。再来晚的人,就得站着。但是整个会场的情绪非常好,他们非常自觉,哪怕坐在地下坐了两个小时,基本上没有人去走动,底下自我交流说话都没有。就是他认可这样一个公益行为,对公益行为表示支持,他也信服台上嘉宾讲的这些东西,因此他们觉得这些东西可以给他们更多的收获和更多的启发,这个就是我们感觉到高兴的。

  刘晓光:观众的热情和不断的激励是你最高兴的事。

  任志强:我们不是为自己去做这个事,我们请的嘉宾要真讲什么东西,我们在小会议室里自己就可以享受了,我们不用到现场去陪着大家一起听。但是我们更愿意看到的是,有更多的读者和书友愿意来参加我们的活动,还有我们有那么多的志愿者,努力在做各种各样的公益付出,帮大家服务。因为有的志愿者在外面,听不到里面说什么,他们默默的牺牲,实际上就是让我们的事业能影响更多的人。

  刘晓光:王巍,最让你高兴的是什么?

  王巍:我一听到很多书院都在学习我们,而且我们的志愿者,包括我们秘书长不断被人挖走,我就很高兴,因为我们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都来读书。再一个我在微博上看表扬中国金融博物馆我就很高兴,因为批评太多了。

  刘晓光:当你们书院办了以后,全国有多少这样的书院办起来?

  王巍:我觉得越来越多,前天我听到一个总编辑跟我谈,他关注我们很长时间,发现我们发展很快,今天中国已经到了这个时代,大家都开始学习,自我启蒙,赶上这个时代了,所以合在一起了,就形成了中国书院一个迅速的增长,而且老任来拿了一个奖在上海,社会服务奖。

  刘晓光:在办书院的过程中,让你们俩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王巍:有很多女粉丝为老仁要自杀,为了见老任一面?

  刘晓光:确有此事?

  任志强:我不知道。

  刘晓光:王巍,你病了也有很多人来看你。

  王巍:我几乎没有什么病,我一直在工作,我都没有机会得病。

  刘晓光:你们在办这个书院,你们有什么希望?有什么愿景?

  任志强:我们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最初我们并不是说两个人商量好了,一定要把这个事怎么办,一开始是试一试的办法,办一期,办两期,但是突然发现这个驴套了磨以后就下不来了,于是我们希望把它办得越来越好。因为我们在办的过程中,有更多的人不断在问,你们下一期什么时候开始,下一期什么人来,很多人愿意把这个东西看成是自己生活的必需品,它不是打麻将。

  在我们感动的时候也发现,在500人左右的人里,每次大概有30人左右是外地飞来的,有的是从深圳专门飞过来参加,从兰州,从云南,从青岛,从各地都有。这些外地人他能从这么远的地方到北京来,有的坐火车,有的坐飞机,专门来听。这反而让我们觉得我们不能不把它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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