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消息,陆家嘴论坛于6月28-30日在上海举行。法国兴业银行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吴棣言在“全体大会二:面向新时期的改革:全球金融市场和监管框架”上表示,必须要把全球的储蓄放在一起,变成一个储蓄池。比如说一些发展中国家就需要通过进一步基建的融资,来推动它们可持续的增长。
以下是演讲实录:
吴棣言: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我本人也非常高兴今天能够出席陆家嘴论坛第一个分会。首先我要感谢论坛组织方对我发出的邀请,当然我觉得这次会议的组织也是非常成功的。在第一个全会当中我作为银行业的代表说说我的观点,同时我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国际银行、就是法兴银行的董事局主席和CEO,它的总部在法国。另外我也会从全球角度讲一下,代表法国的银行业从全球角度来分析情况。同时我也是法国银行业联合会的主席,同时我也是国际金融监管委员会的主席,这个机构其实是代表着450多家银行和保险业的机构。所以我觉得今天在这里讨论的话题,其实对欧洲、对我们的保险业、银行业都是有借鉴意义的。
刚才很多发言人讲的很多观点,我是深表赞同的。所以我在这里,要再强调一下,就是银行业的一个观点。首先我们银行业是相信确实我们是需要一个新的金融治理框架,而且我们在这方面也是保持开放的态度,愿意和不同监管机构进行对话,以我们的对话为基础,来重塑新的监管机构规则和设计,能够有更大的韧性。我知道,有时候会有一种简单化的看法,银行造成了所有问题,但是我们可以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第二我代表我的同事,我们对新的时代是充满信心,也相信它会到来。我们的商业模式可能需要长期的适应和调整。也就是说我们的利润会下降,我们对此也是表示接受的。但是我还要强调的是说到危机,我们必须保持一种谦逊的态度。我也同意刚才李院长讲的观点,这场危机确实是有所不同,一方面有经典的金融危机的特点,比如说先有坏帐,然后出现流动性危机,导致银行体系不稳定性,这个是传统金融危机演进的过程。但同时这场危机有它的一个特性,在这里强调三点。
首先,这场危机是一个真正全球性的危机。因为市场之间相互联系性,因为银行体系之间相互联系性,以及因果关系的存在,这样一个危机真的是全球性的危机。
第二,这场危机显示出了欧元区治理的问题。而这场具体的危机,也推动了欧洲的银行业的监管改革,但是也带来很大的挑战,我们必须要进行改革。这样一个危机之后,导致人们要求进行监管方面的改革,但是又带来很多监管方面的不确定性。所以我们应该意识到在设计这样一个新的金融治理新框架时,是很困难的。而且银行能不能够落实,或者实施这样一个新的治理要求,其实也是有很大的挑战。
首先我要讲一讲,全球因素和地区因素如何相互作用。如果看一下这一张幻灯片,我们就可以看到,是什么造成了欧洲和美国的信贷泡沫。我觉得这一场危机,不仅仅是因为金融部门本身,而且是因为全球经济的不平衡性造成的。我在这个幻灯片上就列出这样一些不平衡和危机要素,它们有地方性、也有全球性的。比如说在美国,承保贷款审慎标准放低,而且有证券化,特别对坏帐复杂的证券化,这是美国本地微观的因素,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宏观的因素,这样的不平衡导致了一个发达国家在比较短的时间保持一种低利率水平,而且就会引发或者说诱发投资者去追寻所谓更高的利润,或者说更高的收益,银行也去追求更高的收益。所以微观和宏观的风险加在一起,就使人们的风险胃口变得更大。所以对于新的全球治理改革来讲,也要考虑微观和宏观同时的因素。
所以这样一种相互联系的全球性特点会持续下去。比如说在今天,对于高收益性的追求,其实是有一个很大的问号,对银行的资产负债表管理也是非常复杂的,特别是有一个非常多的流动性,到哪里投资呢?如何找到最高的风险收益呢?这是很大的挑战。
第二,我还要再强调一下,就是现在在银行体系当中出现了一些变化,以及在减少风险跟减少杠杆方面的政策回应。我们都知道减少杠杆的流程,可能是非常长,同时也非常痛苦。银行是提供债务的主要源泉,所以也要进行改革。现在我们看到很多监管方面新的议程出来,比如说第一点,就是要有一些新的规则,避免过多的风险传递。我在这里要强调两点,第一就是衍生产品,衍生产品会有更多、更透明、更严格的监管,其中包括基于交易所的交易,也会更加透明,要有集中的清算。薪酬标准和激励机制也会发生变化,比如说薪酬标准会更进一步增强,会把员工的激励机制和股东或者说投资者的激励机制联系在一起。
刚才很多人也讲到了巴塞尔III的变革,大家都知道巴塞尔III基本上是两大原则:第一是资本储备、资本充足率,现在资本储备金的要求是更高了。最低一级的资本必须要占到7%,如果作为全球重要系统性金融机构的话资本充足率的要求更高,要再加2.5%左右。比如说衍生品或者说证券化,会有更高的资本金要求,当然这方面还没有形成定论。我们可以看到非常重大的资本充足率方面的要求。
我想我们作为银行来讲,都是接受这样一种变化,而且银行也是接受这样一种去杠杆化、同时进一步提高资本充足率的要求。对于欧元区的银行来讲,除了这些监管方面的要求之外,我们对于未来的业务方式和未来的业务模式、未来监管要求还是有很多的不确定性。
第二点,就是所谓的流动性比例,大家都知道流动性比例现在还是在讨论之中,我觉得这个要求对银行也会产生深远的影响。我们应该尽可能的在比例方面采取非常审慎、同时也是非常实际的态度。我要强调在2010年末的时候,银行必须在它们的资产负债表上持有更多的主权债,这是我们的一个要求。然后我们要建立流动性的缓冲,而且要有合格的流动性资产,当时说主权债就是属于这种合格的流动性资产。
当然现在我们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是这就是当时的一个监管要求,而现在我们提出的建议,就是要把这样一种资产或者说可以作为合格缓冲的流动性资产进行多样化。所以说到流动方面有几个指标,比如说LCR流动性覆盖率,还有一个NSFR净稳定资金比例,我们都知道对流动性会有更加严格的要求。
说到流动性覆盖率,就是LCR,我们希望这个比例能够反映出银行短期是否能应对危机的一个能力,但是更大的一个挑战是如何计算LCR,我们觉得有一个前提是非常重要的,现在贷款方面的前提可能太保守了,因为我们在2011年经历的流动性的问题等等,所以说现在的决定可能会产生重大的影响,特别是对银行间市场产生重大的影响。我们也期待着在LCR比例能够有更大的透明度。
说到NSFR净稳定资金比例,其实也是一种新的比例,不会马上就被实行,而且我们可能也需要在这方面再做更大的一个努力,然后才可以非常平顺、平滑地进行实施,也不会影响到银行对于实际经济的融资能力。
下面我要简单的讲讲欧元区、欧元债的问题,明天会更具体的讲。我们现在在欧元区的银行监管更加地复杂,就是因为我们遭遇了欧元主权债的危机。有很多人说,我们欧元区的金融治理必须要彻头彻尾进行改革,当然现在的治理结构当中缺了一环,就是如何来解决或者说应对这样一种系统性的风险要素,比如说看西班牙,在西班牙也出现了一个所谓的负反馈环的风险,就是西班牙银行和主权债之间,首先政府要救市,同时这一点又影响了政府信用评级,政府信用评级影响到了之后又影响到了要拯救的银行,因为银行持有很多的政府债,所以这是负反映环节,现在的欧元区决定要为西班牙政府提供债务,帮助西班牙政府来救市。我觉得这可能并不能够解决西班牙所有的问题,而且这个债务其实是欧元区的债务,会进一步增加西班牙政府新的债务。我不知道西班牙银行是不是真的能够进行资本重组,但是有一点非常非常清楚,欧元区提供了债务之后,肯定要进一步增加对银行的监督和监管,这个是不可避免的。所以现在在欧元区我觉得可能会出现一个所谓的银行联盟,不仅仅是一个政治联盟。这就意味着说,在泛欧洲区对银行有一个整体的监管,比如说像欧洲央行,会对欧洲的银行进行统一的监管,或者有一个泛欧洲的银行监管体系出来。
所以我要说的就是欧元区危机肯定会对监管产生影响的,因为一开始的时候,监管者可能会认为说,他们可以慢慢的花5—8年来进行改革,但是危机之后,我们可以看到危机之下的时间表被缩短了,现在巴塞尔III要在两年之内就全部铺开,而且银行也承诺巴塞尔III的要求会在两年之内完成,某种程度来讲这是一个挑战,但是这也使得我们欧元区的银行和中国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过去的体系是在欧洲来讲是靠银行的,银行为经济提供了大部分的融资,而资本市场是比较少部分的,而我们现在转型之后,可能会让资本市场在欧洲经济融资方面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如何来完成这种转型是一个重大的挑战。
我接下来要强调的一点就是全球标准和国内监管之间如何进行协调。在危机之前是去监管化了,现在说不要去监管化了,但是我们不能够全球的和国家监管上的变化,一下子全部都落实下去,这样就会影响到银行为实体经济服务的能力,所以这方面有几大问题。第一就是如何确保全球的公平,如何在落实全球统一标准的时候,考虑到各国别之间的区别,我之前也有讲过,在欧元体系当中,我们的体系跟美国是不一样的,我们主要是靠银行,美国主要是靠资本市场。我们如何按确保渐进的监管上的变革,避免太多的轻周期性的影响。因为我们现在在欧元区其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监管者要求我们去杠杆化能够及时的满足巴塞尔III的要求,但是同时又有一种对银行的要求,放更多的贷款出来,放更多的流动性出来,刺激经济增长。事实上这两者有的时候是相左的,如何同时实现这两个相左的目标是很困难的。另外时间表也是要考虑,或者说时间表是非常关键的。
另外如何确保规则之间的一致性,要避免这样一种分裂、分化的一个行为。一方面我们所有人都认为现在是全球经济、全球体系,但是现在我们看到一种分化,或者说分裂的趋势,包括在欧元区,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有自己的考量,还有国家自己的保护或者说限制。
最后作为结论来讲,我想说显然我们需要一个非常强的全球政策上的回应,来应对这样一场危机。有很多的做法已经推出了,很多决定也已经被做出来了,被实施了,但是还是有一些关键的问题,悬而未决。比如说现在银行体系要进一步快地需要更多的透明度、清晰度,因为如果一切保持这样一种混沌不清的话,我们也不知道未来采取什么样的业务模式,怎么样去做。另外我们还要强调的要避免太多的分裂化,因为我们如果要有效的监管、高效的监管,能够联系世界各国的储蓄,放在一起变成一个储蓄池的话,满足融资的需求,特别是基建的需求,就必须要把全球的储蓄放在一起,变成一个储蓄池。比如说一些发展中国家就需要通过进一步基建的融资,来推动它们可持续的增长。这样一种基建的融资就需要全球市场和银行的合作。而我们的担忧就是这样一种分裂化的趋势,或者说国与国之间设置了一种障碍,就没有办法让储蓄的流动进一步地优化。所以我们需要进一步地展开合作,避免这种分裂化。这就是我的发言,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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