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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远:创新需要稳定的制度环境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6月26日 10:51  新浪财经
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成为资本共同主办的“中欧-成为 2011创新中国高峰论坛”于2011年6月26日在深圳举行,上图为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会计学教授、金融学和会计学系系主任丁远。(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成为资本共同主办的“中欧-成为 2011创新中国高峰论坛”于2011年6月26日在深圳举行,上图为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会计学教授、金融学和会计学系系主任丁远。(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由中欧国际工商学院和成为资本共同主办的“中欧-成为 2011创新中国高峰论坛”于2011年6月26日在深圳举行,上图为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会计学教授、金融学和会计学系系主任丁远。

  以下为演讲实录:

  丁远:大家早上好!非常高兴来到深圳中欧。这里面有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今天不讲会计、财务、金融,是讲创新。我只是把自己一些想法跟大家分享,谈不上系统,更谈不上理论。第二,在这块我个人的思想考虑还是有一定的延续性,就像刚才张院长讲到的我做会计、制度设计。这也是我一个信仰,我是一个制度经济学信仰者。我认为天下没有好人、坏人,最关键是一个制度建设。第二点,我下面讨论所有问题请大家不要举一些个案反驳,我这里讲的都是大概率事情,我们怎么样从制度上保证大概率事情发生。还有一点我跟张教授想法一样,我从来没有认为国家主导的特别是在创新领域能够起到作用,创新是一个个体行为,只有保持一个好的制度,这是国家唯一需要做的。在这个好的制度下,发扬出人和企业的创新能力,这是最有效的。现在开始演讲。

  关于创新的紧迫性,刚才听严副委员长讨论的时候,我想也不谋而合,因为他很多东西已经帮我讲到了。这里讲到创新必要性,刚才谈了很多。我们大家坐在一起讨论这个问题,说明这个问题已经绕不过了。从官方一直到民间,也是我跟中欧EMBA校友讨论当中,大家都非常一致认为如果我们找不到一个模式未来发展的话,昨天张教授展示的过去30年辉煌到现在就要结束了,所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第二个十二五计划里面也都提到了重点行业发展。这跟刚才张教授谈到政府支持很有关系。但是政府有这个意愿、有这个能力吗?能起到效果吗?这个背后就是创新、创新、再创新。

  上个月5月份我们朱院长给我写了一个邮件,说我要来深圳作这个演讲。当时我在法国奥斯曼大街兴业银行休息室里,当时我去法国拜访了一堆欧洲企业。兴业银行斜对面就是那个LV,我看到一大堆中国人在那里进进出出,手上全部拿着一个深褐口纸袋里,里面全是LV。据LV说,2010年奥斯曼大街旗舰店年销售32%卖给中国人。这个包就是一个创新,这个包成本就是10%-15%总售价,一半都是创新和品牌的价值。我就在想像我们中国未来要做一个伟大的腾飞,要创新,就需要有两个基本要点,第一个在我们经济活动当中,企业是创新的核心。企业有没有创新意愿?第二,如果企业有这个意愿,他能不能招到大批能够创新的人才。这里面又牵扯到第一个问题。我给大家讲一个法国南部运河一个故事,这次去法国开了一个会计年会,那天开完会下午我参加了一个旅行团,两个小时,去干嘛呢?坐了一个游船。这是从官方网站上拿到的照片,风景非常好,两边都是几百年的法国梧桐树,整个运河宽20米,在上面划船非常漂亮。许多同事都在猛拍照。我就导游聊天,我想对故事背后做一个了解。这个运河从地中海一直到波尔多,这条运河建造的目的是什么呢?主要是防止我们PedroNueno院长祖先们抢钱。当时法国地中海贸易经济非常发达,大西洋这边同样也很发达,因为当时已经产生出我们世界历史书上都学过的滴满了鲜血的黑奴金三角交易,这两边的贸易都很发达。这两边贸易很麻烦,要绕过半岛需要走3000多公里,而且需要穿过海峡,而海峡上海盗很多,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一个疯子。这个疯子就建立了运河,这个运河是17世纪建造的,是中世纪末可以说欧洲最伟大的工程之一。但是有趣的是当我跟导游聊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这个工程是一个人想出来的,而且完全是为了挣钱,而且这个工程被一个家族拥有了200年,我也被震撼了一次。当时我觉得特别有趣,我想把这个故事搞清楚。这个疯狂的人就是法国地中海沿岸一个城市的巨富。他当时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呢?就是刚才我讲的历史背景,他觉得如果挖出这么一个运河,他能赚大钱。所以说这是一个疯狂,也是一个伟大的创新。他就说服了当时的法国路易十四,路易十四认为只要有人做,他也可以赚大钱。所以就批给他一个皇室特许经营权,颁布了一个法律,法律允许他修建运河,而且权利归给家族,而且家族只要出20%,建成后政府每年收200万英镑特别税,征期为50年,大家可以看背后的回报率。

  这个事情讲清楚后,果然就做了。做了这条运河,运河是1681年建成,而1680年这个巨富已经去世了,他儿子把他建完了,当建完的时候他家几乎要破产了。从此以后他们家就开始赚大钱,我下面把他们家族管理这条运河的人的名字一个一个列出来,这个看了真是一种震撼。为什么呢?做1789年,当时法国路易十六已经上了断头台,也就是说这个皇室已经灭亡,但是这个合同还是可以遵守。这个又跟昨天张教授讲到的合同正常情况下可以推翻,我是坚决反对。正是因为合同被遵守,这个企业和企业家才有那么大创新意愿,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创造一个东西,会是他的和他的小孩。到了1858年最后这条运河被卖给南方铁路公司,那个时候从英国到法国,整个欧洲大都在建铁路,但南方铁路修通后,运河意义就不大,运力不够,时间太长。最后是法国政府收购回来,现在变成联合国科教文组织世界文化遗产。大家可以去参观,现在已经没有真正航运船在走。

  这个故事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刚才我们严教授谈了一点创新,他讲到企业做研发需要被保护。产权的保护是所有创新的依据和基石。在这个基础上就需要企业家和企业对整个制度的稳定性和对制度的信任。缺乏这个,企业长远利益是没有办法保证的。在这种情况下,创新意愿也就没有。刚才我们大前教授也是一个中国通,他上来就跟我们讲了一句很有意义的话,他说只有必要的时候才去创新,这是爱迪生讲的话。然后讲到中国大家应该先去做房地产、PE投资。我今年2月份教我们全球CEO班的时候,当时又被震撼了一次,全班50多个同学都是最富的富豪。我问在座已经开始做房地产和PE的请举手,除了一个成都做家具的同学以外,别的同学全部都举手。他们都讲实业没法做。他们谈到最多的是对未来政策制度不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认为要快挣钱,快挣钱就是增加房地产和金融投资。房地产和金融投资给我们社会本质上长期来说带来什么问题呢?实际上是整个社会成本的增加。金融投资是怎么回事呢?当你在创业板成功上市,50倍、100倍市盈率套现的时候,如果这个企业未来没有保障,你做的事情只是一个财富转移。最近大家可以看到一个统计数据,招商银行对他的高净值客户做了一个统计,70%以上的人有移民的意愿或者已经移民。所以这些问题的本质就是我们能不能在产权保护、制度稳定性、制度信任上做保证。这是政府唯一需要做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值得我们讨论的就是中国目前有没有一个具有充分创新性的人力资本。我们有没有这样的人?刚才大前教授给我们指出了很多的路,严教授也从哲学层面、思想层面上讨论了这个问题。刚才张教授提到了需要把中国平均创新水平提高。这背后有大量的创新人才。我们现在有一个新的定义,灰领,知识型密集型劳动者。我在法国读书的时候,我这个大学出了最有名的人就是孟德斯鸠,他是奠定西方政治思想三权鼎立的思想家。这个遗风还有。我上金融理论课程,教授给我们讲的第一句话,我记忆很深刻。他说我这个学期给你们教的金融理论课程,大家在课堂上会拿到很多阅读的文章,很多都得了诺贝尔经济学的论文,大家知道有什么,随机行走,市场有效性等等。他说我给你们谈到各种各样研究的观点,但是我讲的话都有可能是错的,大家一定要来怀疑我,整个科学研究就是在不断怀疑当中我们在进步。这是他开课的第一句话,当时对我一个来自中国大陆中国传统教育体系出来的人又是一次震撼。就是我们中国有没有教授在课堂上讲的时候说我讲的不一定是对的,我现在每次给学生讲的第一句话就是丁老师讲的不一定是对的,希望大家来挑战,在挑战中进步。只有在这个背景下才会有一个创新。这也是促进我回到中欧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在中欧充分享受到了这一点。印象最深的也是对我冲击最大的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2006年12月份。那个时候丁老师干了一件非常蠢的事情。我跟在座的袁女士做了一个合作,跟21世纪经济报道挂钩在中国某一个大的副部级央企在A、H股上市的两天在21世纪近经济报道上写了一篇文章说他这个报道有问题。最有趣的是这个事情发生后,有一位记者找了我们张维炯教授,问中欧教授说这个话的时候你们是什么态度?当时我们张维炯教授说我们这边教授是充分享受言论自由,学术上的问题他们怎么讲我们都是支持,我们从来不干涉。就是说我们现在中国有几个学校有这样的魄力。我们中欧核心是什么?核心就是这个。核心需要一个氛围。有一次我们小年教授在记者采访里透露了天机,他说我们这些教授比国内普通高校教授并不高明多少、并不人格上高尚多少,唯一的原因是中欧给我们工资足够高了,我们用不着到外面再去忽悠挣钱。我每次讲这个话同学们都笑了,我说你们不要笑,丁老师很会忽悠。假如今天上午是一个基金公司请我做报告的话,我会讲什么话,我会说这个故事变幻莫测,大家个人去理财风险很大,一定要交给专业人士打理,红包拿到了。下午一个券商公司又找我作报告,我会讲这个市场风云莫测,大家千万不要做死多头、死空头,一定要做滑头,红包又拿来了。到了晚上又可以到一个软件公司跟大家讲这个市场太黑了,一定要自己把握命运,一定要自己看K线,红包又拿来。我们为什么不做这个事情,因为我们不需要。所以机制的建立非常重要。

  如果我们去看现在深圳的试验,最近拿的非常厉害的南方科技大学的尝试,我觉得作为一个尝试未尝不可。但是我看到尝试当中变味的程度越来越大。变味变在哪里呢?我个人认为现在本质问题并不在高考机制选拔上。实际上在中国的利益输送,刚才我们严副委员长也讲到寻租普遍的社会下,高考是相对来说最透明、最平等的机制。最关键是什么?就是我们人才培养的制度建设,这个制度建设需要什么?我斟酌了一下,就是想象、思考的自由。有接纳不同见解的胸怀。要打破正确解决方案的模式。我在法国教EMBA,总会有5、6个同学来自中国大陆,这5、6个同学基本上都是大陆最好的学生,这些学生问我能不能给他们一个标准答案,我说对不起,这是一个实际案例讨论,没有标准答案。这些人从小拿惯的标准答案。我到很多企业,他们讲到最担忧的就是创新能动性、逆向思维能力、主动性在我们员工中非常非常缺乏。

  还有一个很重要,创新的背景。不是去赌、不是去制造一个一个信息的塞,而是去降低信息的不对称性。信息的流通是保持充分创新最基本的条件。这一块我们距离还是非常远。第一,我们能不能建立一个鼓励创新的制度环境,有保护的产权机制。有了这些,什么所谓政府拨款全部都可以取消掉。还有教育改革能力,在整个学习当中怎么强调创新,怎么样强调思考,怎么样强调人才自由发挥和培养,如果能够做到这两条,中国转型就会成功。昨天张教授总结的中国的震撼还能继续震撼50年、100年,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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