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21世纪传媒举办的“21世纪GNH国民幸福论坛”12月4日在北京召开。图为重庆市国资委主任助理、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崔之元演讲。(来源：新浪财经 刘万里摄)

　　由21世纪传媒举办的“21世纪GNH国民幸福论坛”12月4日在北京召开，新浪财经图文直播本次活动。图为重庆市国资委主任助理、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崔之元演讲。

　　崔之元：首先感谢21世纪经济报道组织这样的会议，并且邀请我参加这样的会议，刚才沈颢主编已经谈到他在中国率先推介国民幸福指数的研究，并且到不丹去访问不丹，在世界上可以说最早建立国民幸福指数计算的卡玛先生，本来我和沈颢主编一起去的，但是学校有事我没有去。我对这个事情比较关心，我是在清华大学教书，今年5月初的时候我到重庆市国资委挂职锻炼为期一年多，也比较关注从重庆正在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幸福指数，我想今天简单跟大家汇报一下，我们一些很逐步的不成熟的想法。

　　我想先说一个国民生产总值，因为幸福总值是相对于国民生产总值提出的，如果我们回顾国民生产总值的起源，可能有助于我们对国民幸福总值这个问题的深化。我觉得特别重要的，也特别有意思的是，应该注意到国民生产总值的计算方法起源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战争动员，美国的第一个国民生产总值是1933年由西蒙库兹涅兹计算出的，英国第一个国民生产总值是由米德和斯通两个人计算出来的，这三个人后来都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家，国民生产总值，GNH这个计算是21世纪重大的成果，我们注意到英、美两国最初的计算定期国民生产总值最初动力都是来自于战争动员的需要。1940年法国被德国占领后，凯恩斯正式向英国内阁提出建立国民收入核算体系，他提议用他的徒弟负责这个工作。他在罗斯福成立的占据之后又进一步发展的战争工作，直接为美国提供战争生产能力的估算。罗斯福向国会宣布他的目标是1942年生产6万架飞机。

　　我为什么把GDP的起源和战争做一个回顾呢，因为国民生产总值计算带有战争动员出生的烙印，说明重点算生产的潜力，在于总产值的增量，以便估算出经济总量生产潜力这有很大的意义，但不直接涉及国民收入的分配，也不涉及和人民幸福感密切相关的指标。随着一国经济增长超过温饱水平，向小康甚至丰腴的水平前进，以GDP增长作为唯一指标已经不足显现。

　　人均GDP增长和幸福感增长相关性是对数曲线，开始上升的坡度挺快，但是马上就下滑。从人均GDP较低的阶段，GDP增长能带来较大的幸福，但是这个是递减的上升，达到一定水平以后，特别3000到5000美元，所谓达到小康水平，GDP进一步增长并不能带来同比例幸福感的增长，甚至会带来幸福感的下降，所谓对数曲线转变成抛物性。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第十三次全委会上明确提出国民幸福指数的问题。在重庆市刚刚推动的“十二五”规划里面由明确提出国民幸福指数的问题。城市居民的幸福指数并不简单取决于人均GDP和幸福指数，一个城市在收入比较低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很高的幸福指数。还取决于这个地方的自然环境、安全状况、人居关系以及市民气质、主人翁感觉、精神状态，还有具体的指标，比如塞车不塞车，树种的好坏都有可能影响，尽管重庆目前经济总量和人均总量比较低，目前重庆人均收入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还远远落后于某些大都市，但完全注重民生，工作较好，也可能在工作较短时间后来居上。包括环境、住房、安全、祥和方面做到位，让居民有主人翁感觉城市幸福感会大大提升。

　　对幸福计量必然是很困难的，遇到多元化、个性化、差异化的难题，比如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哈萨伊提出幸福不幸福的问题，不能光听当下当事人说自己的偏好，还是实际偏好。比如良药苦口利于病，当时幸福感不喜欢吃的苦药，尤其一个小孩他当时的幸福感不是实际偏好，或者有人得了癌症，家里亲戚瞒着他不告诉他真相他可能更幸福。所以这些问题说明个性化、差异化的度量幸福是非常困难的，争议非常大。两、三年前国际上专门出了一本杂志《幸福研究学术期刊》，刚才沈颢访问过不丹，卡玛先生他设计的国民幸福指数有70多个分量，确实太多了，而且每一个分量的正义性都太大，到底什么算幸福，特别考虑到幸福里面有没有讲自我欺骗，缺乏对事情的全面了解，像这些问题是非常深的学术问题。刚才我讲哈萨伊的实际偏好问题，在座一会儿要做讲演的朋友黄教授有非常深入的研究。这个即使做大规模的调查作用相对有限的。所以我个人认为现阶段，我们其实可以以一个相对同意程度比较高的，就是讨论这个幸福感的客观基础，但是客观基础也不是说大家一致都同意，但是我觉得90%的人可能会同意幸福感客观基础就是人类发展指标，联合国已经有的计算，包括三个分量，一个是人均GDP，人均GDP其是很重要，对数曲线，如果太穷开始还是不行的，开始的时候GDP开始对幸福有密切的关系。不是同比例增长，人均GDP，预期数目，教育指标，预期数目为什么是联合国发展指标重要的基础，有的人喜欢自杀，西方国家自愿自杀是不是合法，95%的人会认为人寿命越长越幸福，就有一个数据表明，中国的人均寿命是和西方发达国家的一个数量级上，不仅高于发展中国家，高于中等发达国家，那么从这个人均寿命的指标来说，中国是和美国一样，甚至高于美国。

　　第三个分量是教育指标，那么教育指标等会儿我会说，重庆根据中国社科院发布的最新报告，在城市教育竞争力位居全国第一，我没想到。这三个指标已经有的，而且中国已经在计算。它属于幸福感客观的基础，同时我觉得还要加深一个客观的基础，就是政府所进行的民生工程。

　　所以我这里面特别主要的讲一下，介绍一下重庆的十大民生工程。这个是今年6月份重庆市委三届七次全委会正式提出的第一条是建设3000万平方米的公租房，这个规模是非常大，因为什么呢？是要解决占城镇人口30%的中低收入群众住房难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很多城市都有廉租房，但廉租房是指的特别贫困，往往只占人口的3%到5%的人群住廉租房，可是重庆要建的公租房是为了解决30%到40%的群众城市居民的住房问题，所以规模非常大。同时这个公租房的建设在重庆比较相对低的商品房房价基础上，可能对商品房房价有一个进一步压低的作用，对解决我们所谓的房奴，房奴和幸福感有密切关系的因素。

　　第二个就是我说的重庆的教育环境竞争力居于全国第一，根据社科院新近发布的“中国城市竞争力报告”，教育竞争力包括三个指标，一个是人均中小学数量，一个是每百人公共图书馆藏书和普通高校人数。重庆在西部甚至全国率先实现教育支出达到GDP的4%的目标。中国政府刚刚通过的《中国教育长期发展纲要》提出的目标2020年教育支出占全国GDP的4%，目前在全国各省还没有提到本地教育支出占全国GDP的4%。

　　民生工程的第七条进行户籍制度改革，很多地方户籍制度改革像美国投资移民，如果你到美国投资100万美元，你可能可以拿到一个绿卡，但是凡是在重庆主城区工作五年以上的农民工，或者在重庆县城工作三年以上的农民工，所有在中心镇工作两年以上的农民工都可以无条件，和你投资买房没有关系。很多地方都是投资买房可以达到城市户口，重庆没有这个限制，只要你工作达到一定的年限，就可以无条件的转成城市户口，享受在教育、医疗、保险和重庆市民同样的待遇。到上个月为止转成城镇户口已经达77万。大家前一段时间有争议，用土地换户籍，拿农民工土地换户籍。但是重庆市前一段已经回应，农民工换成城市户籍是否退出承包地完全自愿，他完全可以长期拥有城市户口，而仍然保留农村的住宅地。如果他自愿退出的话，重庆市政府将有全国重大独特的创新，重庆土地交易所给予补偿。在一般的比如说城市拆迁要补偿，房子本身有拆迁费，农村的拆迁也有这个。但是比全国其他地方多的是什么呢，如果你退出宅基地，可以把宅基地复耕农田，这是重庆宅基地地票，在土地交易所进行地票拍卖，一亩是15万，重庆市政府已经明确规定，地票拍卖价格的85%要给农民本人。也就是说如果他自愿退出的话，他这个仅是地票这一块，至少现在市场价格一亩9.6万元，使得农民工和城市居民有没有同样待遇，能不能有城市的户口实际是和他们农民工的幸福感有密切的关系。

　　第九条也是一个全国独特的，我觉得和幸福感关系密切的政策。因为我现在整个讲的是幸福感的客观基础，我觉得在这方面，刚才我说了，可能90%的人会同意，但是还有人会不同意，但是这个就没办法，6万户微型企业，什么叫微型企业呢？中小企业有，微型企业员工在20人以下，注册资本在10万元以下，这叫微型企业。那么微型企业重庆市政府将给予无条件的资本金补助，比如20个人筹集了10万元注册资本金，那么政府就将免费，不需要还，再给你5万元，使你变成15万元的注册资金，这个不需要还的，叫资本金补助。包括重庆市国资委，用国有资产经营收益，现在每年拿出1亿元进行资本补助。包括九类人，包括下岗失业人员、返乡农民工、农转非人员、三峡库区移民、残疾人、城乡退役士兵、文化创意人员、信息技术人员等群体自主创业。这个我觉得是对幸福感关系非常密切的，因为往往这类群体，如果没有给他们这种微型企业的资本金补助，他们往往需要得到社会救济，比如说长期领低保，长期领低保的话不仅对他们的经济不利，长期领低保对他们的心理，对他们幸福感有很大的挫折。

　　最后结束的时候我想说明，我整个今天的发言核心是关于幸福感客观基础，很多城市可能都想搞民生工程，增加居民的幸福感，比如说北京也想搞公租房，但是大家知道在北京规模要比重庆小得多，只是在13号地铁线西二旗有一个很小的公租房。那么和重庆要建30%到40%的居民住的公租房里面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为什么能做到这一点，我觉得这是我要结束的关键点。我觉得重庆实在黄奇帆市长2001年底提出的，他原来是上海浦东开发主要负责人，上海市经委主任和上海市委市政府的副秘书长，调到重庆以后，他执行了一系列独特的经济政策，使得薄熙来2008年政策上强调，共产党为人民服务，经济发展的目的是为了改善民生。薄熙来政策要求和黄奇帆已经打下了经济政策的基础，这两者正好一结合，使得重庆走出了民生工程上走在全国前列的，重庆经验我觉得在下一个礼拜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胡锦涛总书记下个礼拜的讲话当中，可能会有比较明确的反映出来。

　　比如说上个星期国家三部委已经发文把重庆经验推广，重庆的公租房有政府掌握了土地一级储备，目前城市建设500平方公里土地当中，有300多平方公里是政府储备的土地。那么它使得开发商囤积土地变得不可能，我这个可能没有时间仔细再讲。

　　整个一个核心的观点就是说，重庆实现了亨利乔治定理，孙中山的核心理论来自于亨利乔治定理，重庆市政府建立公租房要有这个土地储备，很多地方没有，这个地方也是非常重要的。最后黄奇帆的说法国资是“第三财政”，一般所得税、增值税，第三是土地出让金和城市配套费的资金，第三个费是重庆国有资产经营的收益，所以重庆国有资产经营收益并不是留在国有企业本身，而是形成了第三财政，使得这个政府，为什么重庆政府把那么多钱用在民生，为什么呢？如果国资不补我肯定民生就要少花，这个意义上重庆国资委，重庆财政更多的支撑民生，发挥了战略的意义。这个理论和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詹姆斯米的倡导的自由经济社会理论有关系。我主要是讨论幸福感和政策技术的基础。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