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海利

　　中国改革开放，解放思想促使了中国学术思想进步和提高。经济思想理论的认识不可能一致，必然形成流派。面对改革 二十多年的现实状况，学术界不可能认识一致，不可能长期沉默无语，不争论。近期学者开始发表不同的看法，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不同的观点尖锐对立，激烈交锋。有人称近期为“战国时期”。学术界思想争鸣、健康有益的批判，为国家的执政者，提供了丰富的治国思想和方法。本文试图对当前中国经济学术界的状况作以下分析，使世人对他们有所认识和了解。

　　一、“三足鼎立”

　　经济学界表面上看去，意见各不相同，思想派别众多，但可归纳成三大思想流派。左派、右派和草根学派。三派已经形成鼎立之 势。关于左、右两派，人们有较多认识，本文着重谈草根学派。

　　二、三派的思想理论基础

　　1、左派的思想理论基础。左派的思想理论基础来源于马克思政治经济思想理论。然而经过二百多年的社会实践和演 变，左派已经明显分化，可分为二类：a、本色马克思主义；b、假马克思主义、反马克思主义派，如人们常说的“极左派”。

　　2、右派的经济理论基础是西方主流经济理论，也就是以萨缪尔森《经济学》为主导的理论体系。

　　3、草根学派的理论基础是社会生产生活。不管是马克思主义的、西方主流的、非主流的经济理论和中国传统经济理 论，感觉对的就承认吸收，感觉不对的就抛弃。他们把自已理论的根，扎在生活泥土之中。因此本人形象化将它比喻为“草根学派”。

　　三、三派的状况

　　左右两派在理论学术界占居着统治地位，右派更是占居着主导地位。不过左右两派的理论在社会实践中表现甚差，名声 “臭”，因而几乎没有几个学者表榜自己是左派或右派。说谁是左派或右派，他自己反而不承认。右派经常表榜自己“科学”“客观”，也经常表榜自己是左的，是社会主义者，写的书在书名前戴个“社会主义”帽子，弄得人真假难辩。要看某个学者是否是右派，就看它是否是鼓吹经济自由主义，鼓吹市场经济，宣扬优胜劣汰。左右两派在中国都获得了合法的地位，在大学能同时讲授其理论。左派在学校里传授“所谓”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右派在大学讲西方经济学。

　　“所谓”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不是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是与人类传统文化有机联系的，是与人们的生产生活联系在一起的。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遭到了极端左倾专制者的严重摧残，割裂了这两个方面的联系，弄成为僵化的教条。如马克思说真理是相 对的，极左专制者篡改成“它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搞出那么些必然规律，客观规律。这不是明显地反马克思主义吗？马克思批判了旧的人权理论，旧的民主理论，指出其不足，是批判的吸收，意欲发展完善人权和民主理论。极左专制者和愚昧的教条主义者，说马克思是否定人权，反对民主。这些例子不胜权举。今天中国 大学课堂上，讲的所谓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既使不能说它是反马克思主义，也可说成是假马克思主义，或半真半假马克思主义。

　　由于马克思经济理论遭到严重摧残，变成了违反社会常识的违背民意的教条。这就使没有多少社会阅历的孩子，都能轻易看出其 错误，因而学生不愿听。虽然为了学分、为了毕业证而学习，但思想上不赞同、不接受，形成左派后继乏人。

　　在这种情况下，右派大得其利。右派挟经济学分支学科(会计学，统计学，企业管理，投资分析，金融证券。这些已成为成熟完 善的科学)之优势，宣讲西方主流经济学。西方主流经济学是将其严重错误伪装的不易觉察的理论体系(论证详见梁彦军的《西方经济学的历史烙伤和萨缪尔森经济学的偏差错误》一文)。人们是极不易发现其伪的。学生们在不赞同不接受伪马克思主义理论后，纷纷如饥似渴地学习和接受西方主流经济理论，右派队伍日益壮 大，已经占居了中国经济学界统治地位的主导地位。

　　草根学派是在学习了“所谓”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西方主流经济学，又观察了它们的社会实践后，觉醒挣脱出来的人。草根学派的代表人物有何新，胡鞍钢(中科院、理工科博士、著有《生存与发展》等)，秦晖(北大历史系教授)，何清琏(记者，著《现代化的陷井》等)，杨帆 (社科院博士，著《中国走向选择》等)，韩德强(北航管理系教授)，梁彦军(草莽人物，著《实用政治经济学》)，还有甘阳，叶江，梁晓声(文学家)，温铁军，阿菲(草莽人物，著《牧童经济学》)，(恕本人学识少，说不出许多大学者及他们的文章、著作)。

　　草根经济学派，人数很少，其中多数又是非经济学专业，是转行而来。他们无师系相承，自然生长出来，如草而生。虽然如此， 但他们理论根底不弱，科学思维意识强，通晓东西方、左右派经济学理论，以现实生活为根基，因而理论上很有力量。草根经济学派左右开弓，与左右两派论战。近期主要与右派论战，论战非常激烈。

　　近期草根学派与右派论战激烈。起因是搞市场化，经济自由化，形成贫富两极分化，权力资本化，干部腐败。秦晖认为中国主流 经济学家研究假问题，没有涉及真问题。希望研究真问题，作出真学问。右派自作多情认为是批判指责自己，恼羞成怒，公然宣称经济学就是不讲道德，就是不应讲社会公正。他们这一表现引起了各界人士公愤，遭到社会各界唾斥。如梁晓声、甘阳等著文批判他们，甘阳的批评特别严厉，说经济学界、知识界得了“集体道德败 坏症”，丧失了最基本的道义感和正义感。变成了对社会认知方面的“弱智儿”。

　　然而右派极为浮燥，不认真反思自己，不认真反思西方主流经济理论的错误，只一味的与人死缠滥打，想靠此维护自己和西方主 流经济学的权威、形象。对草根学派进行围攻，打压。这就引来了草根经济学派生力军加入，使论战升级。新的论战状况，可以形象地比喻为，对右派理论“扒皮、 抽筋、掘根”。

　　“扒皮”者杨帆。“扒皮”就是揭开右派经济学家“科学”“客观”的伪装表皮，揭示其真实的本来面目。杨帆指出右派与极左 派是相同思想方法和意识观念。都是拉大旗作虎皮，欺骗压制民众，谋取私利。都有一个“教条”，“神”，“美好的理想目标”。极左派是假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教条，右派是西方主流经济学教条，极左派有个“神”毛泽东，右派有邓小平，把语录当真理，一切照本本、语录，解释权在他们。极左派的“美好的理想目标”是共 产主义，为实现共产主义，牺牲几代人值得。右派的理想目标是市场经济，要民众为理想目标去牺牲。告诫民众为了理想目标牺牲是值得，到时候人们都能过上幸福日子，只要能实现市场经济，现在下岗几千万工人，值！他们是冷血动物，不把民众疾苦生死放在心上。都是反民主的独裁专制主义者，右派极力鼓吹“新权威理 论”，“精英治国”，“专家治厂”，无非说广大民众是“阿斗”，愚昧无知，他们是精英，只有他们有资格掌握社会权力。排挤民众参与政治，独占社会权力。他们与极左派“先锋队”理论异曲同工。都是坏良心者，对市场经济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市场经济是竞争经济，竞争必然会有失败者，必然会有企业破产，工人失业，出现周期性经济危机，经济衰退，会出现效率与公平都极差的局面，根本不是美好的理想。目前几千万工人下岗没有收入，是这种制度常出现的一种状态。右派 坏良心把它说成是短期过程，说美好理想在后面。说他们“弱智”、“低能”实在是冤屈他们，他们其实智商相当高，关键是他们坏良心了。都是极具伪善欺骗性和 蛮不讲理者。极左派将自己伪装成全心全意为人民利益，右派将自己伪装成科学客观，以追求效率来达到最终实现全民的幸福。在骗取了社会合法性后，极左派否定真民主，搞假民主、真独裁。排斥其它为民众利益的人参与社会管理，排斥民众参与社会管理的权利，实现独霸社会权利。右派用科学的名义，压制不同意见，来独 霸言论权利，来达到独断专行。“这个是价值判断，那个是规范问题，不能实证，不是科学，不能研究，不能发表”；“腐败没有数字不能实证，建立不了数学模 型，说了没有科学意义”；“权力资本化，寻租理论不被主流经济学承认，不是科学，不能在课堂上讲。”可他们却在各种场合，(课堂上，演讲中，文艺作品中)大讲企业搞不好，是公有制把职工养懒了，是职工缺乏竞争意识，只有在市场机制下，工人下岗没有饭吃，才能让职工勤劳。他们论证今后是信息时代，知识经济时 代，是“知本家”时代，将由有知识的人去占有社会“剩余”。含义再明显不过，要由有知识人来剥削，由他们来剥削。由他们来剥削是符合科学的，是符合客观规 律的。中国右派能干得很，他们能论证象上面一样的，连资本主义社会右派说不出来，论证不出来的荒谬东西。(管理科学早有定论，企业产品的产量、质量与工人无关。它们与企业的权利体系，管理制度，产品技术要求、工艺和技术设备有关。对于是否存在知识经济时代，很多学者尚不认可。技术专家占有“剩余”，仅是特 殊少量个例，比尔·盖茨与历史上贝尔，诺贝尔一样都是极少数情况。)他们打着科学旗号，搞荒谬的伪科学理论，反科学。目前中国极左派与右派狼狈为奸，极左派把着社会财富的大门，“防止国有资产流失”；右派在里面“偷”、“抢”、“瓜分”。(以上是根据杨帆在郑州演讲整理编写)。

　　“抽筋”者韩德强，“抽筋”就是揭示右派的理论支柱的错误，使其无力争辩，难以争辩。西方主流经济学的主要理论支柱是， 市场具有自动使资源利用达到均衡，达到效率最大化。编制一个高度抽象化的供需曲线图，以解说价格形成，把价格说成是供需数量起决定作用，由市场起决定作用。韩德强对此予以批驳，市场并不一定会使社会资源利用达到均衡，形成效率最大化，论证了它的缺陷；韩德强论说了产品价格、交换价格、生产要素价格形成， 供需数量并不一定起主要作用，买卖双方，交换双方的势力(政治、经济实力)的影响也起重要作用，俗话“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就说的是这种情况。工人佃户团 结起来了，实力增强了，工人的工资福利就提高了，地租就降低了(劳动力价格、土地价格改变)。劳资价格比改变。韩德强批驳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的理论支柱，就把右派理论的“筋”给抽了。

　　“掘根”者梁彦军、叶江等。“掘根”就是揭示右派的理论是如何背离科学的认识方法，是如何脱离实际而成伪的，让人们看清 右派理论体系的严重偏差错误，及造成这种结果的根源。“掘根”就是破除人们把西方主流经济学当权威，当真理，破除对它的迷信。梁彦军论证指出西方经济学界曾经遭受了麦卡锡主义的“白色恐怖”，指出这一时代恶劣的政治气候，使经济学家力图使经济学脱离政治。萨谬尔森经济学理论体系是这一时期的产物。指出经济学是研究一般的、普遍的、普通的、宏观的经济问题，一般的、普遍的、普通的、宏观的经济问题，都是涉及千百万人的利益，必然是政治问题，经济与政治是密不 可分的。特殊的、具体的、没有普遍意义的经济问题不是经济学所能研究的。萨谬尔森划定了一个假的研究对象——资源配置。企业的、地方的、国家的资源配置都 是很特殊、具体、复杂的，这些问题的处理和解决都是由丰富社会实践经验的政治家、管理专家、技术专家来做的，或社会长期实践形成的。没有哪个企业、政府请经济专家解决资源配置问题。经济学无法讲述它，因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萨谬尔森用假的研究对象取代正确的研究对象的结果，使人们迷失了经济学应该认识的东 西。萨谬尔森为了回避人们利益纷争，回避政治风险，划分出了所谓的规范经济学和实证经济学。把涉及价值判断和论述不清的经济问题，放到规范经济学中。指出萨氏划分规范和实证经济学是严重的认识偏差错误。科学都是客观的实证的，没有不实证的科学。哪有以价值判断、人的思想为根据的科学。指出萨氏这样搞的结 果，会给人造成这样的认识，该实证的都实证了，争论不休的都是涉及价值判断的规范领域。经济学已经成熟了，就这样了。这将严重影响人们进一步深入认识社会经济问题。经济学只所以争论不休，是因为经济学很不成熟，许多问题没有实证清楚，没有能力实证清楚。经济学是需要人们下大力气研究的科学，而不是“到此为 止”了。

　　叶江在《经济学的悲哀？》一文中论证指出：“西方经济学架构起了漂亮高雅的模型和数学方程，似乎成熟化完善化了，然而在社会实践中它总是出错，出大错，二战后的经济史就是一部充满着各种经济理论实验的失败，各种预测失灵的历史”。论证指出“西方经济学的悲哀，在于西方经济 学家将它过度纯化造成的，将它与其它学科分离，特别是与密切相关的政治学分离造成的，造成它严重脱离实际”。脱离实际的理论是伪科学，纯而又纯的理论肯定 是脱离实际的东西，变质的东西。叶文论证很精采，文章发表在《读书》1999年10月。梁颜军、叶江等人把西方主流经济学的权威性、科学性批驳和否定，就象把右派理论的“根”给掘了。

　　草根经济学派在经济学基础理论的建设方面，也获得了长足进步和重大突破。曾几何，人们学习和研究所谓的马克思主义经济 学，发现其与社会实际不符。转而向西方主流经济学中寻求真理。在学习和研究西方经济学后，一部分人发现它并不令人满意，以它来制定国家政策时，或无用，或制造人间灾难，不能用它来指导和解决社会实际问题。为寻求创建能指导和解决社会实际问题的经济学，许多人开始艰难求索。在这种情况下，一本又一本经济学著 作相继在中国问世，形成巍巍奇观。在这些创立的众多的新经济学书中，恐怕要数梁彦军的《实用政治经济学》，创立的经济学理论体系，论述最严密，涉及面最广(恕本人无知，可能有超过它的理论体系，本人不了解，不知道)，理论上获得长足进步和重大突破。这一理论体系使相对零散的各个方面的经济问题有机地联系在 一起，使经济与政治、法律、社会制度等有机联系在一起。它可以使人们对社会生活各个方面有清淅地认识，使人们容易明白，如何去解决生产生活中的实际问题。该理论体系是在深刻分析社会生产生活，自然吸收了马克思主义的、西方主流的和中国传统经济思想“精华”，去其“芜”的理论体系。该理论体系的创立，标志着新的经济学派形成和确立。

　　从另一方面对基础理论做出重要贡献的人是何清涟女士，她从被西方主流经济学派排斥的非主流学派吸取精华，在分析认识中国 现实经济问题时，引入“寻租”理论，在分析阶级问题时引入“边缘化”概念，使这些科学概念获得普及，使人们更便于清楚认识社会经济问题。

　　今日中国草根经济学派人数在增多，理论在成熟，已经是世间一支生机勃勃的经济思想理论体系。但是在今日中国，草根经济学 派尚未取得“合法”地位，在科学的讲堂上尚没有一席之地，尚无它讲学的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