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霖：上市公司治理应注重制度创新功能
新浪财经讯 由《董事会》杂志社主办、各省市上市公司协会协办的“第六届中国上市公司董事会高峰论坛暨金圆桌奖颁奖”将于2010年5月8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国务院国资委国有重点大型企业监事会主席张德霖。
张德霖：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很高兴有机会参加我们《董事会》杂志在这举办的这么一个重要的论坛，我和咱们的主持一样刚才听了蒙代尔先生的一个演讲，当然我们其实可以讨论他的观点，但是我觉得老先生非常富有激情给我们做了一个演讲是难得可贵的。
那么，今天给我这么一个机会来介绍我对这个问题的一些看法，今天早上我打开网页看了一下，大家可能看过一本书，德鲁克写的《公司概念》，这书下面有一个网民做了一个点评，点评的题目叫一个人类世界的童话。由此我想到了什么呢？想到了我们今天确定这么一个的题目，既然公司是一个人类的童话，我觉得上市公司我再加两个字是“人类世界的美丽童话”，我非常赞成今天这次确定的主题，这个主题新均衡时代的先锋，大家知道均衡是一个有特定含义的概念，是经济学一个很重要的范畴。副标题是结构调整中的上市公司，结构调整涉及到我们产业经济学，上市公司更多涉及到我们企业微观理论，从学术的角度讲我觉得这个题目的确定既涉及到宏观经济学理论和中观经济学理论，也有微观经济学的理论，这样大一个题目让我在40分钟内讲一下我的观点和看法确实有相当大的难度。
那么，我就把对这个题目的一些感悟，一些感受提出来和大家一起探讨，我想讲三点感悟和建议一起探讨。第一点感悟这个题目本身是一个朴实性的话题，为什么？因为人类首先要解决生存的问题，解决生存也就是衣食住行的问题，而解决衣食住行就是满足你的需求，无论你是物质上的需求还是精神上的需求，这个需求谁来提供总得由生产单元来提供。那么，这个生产单元就需要把生产要素组织起来，组合起来，有效地配置起来才能够提供我们所必须的物质上的需求和精神上的需求。那么，这个组织起来的单元是什么呢？可能是一个手工作坊，也可能是一个合作制的企业，现在呈现给我们的是什么呢？是现代公司，现代公司的存在并不因为你时代的变化，他只是因为时代的变化所提供我们的物质和精神产品不同而已，它在本源上是一致的。从这个意义上这是一个朴实性的话题，这是我的第一点感悟。
第二点感悟，这个话题是一个时代性的话题，为什么是时代性的话题呢？说老实话公司这个概念我们今天讲出来不陌生都很熟悉，尤其在座各位从事上市公司工作都很熟悉。可是30年前的时候我们可能不太熟悉这个概念，我记得所有学经济学专业的人，在改革开放初期的时候，我们上的经济学里面一个必修课就是政治经济学，而政治经济学里面又分为两部分，资本主义部分和社会主义部分，资本主义部分里面无论是采用哪一个教科书基本上是大同小异的，那就是说你必须要读《马克思资本论》。《马克思资本论》里面教会我们什么是股份制企业和什么是股份制公司，仅此而已。那么此后我们才知道可以从另外的角度研究企业，研究公司，那就是后来介绍非常多的新经济学里面很多的东西，包括科林斯的研究理论，我们才知道公司可以这么研究，结合我们的实践从放权让利到两步利改税，承包制，到股份制的探索和试点，在80年代，90年代初的时候股份制的探索按照一位已故日本著名经济学家的观点，当时中国是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股份制企业和公司制企业。
直到我们在探索当中觉得应该寻求一种制度上的变迁和变革，寻求一种制度上的革命时候，那就是中国共产党十四大确定中国国有企业和企业制度改革的方向应当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但是，什么是现代企业制度？可能当时的争论是非常大的，我记得当时我做过一个统计关于什么是现代企业制度的概念，大概不下于几十种，最后大家慢慢达成共识。这就是现代企业制度16个字的内涵和他的典型形态就是公司。惟有公司才能够真正做到解决权力的制衡和资源的有效配置问题，也就是在这样一种大的背景下才出台了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部公司法，这是在1993年出台的，然后经过几次的修改才使我们认识到了中国的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在企业制度上面需要的是解决公司里面的决策、执行和监督的有效制衡问题，才能够塑造这么一种适应现代资源配置的企业微观机制。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我说这个话题我们30多年的改革开放，无论从理论上，实践上确实是一个时代性的话题。而且，我依然认为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里，面对现代公司所已经解决的问题远没有比他揭示的问题来的那么深刻和久远。
第三点感悟我认为这个话题还是一个探索性的话题，也就是刚才我说的我们已经解决了，虽然我们现在有那么多上市公司，有那么多表面上业绩，但是可能离我们理想当中，教科书当中，专家们设计当中那种公司治理可能还有比较大的差距。
我接着讲一个体会，2005年的时候，当时委托中国发展基金会在英国剑桥举办第一期中国高级管理研修班，请了10位国有企业的CEO去参加培训，我有幸也参加了培训。培训过程当中全是请了顶尖级的世界跨国公司的CEO给大家讲课，一起讨论，其中我问到一个问题，什么问题呢？就是在2005年前后的时候大家正在积极探讨中国公司治理模式应该是学习美国，还是学习日本呢？还是学习韩国，还是学习新加坡，还是学习北欧，于是带着这个问题我就请教他们这些CEO，他们给我们的答复是什么呢？公司治理有共同的原理但没有共同的模式，公司治理他解决了有效制衡问题但是在不同国家是不一样的。于是我们就觉得原来这个问题是可以进行结合本国国情进行积极探讨的，可以探讨的问题，这是在2005年。
那么，后来在2003年随着中央关于国有资产管理体系改革，关于国有资产监管机构的成立之后，在推进国有企业公司治理结构完善当中推出了一个重要举措，这个举措就是董事会试点。我记得桌子上每一位同志都有一个这次论坛的杂志叫《董事会》，上面有一行小字，一个伟大公司必须有一个伟大的董事会，我非常赞成这个说法。再拓展完了以后我在2005年学习完了写一个杂文，一个伟大公司必须有一个伟大的治理，没有伟大的治理不可能成为伟大的公司。所以，董事会在公司治理当中的作用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从2003年，04年的时候国务院国资委就在中央企业里头开始推行董事会试点，这几年就是想力求通过董事会的探索来解决在国有独资条件下怎么去建立一个有效的制衡结构。
我自己感觉这可能是一个在所有其他国家建立公司治理结构当中没有遇到的或者说没有遇到像我们这么突出的一个问题，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倒感觉今天讨论这个话题是一个具有开拓性，具有极大探索性的话题。那么，这就是我对今天论坛的三点感悟。既然想通过这种论坛讨论能够感悟更多的东西，我提三点建议或者是相互求教讨论的建议。第一点我们希望对于公司治理，尤其是上市公司的治理与探讨里面要更加注重公司治理当中上市公司也好，股份公司也好，他的制度创新的功能。为什么这么说？大家读过《马克思资本论》上面有一段话，如果没有股份制企业就不可能修出横跨美国东西部的铁路，股份公司的出现意义不亚于蒸汽机的发明，由此我们可以总结到股份制这样的企业，股份公司这样的形态可以解决融资功能，可以在短时间内把社会的游资迅速地集中起来办一件大事情，对中国来说这个融资功能可能非常重要，但是我们从工作实践当中感觉另一个功能可能更重要，就是通过股份制这样的企业，再加以规范上市之后更好地解决公司的治理问题。这可能比他的融资功能重要性来讲，他的久远性来讲更重要。
那么，因为我们现在力图来解决，因为在我们《公司法》里面规范了两种公司形态，一种是有限责任公司和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有限责任公司里面有一种特殊的形态做了很长很长的规定就是国有独资公司，就是一人公司，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人公司，一人公司条件下要建立有效的制衡，这是一个比较难的事情。一个所有人代表，一个所有者的情况下董事会，监事会，股东会这是很难的。我也曾经和一些学术界的朋友，一些国外的朋友探讨，你们美国也好，欧洲也好没有一人公司，国有独资情况下建立一个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比较周全的公司治理他们说很少。及时有的话还很少，类似于一个小的事务所这样公司的时候才有这种，绝大部分很难。而我们面临的难题在哪特？就我们庞大的资产和庞大的职工队伍里面都是国有独资者，在国有独资情况下要建立公司治理来远比一个股权多样化难的多，这是我想谈的第一点建议。
第二点建议是探讨上市公司或者是公司治理也好，要更加关注财产约束的功能，既然我们把企业看成是一个生命体，像人一样有生命的，它可以生产出产品来，企业是有生命周期的。企业也有从它的生老病死，企业最后不行就破产了，哪怕雷曼兄弟100多年公司一样也破产了。如果我们把企业看成生命体的，企业像人一样得受约束，它所有的行为应该是有约束的。这个约束来自于什么？无非是两条约束，第一是法律，法律来约束每个人的行为，同样法律来约束每个上市公司的行为。还有一个学术是什么呢？对于人来说解决心灵问题就是宗教，宗教是约束你心灵，也就是道德。我们从企业来说我们有从业道德，职业规范、职业操守也是来约束，我们每一个在上市公司里面从事工作的每一位尤其是高管是可以的，但是通过这些年的时间和我个人的看法可能对上市公司也好，对公司治理也好，财产权的约束可能来得更为重要一些。
首先你必须解决所有制的问题，就是你应该解决用财产权这种刚性约束远比道德约束来的重要，从这个意义上我想可能公司治理里面，股权多元化比更加单一好一些。股份公司比有限责任公司治理结构相对财产权力约束更大一些，上市公司就更不用说了，这是我想说的第二个建议型的讨论。
第三个更加关注结构调整当中的均衡发展，或者是结构调整当中的协调发展。说得学术一点就是均衡发展，说的政策性、对策性一点就是协调发展。因为结构转向、发展模式的转换我们已经说了很多年了，我记得1993年当时十四大召开的时候，我刚从社科院调到国务院生产办，那时候我们学习第一个文件就是十四大文件，十四大文件告诉我们就是两个转变，第一个转变叫经济体制的转变，第二个转变叫增长方式的转变。当时还讨论增长方式一般是增加经济的范畴一般发达国家叫增长，发展中国家一般是用发展经济学的概念叫发展，所以直到10年以后我们把这个概念给转过来，叫发展模式的转换而不叫增长模式的转换，不管这个概念有什么差别，这个话题的提出是在十几年前就提了，而不是今天才提的。但是，十几年后我们所面临的结构转型的问题，发展方式的转变，任务的重要性比10年前还要迫切。从2008年，2009年到现在为止，关于我们结构矛盾的突出表现几乎每一个媒体，每一个文件里面都写了，哪一些行业产业过剩，哪些污染问题，大家有没有听到94兆赫的英文台，有两个广告我每次听到感触非常多，第一个广告说老师给学生说今天给大家上颜色课，老师说天，学生说天是灰的，老师说水学生说水是黑的，老师说森林学生说森林是什么老师，已经没有森林了，这是一个公益性的广告。第二个公益性的广告讲什么呢？衣服赃了可以用水洗了，水赃了用什么洗？没有东西可洗了，这两个公益性广告告诉我们结构转换的矛盾，发展方式转换的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在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换最终落在生产财富的企业里面，在企业里面公司制度的企业首当其冲，在公司制的上市企业又毫无疑问是先锋。
因此，我说在这个副标题写的非常好，因此我说上市公司也好，公司制的企业也好，能够在我们结构调整当中，转变发展方式当中更加关注你的均衡发展，使你企业的财富创造，企业利润的创造和整个社会环境的改善和共同这么一个生活家园改善更加美好是一致的。我就谈这么三点感悟和三点共同探讨的建议，不妥之处大家请批评指正，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张主席的精彩演讲，刚才我们蒙代尔教授从宏观的角度展望了新均衡时代的国际环境，我们张主席又从微观的角度展望了我们国家新均衡时代在国内的环境，他把这个落脚点放到了上市公司，强调上市公司的公司治理和董事会建设的重要性，在新均衡时代的重要性。刚才张主席特别强调了，因为新均衡时代还没有到来，所以他特别强调我们探索路径如何从旧的均衡时代走向新的均衡时代，蒙代尔教授是强调的是新均衡时代的状态，张主席强调的是梦想新均衡时代的路径。所以侧重面不同我们受益匪浅，刚才张主席特别强调了在迈向新均衡时代当中有三点非常重要，需要我们大家共同来探讨。
第一个是公司在经营管理制度由创新来适应新的均衡时代。第二是公司财产权的约束如何在新均衡时代体现。尤其是在股权多元化的这种公司中如何体现财产权的约束。第三点就是公司在结构调整中如何协调发展，如何把企业的利益和社会的利益和民众的利益联合起来，所以非常非常的深刻。还有一点时间我们邀请各位嘉宾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现场互动，和张主席交流，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可能只有一个问题，希望哪位嘉宾有问题请举手。
大家可能比较矜持，我代替大家问张主席一个问题，您刚才强调在新均衡时代公司治理和董事会建设当中的重要性，我想问一下，代表大家问一下，在新均衡时代你如何定位这个国有企业，国有企业在新均衡时代占的重要性比我们现在这个旧均衡时代更重要还是如何体现这个国有企业他的定位？因为张主席负责国有企业改革，是长期在第一线负责我们国有企业的改革，所以未来国有企业的改革也可能会给我们一些政策性的提示？
张德霖：首先今天执行主席问的这个问题非常深刻，也非常庞大，新均衡时代如何定位国有企业。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自己已经装在肚子里面了。关于国有企业在中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当中的地位、作用和功能，我想在历次中央全会的文件里面都写的比较清楚，比如党的十四大，党的十五大，党的十六大，党的十七大都写的比较清楚。但是话题今天有一个背景，因为是新均衡时代，这个背景不一样，如果说我把新均衡时代理解成了未来我们通过结构方式的转换，发展方式的转换实现了我们由一个中等收入水平的国家迈上一个更加发达国家，这样一个新均衡的时候，是这么一个前提下我们来回答国有企业定位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理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可能是一个未来学需要我们来研究的问题，他是预测未来。
但是现在我想说回答张教授刚才提问，国有企业在新均衡时代大概将来的路径会是什么样的方向，我倒觉得这个是可以预见到，可以描述到的。首先按照中央和国务院关于国有企业的定位里面，我们现在是在2010年确定80到100户这么一个时间段以来一个数量概念，更重要国有资本集中到关系到国计民生，关系到国际经济命脉这些里面，为什么集中在这些里面，把有限的资源，公共资源配置更加有效，能够给我们广大百姓们提供哪些更有效的供应产品，我是这么理解，提供更满足大家需要的公共产品。
另外关系到国计民生一般都是资源更加稀缺的资源，这种资源在现有结构转换通过国有制的方式来配置我自己感觉更加均衡一点，不至于像蒙代尔先生所讲的汇率波动，能够在更加平稳和均衡的过程当中能够给社会，给百姓提供更多满足变化的物质文化上的公共产品需要和急需稀缺产品的需要。到底这个领域是什么领域？未来的技术进步会有所变化，但是他的路径和方向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这是一个从提供需求的角度来说的一个路径。还有一个就是我前面给大家一直讲我自己的一点看法，可能一个企业提供一个优秀或者最有效的制度可能比提供某一个产品更好，我倒觉得未来路径里面可能对国有企业也好，可能更重要的任务你能够呈现给社会一个更有效，更公开，更透明这么一种制度。那么，你这个制度配置更加有效我想可能他的产品是更好。就像我们过去常常说的一句话一流的产品提供的是一种产品，一流的企业提供的是产品，更好一点的企业提供是一种设计，再好一点的企业提供的是一种知识产权，我觉得再加一句再好一点的企业应该提供一种制度。
用我们优秀的制度，用我们有效的制度来保证资源配置的更加有效。回到本源上就是给我们每一位同仁提供一个更加满足我们需求、精神上和物质上的产品，这就是我对张教授这个问题的一定我个人的粗浅看法，谢谢。
主持人：谢谢张主席，能不能请你再简短地讲一下我们国有企业在房地产业未来的发展趋势？
张德霖：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活我没干过，这个题我确实答不上来，谢谢。
主持人：我们再次感谢张主席对我们精彩的演讲，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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